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根本沒有睡著,可以確定的是,我被鬼壓床了!
和普通的鬼壓床不一樣,正常是全身不能動,意識和思想是可以和自己交流的。
可昨晚我什么都做不了,包括我的大腦,處于一片暗黑中,無底的空虛感把所有一切生機(jī)都吸進(jìn)去了,像是摸到了地獄的邊……
醒來之后,我又回到了這間熟悉的酒店,但是小曉的尸體卻沒有出現(xiàn)在天花板上,我睡眼惺忪的換上自己的衣服,仿佛昨天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走出酒店,昨天那個光頭男在酒店大廳把玩著手機(jī),我的出現(xiàn)并沒有引起他過多的關(guān)注,仿佛他根本就沒見過我一樣。
我的心像塊石頭一樣落了地,之前發(fā)生的是一場夢,一場噩夢而已……
想著,還是趕緊回家吧,現(xiàn)在只有家是最安全的。
走在這條我“裸奔”過的街道上……應(yīng)該說是夢里“裸奔”過的,伸手?jǐn)r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源桃小區(qū)?!?p> 我坐在了副駕駛,借著窗外的反光鏡看了一眼自己的臉,和我猜想的一樣,沒有過長的胡須也沒有凌亂的雞窩,我很正常!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因為自己是正常的而如此高興。
“年輕人,是不是有事什么不順心?”師傅看得出我心事重重,便找我搭話。
我這才注意到,這個年紀(jì)差不多50歲的老師傅穿著很奇怪,一頂高高的軟皮帽蓋住了鼻梁,我都不確定他這樣能不能看得清路。
他的右手大拇指帶著一枚很顯眼的綠寶石戒指,如果不是他正熟練地打著反向盤轉(zhuǎn)彎,我一定會掀開他的帽子讓他好好開車。
我他媽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要是被他這么一作,那可真是蓋了帽了。
我沒有回他話,以為他會就此作罷。
沒想到這出租車司機(jī)又接著開口:“你沒有見到過……天空下紙條雨?”說完他終于轉(zhuǎn)過了頭,手指把帽檐挑起,一雙深邃渾濁的黑眼珠,死死地盯著我。
“你是誰!”我很憤怒!能知道我看見什么,遇到什么的人,只有兩類。
一是和我有同樣遭遇的人。
二是這一切的制造者!
我不認(rèn)識他,碰巧上了他的車他就能知道我的遭遇,明顯是第二種可能性更大。
他那雙可怕的眼珠,看久了我感覺很不舒服,他沒有回答我,反而加快了車速,街景在窗外飛快地倒流……
“你也覺得我很可怕嗎?”他苦笑著問。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說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問題。
他繼續(xù)說:“你現(xiàn)在第三層。”
我:“………”
“昨天,哦不……是四個月前你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里了,四個月后你醒來是第二層,現(xiàn)在是第三層?!?p> “什么意思?”我是真搞不懂這老頭在說些什么,什么第一層第三層,大氣層。難道他也會打擼啊擼嘛?
“你習(xí)慣在你現(xiàn)在生活嘛?”
“不太習(xí)慣,太奇怪,太不可控了?!蔽覒{直覺回答。
……
一路上聊了很多,大多數(shù)是這位年紀(jì)大的話癆司機(jī)在說,我能聽懂的太少,可以說是在附和他聊天。
“到家了?!避囃T诹宋壹议T口。
我道了句謝謝就開車門下車了,我現(xiàn)在只想回家看看我媽在不在家。
“哎,等下?!彼拔?,我回頭。
“如果想找我的話,就想辦法,想你能想到的所有辦法,你就能見到我了?!?p> 說完,他壓緊了帽子,出租車彈射而去,頗有一副速度與激情8的既視感。
我覺得這個老頭挺有意思的。
……
到家已經(jīng)是中午十二點,一進(jìn)門就看見我媽穿著圍裙端著菜。
“兒子回來啦?快去洗手來吃飯,做了你最愛吃的。”聞著菜香,聽著我媽的聲音,才不想去管什么夢的事情。
“哎,媽,那個……小曉家住哪里???”我洗著手,撅過身子問她。
“你們昨晚不是在小曉家里嘛?去外面啦?你小子就是不靠譜!哪有第一次約會就往賓館帶的啊?!?p> “額……不是媽,不是你想的那樣?!蔽易约阂膊恢烙袥]有和小曉發(fā)生關(guān)系,也不確定是我?guī)€是她帶我去的酒店,要我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啊。
雖然那是個夢,但是也太真實了,我甚至還能回想起小曉尸液的酸臭味,如果不見到她這個大活人,這個陰影估計會伴隨我一生。
狡辯了好久……不,應(yīng)該是解釋了好久,我媽終于肯放過我,給了我小曉家的住址,我準(zhǔn)備吃了午飯就去她家找她。
一桌六七個菜被我一掃而光,簡直太美味了,真香啊~
“媽,我先出門了?!?p> “去吧,這個拿著,男孩子身上得有點能用的錢?!眿寢屵f給我一個錢包。
“不用了,我有?!?p> “你有啥你有啊,你哪件衣服不是媽洗的?,你身上這套衣服的口袋里可是一分錢都沒有的,昨天和小曉在一塊,花的都是人家姑娘的錢吧?”
我媽說的好像是事實,我還真沒注意到。
“好,謝謝媽?!蔽医舆^了錢包揣進(jìn)了兜里。
電梯到一樓,我正打算去便利店先買包煙,卻在家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乞丐……蹲在地上……抽煙。
我裂開!
這……身份互換了嗎?
我沒有按照劇本給他買面包,而是直接走到他面前。
“可以借根煙抽嗎?”
他沒敢抬頭看我,只是抬手把煙給了我,可能和我當(dāng)時的心情一樣吧,根本不讓我認(rèn)出他來。
“你在這里幾天了?”我要趁機(jī)多跟他交流一下,說不定可以解開一些疑惑。
“四個月了?!彼曇艉臀乙荒R粯?,但聽起來很虛,不像撒謊,估計是真的流浪了四個月。
“我其實想問……我能相信你嗎?張漠?!?p> 我無比認(rèn)真,且緊張。我不確定我貿(mào)然的叫出他的名字,會不會引起什么嚴(yán)重的后果,可能是心里的好感吧,兩個我……都是我。
接著他仰起頭看著我……回了一句讓我大吃一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