045 差不多了沒?
女人與大爺再沒有說話,相視良久,似乎連空氣都安靜了下來,周圍的一切都與二人無關(guān)。
這兩人,年齡一老一輕,看上去竟沒有什么違和感。
“咳咳?!绷至⒖人粤藘陕暎謩e將左右手搭在女人和大爺?shù)募绨蛏稀?p>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說...都老夫老妻了,親熱的差不多吧...”
“......時,時間差不多了嗎?”沉默片刻,大爺眼中流露著不舍,扭過頭,看向林立。
他活了一把年紀(jì)了,也或多或少的聽過鬼神之說,已故的親人是不可以跟活人相見的,有道長幫助相見,持續(xù)的時間也不會太久。
或許,僅僅能讓我與珍兒相見,已經(jīng)讓道長花費(fèi)了很大代價。想到這,大爺望向林立的目光更加感激。
“道長,是準(zhǔn)備要送珍兒投胎了嗎?!?p> 投胎?投什么胎?
林立微微一愣,這個世界確實有怪異橫生,但陰曹地府這種迷信的說法應(yīng)該是沒有的,自然也沒有投胎一說。
如果真有投胎一說,那這些怪異早就被下面的陰兵陰差解決了。
林立搖搖頭,微微一笑:“貧道的意思是,令妻和你,是否還有其他未完成的心愿,既然遇上了,就一并了了。”
聞言,大爺腦海一震,看著林立完全說不出話來,這簡直就是活神仙啊!不僅耗費(fèi)大代價讓自己和妻子相見,還要完成我未了的心愿。
我馬衛(wèi)易何德何能,能讓活神仙這么幫我,如此恩情,我如何還的了啊!
大爺愈發(fā)顫抖,忍不住跪了下來。
“珍兒,快...快謝謝道長。”
張白徹底蒙了:“???”
那女人卻沒什么反應(yīng),除了她的丈夫之外,她對林立和張白依然有著一股敵意,只不過剛才沉浸于生前的情感中了。
變成怪異之后,心性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
說實話,林立也有點(diǎn)懵了,我就隨便說句話,就能把你感動成這個樣子?
當(dāng)然,林立也沒有對女人放松警惕,不管怎么說,畢竟是怪異。
他也不想多作拖延,早點(diǎn)得到道行早點(diǎn)了事。
“別的不用多提,大爺你還有什么執(zhí)念嗎?或者你問問,你妻子還有什么愿望沒有,趕緊說出來,我很忙的!”
女人這才扭頭看向林立,言語平淡,聽不出有什么感情:“我想再見見我的女兒跟女婿?!?p> “對。”大爺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發(fā)亮:“我好不容易有機(jī)會能見到老伴,我閨女小蓮看見了,一定會很高興的?!?p> 大爺此前說話都很吃力,此時卻面色紅潤,連動作都輕快不少,多出了不少力氣,完全沒有之前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善!”林立開口,目光看向張白,緩緩道:“乖徒兒,你開車了吧?送為師跟這位施主一起過去。”
“......”張白咬牙切齒。
王八蛋,你占便宜還沒完了是吧?
大爺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道...道長,現(xiàn)在已經(jīng)后半夜了,現(xiàn)在去我女兒那,怕會影響到她休息,尤其還是這種事情。”
“可以等天亮嗎?如果這樣會對道長有很大損傷,那就算了?!贝鬆敁?dān)心妻子在自己面前長時間顯現(xiàn),會對林立造成影響。
“行吧,問題不大,你們正好再嘮嘮嗑?!绷至[擺手,答應(yīng)了下來。
這大爺說的也是,這個點(diǎn)兒了,讓他們母女相見不太好,萬一嚇出個好歹來,執(zhí)念完不成那就不妙了,還是穩(wěn)妥點(diǎn)。
大爺沒有再看向自己的妻子,反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道...道長,有辦法可以讓我的妻子一直留在我身邊嗎,正好我的日子也不久了?!?p> “那不行,你應(yīng)該聽過,陰陽相隔,你妻子長時間待在你身邊,對你對她都不好?!绷至⒌?。
這個世界盡管沒有陰陽相隔之說,林立也聽說過有些巡邏人可以駕馭怪異,但讓怪異跟普通人長時間待在一起總歸不好。
誰知道這個怪異會不會突生事端影響到其他人,變數(shù)太多。
大爺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多說什么,他本來就做好了林立這么說的打算。
他拿出一個破布包,里面是紅晃晃的一疊張紙幣,遞給林立:“道長,這三千塊錢,是我所有的積蓄了,也不是為了報答你,您拿著它在附近酒店先住一晚,明天一早還勞請道長帶我妻子去見女兒。”
這小屋破的不成樣子,大爺自然不可能讓林立在這落腳。
“呃...行?!绷至睦锩娉槌隽硕賶K錢,其余的還給大爺:“既然如此,貧道跟徒兒在附近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就過來。”
“你跟你妻子也能好好嘮嘮,而且,大半夜的,不建議你跟你妻子在外面走,如果出門,務(wù)必要通知我?!?p> 林立拿走二百塊錢,只是為了讓大爺心里能夠?qū)捤尚?p> “行!”大爺重重點(diǎn)頭。
沒再多說,林立跟張白便走出了小屋。
“表弟,挺闊綽啊,幾千塊錢都不要?!?p> 林立白了他一眼:“這大爺看樣子活不了多久了,你忍心收?”
之前,大爺一直是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晚上一下子恢復(fù)了過來,顯然是因為見到了妻子,有種回光返照的感覺。
“也是?!睆埌c(diǎn)頭。
坐上張白開的破爛桑塔納,二人在附近隨便找了家小旅館,住下。
經(jīng)過了大半夜的巡邏,二人顯然都累了,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這一夜也很快過去,沒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兒。
第二天一早,林立與張白坐在車?yán)?,吃著油條豆?jié){,停在大爺?shù)男∥蓍T前。
這是個老城區(qū),早上有老人鍛煉,路邊有架起的早飯攤子。
“道長,現(xiàn)...現(xiàn)在就走吧?!崩洗鬆斪叱隽宋?。
他知道,見完了女兒,妻子就也該離開他了。
雖萬分不舍,但這也拖延不了多久,不如早早完成老伴的心愿。
顯然是一晚上都沒有睡覺,但精神矍鑠。
“行,上來吧?!贝蜷_車門,林立給大爺遞過去一杯豆?jié){。
“道長,我妻子他不跟我們坐一個車嗎?”
林立看了眼還站在屋子門口,腳底虛接著地的女人:“不用,她說了想見女兒,自己會跟上來的?!?p> ‘轟隆!’
張白發(fā)動了車子,破車的引擎聲巨大。
“有老人家在,慢點(diǎn)?!绷至⑻嵝训?。
話落,車子馬上突兀的躥了兩下。
“放心,我張白開車,保準(zhǔn)兒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張白道。
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