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短篇

八百年難得一遇

探秘

八百年難得一遇 米喵各廴 2634 2022-09-05 08:09:53

  新月畔,老嬤嬤急急走來,在珠簾后,悄聲稟告道:“憐姑娘,夫人剛出了門去?!?p>  “在這時候?外頭人還熱鬧著吧,她怎么就出門了?”慕憐疑了心。

  “下聘的幾個管事才走,夫人就退了出去。再說,如今府中大小事務(wù)不是都叫小姐說了算,哪個各管事不聽?wèi){調(diào)派?”老嬤嬤哧了聲。

  “夫人去了何處?你可知?”慕憐坐在紅木雕花系著紅綢子的小秋千上,晃晃悠悠,怡然自得。

  葵兒手捧著束剛采的花,聞言,縮身在花窗底下偷聽。

  老嬤嬤急急答:“老奴當(dāng)時便喊了我家那小子跟了去,說是到了地兒,會飛鴿傳信回話,您便可遣人去細查。憐姑娘盡管放心,絕不會出差錯的?!?p>  話音落,窗口飛入只鴿子,停在了老嬤嬤的手上。

  慕憐接過紙條,眼神中閃過一絲笑意,念道:“城外三里,貓貍嶺老榆樹下?!?p>  果不其然,窗下身影一晃而去。

  她道:“今日,嬤嬤辛苦了,這是賞錢!”

  “哎呦,謝憐姑娘賞!”老嬤嬤接了個錢袋子,行著禮,退了出去。

  那媚眼一挑,長袖拂落,秋千架前,一串葡萄樣式的風(fēng)鈴被撥弄輕響,影衛(wèi)應(yīng)聲而來,余下她笑聲朗朗。

  葵兒這一路連著施展幾次遁形飛身,緊趕慢趕到了貓貍嶺時,也就見著榆樹下小土堆前燒成了灰的紙錢。尋了好一會兒,才在一個茅草亭子里找到了喝得酩酊大醉的沐卉。

  “孩子,是娘親對不起你,我苦命的孩子……”掛滿淚痕的臉,殷紅的唇,酒水澆濕的半邊衣領(lǐng),“娘今日又幫你報了個仇,我讓他們樊家…各個不得善終,哈…哈哈哈,我讓那賤人的女兒嫁了她最恨的女人的侄子,哦,不,不對,說不定是兒子,哈哈,說不定他們是親兄妹!你想,這世上掌心有夜花藤印記的能有幾人?含煙啊,南宮含煙!你得謝我,把這孽障之女親手送到你面前,是不是?成就了好一段…曠世孽緣??!”

  她灌了自己口酒,又道:“孩子啊,娘真是蠢,懷著你呢,怎么就不小心點,怎么就中了笙歌那毒婦的奸計,知道她也懷上了又怎樣,為什么要去找她,為什么…為什么要摔那一跤,生生把你逼了出來,害了不足月的你…嗚…嗚…你定是怪娘親的…怪娘親……”

  她的手抖得握不住酒壺,一發(fā)狠,砸了個酒盅,起身道:“一個爬床的賤婢,你以為我為何要留下你那賤種的命?我是要你做鬼也難安!你當(dāng)初是不是以為樊北生能護得了你?哈哈…哈,他?唯利是圖的小人如今還在打著賣女求榮的算盤呢,橫豎是個賣,你看我?guī)湍阗u的值是不值?笙歌,當(dāng)初原是借你這把刀逼走了含煙,卻沒想到自己也是這局中人,要不是我母親棋高一著,放了嬤嬤在身邊照看,今日墳頭長草的…是不是我?”

  葵兒聽至此,素來不喜人世糾葛,心中生了些厭煩,手心幻出一株閃著透亮金粉的蒲公英,口中道:“一花入水窅然去,別有洞天非人間?!?p>  亭子里的沐卉瞬間失了神,若提線木偶一般。

  葵兒走近,坐在她身旁,道:“你可知望月池中有密道?”

  沐卉點頭。

  “那你可知密道有幾道關(guān)?”葵兒問。

  “有九關(guān)?!便寤艽?。

  葵兒聞言,湊近些問:“你說說,分別要用什么來打開這些門?”

  “我只知其中二、四、六的解法?!便寤苣驹G答道。

  “為何?”葵兒忙問。

  “當(dāng)年遇險,我和樊北生為了保住性命,亦為了互相挾制,各自設(shè)了打開這些門的機巧,他怎么可能告訴我全部的秘密,能占上三關(guān),已是費盡心機。”沐卉答。

  此刻,沐卉臉色漸白,言語遲鈍。

  “你快說,是怎么解的?”葵兒推了推她僵硬的手臂。

  “我有一串錫制九連環(huán),按九連環(huán)解出的順序,取出的第二、四、六環(huán),即是它們的密鑰?!便寤荛_始哆嗦不停。

  “嗨,這魂魄也太脆弱易碎了,才這么點時辰就扛不住了,算了,算了,九連環(huán)的所在,下次再問吧?!?p>  葵兒見狀吹散了那株蒲公英,點點金光散落在沐卉身上,她暈厥了過去。

  “真好,今日收獲滿滿!”葵兒開心地一越而起,消失在小路盡頭。

  晚風(fēng)里,慕憐立于樹下,和身旁的影衛(wèi)道:“沒想到這丫頭還有這本事,若她施展在你我身上,不知會出什么大事!可為何,她不用在樊北生身上?”

  影衛(wèi)道:“我等見她兩次闖密道,兩次被符箓逼退,想必樊北生身上亦有什么護身之物?!?p>  “看來,我也該向公子要個護身符來以防萬一!”慕憐捂著胸口道。

  影衛(wèi)道:“屬下亦是!”

  慕憐笑道:“嗯嗯,大家都求老道長畫個幾張!”

  夕陽下,倩影婀娜,飄搖遠去,一個長長的影子被拖起。

  篁筱居外,竹林上,一小方天幕若被收起,忽得暗下,獨燃盞紙燈籠光暈恬淡。

  小白龍飄然而至,竹林里,竹葉落紛紛。

  抬指尖,一道光起,門微敞時,心已皺成了團。

  他,一步,一步走近,每一步都怕行差踏錯。

  屋內(nèi)本暗,如今透進了些柔的光,仍暗淡,勾勒出的不過是個不清不楚的輪廓。

  那單薄的身影,離得越近,心越是疼,鈍鈍的,使得他停住腳步。

  他看著這觸手可及的臉,手卻堪堪發(fā)了抖,離得只差一寸地兒,忽收回手,攥緊,再伸手,指腹觸著一絲冰涼,是未干的淚跡。

  猛的,心一抽痛,緩身扶桌落座,靜觀。

  “主…人…”咬虎弱聲道。

  他聞聲不慌,掃了眼。

  葉支支原是趴在桌上,此時一個驚起,道:“咬虎怎么了?”

  她定神去看,眼前是暗色里散著瑩藍光澤的小白龍。

  “你?”她心頭有了幾分亂。

  “為什么不好好吃飯?”小白龍起身,立于前。

  一整日,葉支支都把自己關(guān)著,只是看著咬虎,沒怎么說過話,沒吃東西,沒喝水,此時嘴干巴巴,頭昏沉沉的,總覺得這一切似夢似幻。

  她不知道該和眼前的這個幻影說些什么。

  只是感覺手臂有些麻,有些痛,動不得。

  倆人就在黑漆漆里對視著,竟都沒再開口。

  葉支支在等。

  小白龍在凝視。

  “它…對你真那么…重要?”小白龍眼眸映出了她眼中的盈盈水光。

  葉支支重重地點頭。

  “手!”

  “做什么?”

  小白龍伸手捉過她的手,攤開她的手掌,輕輕觸過一個個指尖。

  “你又傷了自己……”

  “放開!”

  “不放!”

  “喝…水。”

  葉支支不答。

  “把藥吃了?!?p>  葉支支搖頭。

  “我送的那些小玩意好玩嗎?我看你挺喜歡!”

  葉支支瞪眼。

  倆人僵持,直至,竹林小道上十幾對青石猴,次第張開了它們亮晶晶的雙眼。

  小白龍望了一眼竹林卷起的風(fēng),道:“我會再來!”

  “來干嘛?”幽幽的聲音傳來。

  “我問你,來干嘛!”她的聲音如疾風(fēng)般穿透了竹林。

  瑩藍色的衣袍在竹林間停頓了一下,他沒回頭,一越而起,無影無蹤。

  眼見,一群小道士御風(fēng)而來,幾個先落地的正對青石猴施法。

  “你沒事吧?是何人破了結(jié)界?”融望疾步而來,才走近,便問。

  葉支支盯著他那身墨蘭罩紗道袍發(fā)怔,道袍衣裾拂動,暗光中出了深淺不一的褶子。

  “是小白龍?!睅讉€字飛快地自她口中吐,再看時,已雙唇緊閉。

  融望“嗯”了聲,回退著,走下臺階,轉(zhuǎn)身去了竹林。

  葉支支正欲回屋,喆姑緩緩醒來,猛一激靈,站起身,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事?!比~支支答,滿身疲憊,徑自回房,砰地關(guān)上了門。

  喆姑忙抓了個小道士查問后,第一反應(yīng)是這次糟了,要去尋公子。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