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街道恢復了原先的模樣,花朝還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么?
日漸西斜,落日的余暉映到花朝神游的臉上,仿佛給她鍍上了一層柔和金黃的光圈,呆極了。
桌上擺著的飯菜已經撤了。
“咕咕咕~”
腹中空空的,強烈的饑餓感拉回了花朝的思緒,“…菜呢?”,顏長曦給了他一個往外看的眼神。
窗外晚霞漫天,樓下街道商販零零散散的幾個在收攤。
“哈…哈…,這天怎么過的這么快啊……”,花朝招呼小二過來,“小二,來兩只紅燒鴨打包?!?p> “好嘞!客官您稍等?!?p> 小二走后,花朝對顏長曦說:“小曦啊,對不住,本來今天要帶你去學堂的,沒想到……明天再帶你去?!?p> “你認識北堂幟?”
話音剛落,顏長曦便被一只柔軟細膩,散發(fā)著淡淡花香的手捂住了嘴,“噓~,”花朝四下看看,確定沒人聽到,松了口氣,“你這孩子,什么話都敢講。我今天教教你,禍從口出,天子腳下,必須謹慎,你可是將來要當官的人,這個道理要知道,懂嗎?”更何況,北堂幟這個一心搞事業(yè)的反派狠起來絲毫不亞于黑化后的男主,說起來,北堂墨后期黑化還是拜他所賜。
在人界,這人,還是惹不得。
顏長曦一把甩開那只手,動作干凈利落,連花朝都愣了愣,這小家伙,力量還挺大。
“不去?!?p> 去學堂,顏長曦是拒絕的,以他的學識連甩私塾先生幾條街,更別說是太傅了。
可惜,第二天,顏長曦被花朝威脅著進了學堂,陰沉沉的氣壓縈繞整個課堂,講習的先生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時不時擦著汗,心里叫苦連天:我這是收了個什么閻王?。±瞎穷^受不住?。?p> 顏長曦黑著臉,氣不打一出來:“真是放肆!竟敢拿我母妃來壓孤!”
花朝走在繁華的集市里,拎著大包小包的,右肉脯,左栗子,恣意快活的樣子,“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嘛!”
將東西放到客棧后,花朝準備去探探柳府和江府,這種事兒,還是要問兩位當事人的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
果然是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一本書的世界也是復雜真實的?!渡駵纭T陰》只從男主視角描述,不相關的事件例如這兩個人姻緣提都沒提過,就只知道柴桑城外后山有座凈佛寺,一座魔族窩點,這些殺人的事兒都是他們干的。
因此,花朝在心里求爺爺告奶奶,可千萬別扯上這件事??!
好在這兩人郎才女貌,兩情相悅,聽說花朝家里是牽紅線的,通俗來說就是媒婆之類的,來成就他們的姻緣,想都不想,就一五一十地把所有已知的事悉數告知。
柳家與江家都是柴桑城里的大戶,都從事布料行業(yè),算是對頭,但兩家各有各的布料特色,也就相安無事,和諧共處。兩個人在花燈節(jié)上看對了眼,雙方父母也不反對,可偏偏這時候出了差錯,柳家的小兒子柳樹被人殺了,自首的還是江家大兒子江風。因此,好好的兩人成了苦命鴛鴦。
“所以,還是要卷入劇情嗎?可她想活命啊……!”花朝愁的要死,想起原著中死的結局,又蹦出柳絮兒,江景兩人跪求的懇切,還有任務,她要原地爆炸了!
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了巡撫衙門,抬頭看見牌匾上四個大字,“巡撫衙門,我怎么到這來了?”
花朝剛轉身要走,腳步卻頓住了。
小業(yè),北堂墨……
與小業(yè)一模一樣的北堂墨勾起了花朝對家人的思念。
“就去看看,沒什么大不了的,沒事兒的?!?p> 思念戰(zhàn)勝了理性,花朝轉到衙門后圍墻,輕身躍上房頂,居高臨下,探頭往下望了望。因為天色漸漸暗了不少,花朝又穿了一身與磚瓦一樣的灰黑色,所以院內的家仆不曾發(fā)現。
后院里有個池塘,周圍鋪滿了大小不一的石頭,而六皇子北堂墨就面對著池塘坐在一塊最大的石頭上,望著池塘一動不動。從花朝的角度來看,正好能看到他在無聲抽噎。
這種樣子像極了受委屈的小業(yè)。
不遠處,有一名男仆鬼鬼祟祟地朝北堂墨靠近,被花朝撞見了,她立馬想到肯定是北堂幟派來的,看樣子是想偷襲淹死北堂墨。
花朝不想多管閑事,但面對這種情況她沉默不下。
終究還是出手了,一片樹葉從她手中如箭一半射向即將推向北堂墨后背的雙手,劃破兩只手腕,兩道血痕瞬間出現,鮮血涌出,家仆慘叫一聲,驚醒了北堂墨。
為了不讓他發(fā)現自己的意圖,家仆眼咕嚕一轉,大叫道:“來人??!有刺客,有刺客!快保護六皇子!”
后院即刻涌進來一批捕快,握著刀,聞聲而來的還有劉鐵,那個皇上的人。最終他們也沒找到刺客,只能說被他逃了。
在家仆喊人的時候,花朝就已經撤了,因為那個家仆一喊,就代表他暫時就殺不了了。只不過花朝沒想到,她的一切行動全被跟在暗處的顏長曦看了進去。
這個點,壞了!忘記去接小曦了?;ǔ贝掖业刳s去學堂,顏長曦已經先一步在門口等她了。
“小曦啊,對不起啊,我來晚了。”花朝雙手掐著腰,喘著氣。
顏長曦破天荒地說了句:“去哪了?”
“沒去哪,就是給你買了很多東西,吃完飯帶你瞧瞧,對了還有個大驚喜,但現在不能告訴你……”
花朝開啟了話癆模式,顏長曦時不時的應兩聲。
不說實話,哼!
巡撫衙門書房。
“廢物!”
一股強勁的掌風打在那名家仆胸口,騰身狠狠地摔在地上,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饒…命…二…黃…子…”
北堂幟無動于衷,英俊嗜血的臉上全然沒有昨天的和煦謙遜,“廢物只能死。幟一!”
幟一是北堂幟的死士,扮成五品帶刀侍衛(wèi)跟在身邊,另一名則是皇帝指派保護北堂墨的皇家高手。
半死不活地家仆被拉了出去解決掉了,北堂幟回想起剛剛家仆說的有人暗中襲擊自己所以沒得逞,他特意支開了父皇的人,難道父皇在暗中也派了高手保護他?如果是這樣,那么父皇肯定察覺到自己的意圖,看來他這個六皇弟要盡快解決掉呢!呵!
由于那茅草屋真的不能住人,所以這連續(xù)十幾天花朝都住在柴??蜅@?。一晃十幾天過去了,花朝沒有一點動力,她愁啊!
與此同時,還有一人一樣的沒有一點思緒,那就是巡撫北堂幟。
江風的口供太過完美,沒有一點破綻,一口咬定就是他殺的,江家人是不信善良熱心的大兒子會殺人,還自首說所有的人都是他殺的。前幾任巡撫連上柳樹偶然發(fā)現了他暗中販賣私鹽的勾當,便暗中殺了他們,拋尸后山。
大唐律令,未經官府批準販賣細鹽是要殺頭的。
此案疑點重重,雖說囚犯已經認罪畫押,但是又有命案發(fā)生,百姓人心惶惶,一定要官府給個說法!案情遲遲沒有進展,新的命案有發(fā)生,江風不承認有同伙,威逼利誘,炮烙鞭打都敲不開江風的嘴,因此,北堂幟派人貼了個告示:重金懸賞知情者或助力破案之人。之后便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幟一,本來來這的目的又不是真來破案的,他可不會在乎那些螻蟻的死活。
去往學堂的路上,花朝一看這告示,深深地嘆了口氣,真是人在家中坐,餡餅天上來!她不想吃這個餡餅啊,可有什么辦法呢,不能拖了,早完早收工,謹慎為上吧!
再說了,計劃不如變化快,北堂墨的樣子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城外茅草屋。
“好了沒有?”顏長曦不耐煩的詢問。
“好啦好啦,別催啊,這可是給你的驚喜!”花朝解下遮住顏長曦雙眼的白布帶。
沒了布帶的遮擋,顏長曦看到了面前的“驚喜”。
原來的破舊茅草屋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嶄新的二層木屋樓房,籬笆小院。院內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蓮,青草地,卵石小路。微風涼涼,陽光和煦,一派溫馨的氛圍。
“傻啦?快進來?!被ǔT口站著不動地顏長曦招了招手,“快來,看看我給你準備的新房間!”
顏長曦無聲跟了上來,邁入門中,陳設十分簡單干凈,卻一應俱全,裝飾獨特。
“一樓這里是你的房間,用物都是我精心挑選的,保證你舒舒服服的?!被ǔ崎_里面的一道門,邊說道,“你呢,就好好讀書,出息了,我這恩也就報了?!被ǔ烂老胫磥淼腻羞b快活。
真只是為了報恩嗎?
顏長曦心想,夾起身邊垂下的珠簾上的五顏六色的一只紙鳥,他沒見過這種折紙,“這是什么?”
“它叫千紙鶴,很漂亮的一種折紙,我送你的生辰禮物?!?p>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
“就知道你會這么問,之前收拾的時候發(fā)現墻上刻的?!?p> “所以,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鳖侀L曦一直低頭盯著那只千紙鶴。
花朝坐下臨近的木椅,倒了一口水,仰頭飲盡,“對啊,小曦,收到禮物,是不是很開心?”
“……誰稀罕”不過這確實是第一次除了母妃有人還記得自己的生辰,更別說送給自己這么獨特的禮物。
小曦傲嬌了,真可愛,花朝假裝一臉受傷控訴:“哎,是我自作多情了嗎,這千紙鶴可是只有我才疊的出來的,別人要都要不到,小曦這么說,我太傷心了……”
回答花朝的是小曦轉身出去的微略匆匆的背影,嘁~,這小家伙怎么這么可愛呢!花朝大喊道:“別忘了等會兒吃飯啊。”
炊煙裊裊升起,與墨藍色的夜空交相襯托。
顏長曦看著在廚房忙的團團轉的花朝,一瞬間覺得他仿佛回到了母妃為他下廚的舊時光,是家的感覺。
這次重生,似乎是天道在彌補自己前世的遺憾,過一場普普通通的生活。
“花,朝。”
這個人,是這一世最大的變數。
“只希望,你不會成為第二個紫藤蘿?!?p> 經過這十幾天花朝的親自調養(yǎng),顏長曦看起來已經比之前圓潤了不少,不再是剛見面時瘦弱的一陣風都能吹到。
眉眼十分精致,可以看得出長大后是個美男子,花朝直勾勾地盯著餐桌對面的小人,非常滿意,原來書上說的古代人十幾歲就傾國傾城不是沒有道理的,八歲就如此了,那長大了還得了!
“嘣!”突然,一腳踹門的巨大聲響嚇了花朝一跳。
誰來找事情?花朝讓顏長曦呆在屋里別出去,就去了院子里。
以為來的是個要來收保護費的粗狂地頭蛇大漢,沒想到竟是個俊美青年,白衣勝雪,抱劍而立,整個人的氣質給花朝舒服的感覺,就是那一臉居高臨下,毫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姿態(tài)令她不爽。
“你誰???踹我家門,找事情???!”花朝也沒好臉色,說話毫不留情。白衣男依舊表情不變,沒把花朝放在眼里,“叫花陽滾出來!”
花陽?來找花陽,這人莫不是城隍神?看那苦大仇深的模樣,八成是了!
“哦~原來是城隍啊,那個誰我哥他不在這,在家呢?!背勤蜃允侵郎窆僭谌私绮荒苄孤┥矸荩^在家,就是指花陽他未來人界。
沒尋到花陽,城隍轉身就走,花朝連忙跟過去攔住他。
“城隍,我了解你和我哥之間的恩怨,可是這都過去那么久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就不能握手言歡嗎?”
原著中若不是你追殺花陽不放,花界會是遭殃的首位嗎?
花朝苦口婆心勸道,卻不起任何作用。
“對我而言,就是大事?!?p> 花朝哀愁望天,花陽你自己造的孽啊,誰讓你在天界大會時,醉酒輕薄人家城隍的意中人。
但是,花朝又想不通,花陽都登門道歉,負荊請罪了,城隍還揪著不放,甚至最后,為花陽擋下魔掌而死。原文中對他們兩的筆墨描寫很少,細節(jié)不知道,難道是兩人不打不相識,成好兄弟了?
腦殼疼,搖了搖腦袋,果斷放棄猜想,管他呢,只要得罪燭陰的情節(jié)不發(fā)生,隨他們去。
城隍來無影去無蹤,片刻間就消失了,花朝只好回屋去,等會兒他還要去應聘呢。
“是誰?”顏長曦問,花朝捏了一下顏長曦肉肉的臉蛋,笑笑:“沒什么,小孩子,別管了,我會處理好的?!?p> 顏長曦沉默不語,埋頭扒米飯。
他們兩個認識,關系似乎…很好。
不對!他怎么樣關孤何事!
星星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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