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為什么不反抗
生人勿近的氣場異常強大。
張顏站在門外猶豫再三,曹瑜淵的臥室朝陰面,此刻又沒開燈,張顏呼吸加促。
面前,是她最怕的黑暗。
張顏呼吸聲顫抖,用盡力氣可雙腿還是被定在原地。
(所以如果我離開了,在這‘很久之后’的過程中,你必須給我堅持住。)
張顏強迫自己忽略黑暗,咬牙邁出第一步,有些僵硬的走到曹瑜淵面前將熱水遞過去,“曹瑜義。”
曹瑜淵眼皮一顫,抬眼。
他們見面的第一天,她也是這樣叫了他,叫了他那沒有幾人知道的名字。
張顏依舊站在他面前,但曹瑜淵卻不像那天那般狼狽。曹瑜淵臥室沒有開燈,光憑窗外那微弱的光,曹瑜淵有些看不清張顏。
“你害怕我現(xiàn)在這個模樣?”
“不怕?!?p> “那你為什么在抖?”曹瑜淵發(fā)現(xiàn)她杯中的水面都在泛著波瀾。
“抽煙不好,我們喝水吧?!睆堫伒恼Z氣倒更像是在哄他,她沒有回答那個問題。
“怎么不回答,這就害怕了?”
“我沒有。”
曹瑜淵沒有抬頭也沒有接過那杯水,“按你以往的套路,不應該是問我要不要接吻嗎?”
水杯里的水晃出來些,張顏收回手將水杯放在一旁的桌上,轉(zhuǎn)身出了曹瑜淵的臥室。
自己剛才的那副模樣簡直差勁到極點了,曹瑜淵自嘲的想著。
有人靠近。
曹瑜淵撩起眼皮,張顏回來了。
張顏手里拿著個打火機,彎腰靠近曹瑜淵,火石擦過,火苗竄動,張顏用左手擋著那著那不存在的風。
青煙升起,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酒量一向很好的曹瑜淵感覺他心有點亂了,“張顏你知不知道,這個動作意味著什么?”
張顏收起打火機,“我知道?!?p> “那你還敢?”曹瑜淵朝著張顏吐了口煙。
張顏沒躲,但是曹瑜淵注意到她那一瞬間屏住呼吸沒有換氣,看來是真的討厭煙味。
張顏沒有回答那個問題,重新拿起桌上的水遞給他,“你心情不好,今天允許你破例一次,但就這一根?!?p> “我沒有…罷了?!辈荑Y不想糾結(jié)于這些,“你哪來的打火機?”
“雖然我不希望你碰煙,但你一時半會也戒不下去,那我就需要隨時備著它,這也算是我的職責之一?!?p> “職責職責…又他媽的是職責!”
張顏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生氣,她應該和平時沒有差別才對,“這也是身為你的未婚妻同樣需要注意的?!?p> 張顏只能猜測是曹瑜淵討厭“職責”這種大前提下的關(guān)心。
她賭對了,但卻踩了曹瑜淵另一片雷區(qū)。
水被打翻,手腕上傳來了前所未有過的擠壓感,身下是柔軟的沙發(fā),但原本就是為單人休息準備的沙發(fā)使得張顏深陷其中沒有可移動的空間。
“曹瑜淵?”
將張顏拉過,粗暴的推倒在沙發(fā)中的曹瑜淵一條腿直立,另一條腿屈膝跪在沙發(fā)扶手上,雙手撐在沙發(fā)的另一側(cè)扶手,將張顏禁錮在這狹小的空間中。
曹瑜淵沒出聲。
靠近之后曹瑜淵身上的酒味就更為濃烈了,張顏一只手被按在扶手上。
見他不會,扭頭看了眼地上摔碎的水杯,“你別踩到玻璃……嘶!”
張顏的脖子被曹瑜淵口中香煙掉落的煙灰燙到,縮了下脖子。
曹瑜淵吸了一口煙,騰出右手抽走口中的煙,在沙發(fā)外彈掉煙灰后捏住了張顏的下巴。
香煙夾在曹瑜淵食指和中指間,張顏能感受到鎖骨之上那過于接近的溫度。
“你怎么了?”
曹瑜淵低頭咬了下她的唇瓣,隨后吻上去將口中含住的那口煙盡數(shù)渡到張顏口中。
張顏被嗆紅了煙,想要掙脫開,下巴卻被曹瑜淵緊緊地捏著,張顏本能抬腿去踢,曹瑜淵撐在扶手上的那條腿將它壓下。
這是個過于霸道卻又沒有摻雜任何感情的吻。
好冰冷。
“咳咳!”喉間是從未有過的干辣感,張顏甚至覺得那團煙根本沒有散開,死死的卡在喉嚨處。
曹瑜淵捏著張顏的下巴抬起,她眼底還凝著水,“這不是會反抗嗎,那為什么不反抗?”
張顏嗓子干的厲害,“反抗什么?”
“什么向標,什么未婚妻,不喜歡的東西你為什么不反抗?”
張顏知道曹瑜淵口中的“你”應該不止有她,在她不知道,或是還沒出現(xiàn)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討厭這種感覺。
張顏空出的手順著曹瑜淵鎖骨輕輕環(huán)上曹瑜淵的脖頸,猛的向下一拉,兩人距離瞬間縮近,“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一些事?!?p> “什么意思?”
“首先,家族也好約定也罷,現(xiàn)在我是你的未婚妻。至少在說話的時候,你眼睛里看到的應該是我,而不是透過我看別人,無論那個人是男還是女?!?p> “其次,從沒有什么逆來順受,是我主動要求的,我是憑我的能力站在你旁邊的,就是這么簡單。”
明明是黑天,明天沒有開燈,但張顏眼里卻有光,仿佛將曹瑜淵心里的秘密照了個全。
張顏在他的記憶里從來都是安安靜靜的待在一旁,無論是他怎樣無理的要求,她向來全盤接受。
煙頭最后的一點火光已經(jīng)熄滅,曹瑜淵清醒過來,松開了張顏。
張顏的下巴被捏的通紅,靠近鎖骨的地方還能看到被煙灰燙到的一點紅,“抱歉,我剛才失控了?!?p> 曹瑜淵手和膝蓋同時用力,有些頹廢的準備起身,張顏被壓住的手得到自由后立刻攀上曹瑜淵的脖子,“我讓你走了嗎?”
“砰。”曹瑜淵被張顏猝不及防的拉回,為了保持平衡,手臂猛的撞上沙發(fā),雙手再次支起,發(fā)出了不小的聲響。
“又是推倒又是燙我,張牙舞爪的兇了那么半天,就沒有下文了?”
“什么下文?”
“曹瑜淵你莫非真的不行?”
“張顏!”
——
張顏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被推出房間的,看著面前被緊緊關(guān)閉的房門,張顏只好讓阿姨上樓去收拾曹瑜淵房間地上的碎玻璃,隨便帶兩杯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