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李校尉升職（二合一，求收藏票票）
美夢終有時，連著被喂了好些口米湯的李校尉終于是醒了，睜眼看著眼前漂亮可愛的程家小娘子與溫婉大方的魚白，與夢中陣容相比雖是少了幾個，可他還是露出了一個讓兩女面頰通紅的得意笑容。
等著程芷荷羞得跺了幾下腳，他才意識到現(xiàn)在并不是在夢中，兩女也沒給自己生胖小子呢，連忙是問了些別的。
“我暈了多久？”
魚白年歲雙十，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年歲的程芷荷，聽著郎君問話，面色恢復(fù)坦然，說道：“郎君暈了整整五天?！?p> 暈了五天？李默一怔，隨即忙是掀開被子衣服聞了起來……
“這幾天一直是魚白姐姐在照顧郎君?！背誊坪煽粗膭幼鳎睦锊恢谙胧裁?。
此刻也輪到李校尉臉紅了，也因著程芷荷解釋，魚白不禁想到了這幾日時照顧李郎君的情形，低著頭狠不得將腦袋縮在衣服里。
正是屋子里氣氛沉默，院里坐著透氣的程小公爺聽到好友醒來，放著洪亮笑聲一路推門而進(jìn)，沖在塌前便給了好友一個熊抱。
他這動作讓一顆芳心寄在李郎君身上的程芷荷連翻數(shù)下白眼，李郎君昏迷了五日，每日只被魚白姐姐喂些清粥米湯，加上傷勢，身子骨哪里能受得了？
“二哥，李郎君才剛醒來，你動作輕點。”
程處亮一拍腦袋，松開李校尉滿是不好意思地說道：“哎呀，十二，莫要怪某，某見你醒來，一時激動，一時激動……”
李默知曉程處亮毛毛躁躁的性格，而且他的身子骨異于常人，毒清了不說，箭傷留下的傷口在昏迷第三日就結(jié)痂了，還是當(dāng)?shù)贸绦」珷斶@一抱的。
“沒事處亮，這幾日可有什么消息？”李默想起了待自己很好的冬梅。
程處亮知道李默是相問是想知道關(guān)于皇帝遇刺之后的事情，頓時一臉的八卦之色說道：“最近宮里可是沸沸揚(yáng)揚(yáng)，都說著那晚刺殺皇帝的七位刺客就是大安宮毀容死去的那七位……”
說到這里，小公爺語氣故意拉長想要吊一下屋內(nèi)三人的胃口，可不見幾人面上有催促之意，只得撇撇嘴繼續(xù)說道：“當(dāng)然，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復(fù)生，有傳言那七位刺客就是大安宮那位安排的，死去的人是大安宮的護(hù)衛(wèi)。”
“十二，你我都曾羨慕過在大安宮當(dāng)值的黑炭，整日就是睡了吃吃了睡的，那小子估摸著是被大安宮護(hù)衛(wèi)們排除在外了，不過黑炭畢竟是近水樓臺，前日他與我來看你就說過，那晚他恰好當(dāng)值，睡得香甜無比，直到早上醒了才知晚間有刺客闖入，這其中大有貓膩可尋，且到了陛下遇刺第二日，大安宮的宮衛(wèi)統(tǒng)領(lǐng)就蹊蹺死了?！?p> 李默點點頭，對于天家的家務(wù)事他懶得操心，直接問道：“處亮，宮里可有查明那七個刺客是如何潛入立政殿的？”
“這件事情沒有多少風(fēng)聲，不過某自太子身邊的小太監(jiān)那里打聽到了一些事情，據(jù)說是皇后殿下的貼身宮女冬梅做的，只是事后人不見人死不見尸?！背绦」珷斦f到此處，一拍大腿滿臉憤憤繼續(xù)道：“對了，那個給你一箭的，許就是她，某可聽你說過她不少，長得漂亮又待你極好，奈何為賊，奈何為賊！”
程芷荷聽著自家二哥說到傷害李郎君之人，也是一臉憤憤道：“天下最毒婦……”還沒說完，她連忙住口，自己將來是一定要嫁給李郎君的，若是說全了，豈不是將自己也罵了進(jìn)去？
程處亮與一直裝作未聽的魚白見她這般憨態(tài)，不禁都是笑了起來。
只是李校尉心中卻在想著其他，他想到了元月十一那晚的哨子面，也想到了更早之前的玉露團(tuán)，還有那個酥餅。
沒有找見尸體就成，冬梅自小在宮中長大，又時常出宮，盡管皇宮布防極嚴(yán)，想來是難不住她。
……
“不提皇后殿下的貼身宮女了，十二你這次是因禍得福，官階遷至從八品上的備身，某還專門向?qū)m澤那死魚臉打聽了下，等你傷好，就要被調(diào)往甘露殿當(dāng)值，掌甘露殿宿衛(wèi)侍從，說不定哪天某就得受你管制了，讓某好生嫉妒。”
甘露殿是皇帝陛下的寢宮，若到了那里當(dāng)值，已是天子親衛(wèi)了，換成李校尉自己的說法，那是抱上皇帝陛下的大腿了，只是他當(dāng)下并不開心，那日，自己并沒有回答皇帝陛下的問話。
也不知禿爺早先與皇帝有多么親近，讓皇帝僅僅憑著自己出刀就能想起他，屆時遇見皇帝，肯定又要被其問起此事，屆時無論如何回答，都有可能讓那幾個可憐的馬賊再也回不了中原。
程處亮見李默聽到自己報喜后一副憂愁模樣，不解問道：“十二你莫不是被那支毒箭傷了腦袋了吧，聽到這等好消息，不說笑一個，可總也不至于苦著臉吧？”
李默不可能將事情原委說出，笑過幾聲調(diào)侃說道：“處亮你又不是沒有聽那些老護(hù)衛(wèi)頭子說過，給陛下寢宮當(dāng)值并不輕松，打個盹兒瞇個眼睛都可能招來軍棍，哪里能有在別處來得舒坦？至于官階升了，除了月俸多了點，也無甚好說的，且現(xiàn)在醉仙酒賣的那么好，錢財我等還缺？而且掌宿衛(wèi)侍從，這可是一出錯就掉腦袋的營生。”
程處亮點點頭，認(rèn)同好友所言，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
不過提起醉仙酒，小公爺看了一眼在塌前站著的魚白，說道：“我剛剛聽家里阿六說，這個月月初東市的醉仙酒賣出跌落至一日七十壇，自從魚白娘子去做掌柜后，又變得供不應(yīng)求了。”說著，小公爺還學(xué)著李默給魚白豎起了大拇指。
李默一直清楚兩市酒坊的情況，東市不比西市，西市還有胡商買酒拿去到西邊去賣，東市醉仙酒只能是供那些王公貴族、富商們喝，可誰又平時閑的沒事只喝一貫錢的酒？在賣夠一定數(shù)量，銷量下滑是肯定的。就是有著魚白這個長安城名人兼美人起上一些廣告效應(yīng)，也不至于讓醉仙酒再次如東市酒坊先開業(yè)時那般。
可現(xiàn)在看來自己的判斷是錯了，李默滿是贊嘆地看向魚白，問道：“讓娘子去做掌柜是真沒錯了，不知娘子用的是什么辦法？”
與李校尉相熟，程小公爺?shù)降资遣幌駨那澳菢涌吹蜕藤Z一道，對這其中的門門道道近來也頗有些興趣；至于程芷荷，自家哥哥們做事從不避諱自己，且醉仙酒坊這么出名，早就知道了那是二哥、尉遲黑炭與李郎君三人合股的產(chǎn)業(yè)，此刻一聽魚白姐姐竟還是東市醉仙酒坊的掌柜，也滿是好奇。
兄妹二人便就隨著升職后的李備身一同看向魚白。
且說魚白，為了報答李郎君的恩情，最近也是操碎了心，留著青鸞朝云二女在醉仙酒坊看著，自己來李郎君家中照顧李郎君，此事之余后，還要思考如何能讓醉仙酒賣得再多些，說句身心俱疲不為過。
這比她曾經(jīng)在花坊跳舞奏樂累的多了，然她近來的笑容比從前多了不少，此刻聽著心下喜歡的李郎君肯定自己，覺著自己是真的幫到他了，心中就像是吃了一大盤元日才吃的膠牙飴一般甜。
“這事奴家正要等著郎君醒了說說，近來酒賣得好，是奴家與劉掌柜商量，咱們酒坊不止賣醉仙酒，可因為醉仙酒太過聞名，來坊買酒的人卻對別類酒幾乎不聞不顧。
這些酒與醉仙酒不同，越放味道越差，奴家就想著賣上一壇醉仙酒，附贈三小壇上好清酒，一小壇清酒成本不過十文錢，由此提高醉仙酒的銷量不說，還能讓酒坊積存的清酒也多條銷路，沒想到此法還真的成了?！?p> 魚白的語氣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奴家還有一些想法，趁著郎君醒了，程小公爺也在，就先提出來，東市酒坊的醉仙酒再賣上一陣，銷量指定還要下滑。每月的節(jié)時長安城家家都有宴飲習(xí)慣，到時可以將醉仙酒的價格降上一些，雖然賣出一壇掙得錢少了，但是利益長久?！?p> 程家兄妹二人聽著魚白說這么一大通，早就是暈頭轉(zhuǎn)向不明所以了，此刻聽著對方講完，心中竟是有了松口氣的感覺。
李默不然，那日正堂與魚白談話，只是知道她知曉經(jīng)營之道，沒想到在這一方面她還挺有天賦，能想到后世超市那些捆綁促銷、節(jié)假日促銷的法子，自己這是撿到寶了，還有，誰說唐人經(jīng)商思想呆板，站出來先受小爺一巴掌再說。
……
……
今日甘露殿正宮內(nèi)一座巨大屏風(fēng)上掛上了一張輿圖，而看圖上所畫線條，正是代國公李靖書房中那張。
屏風(fēng)之下，皇帝與國朝三位戰(zhàn)功赫赫的大將品酒言談。
三位大將中自然有獻(xiàn)上輿圖的代國公李靖，令外兩位一人是當(dāng)朝左領(lǐng)軍大將軍任城王李道宗，一人是國朝兵部尚書兼右衛(wèi)大將軍侯君集，三人都可謂是大唐軍方梁柱。
如若李校尉此時已經(jīng)伴在甘露殿左右，看著那張輿圖，再看著三位將軍，定會驚嘆一聲，自己這只后世而來的蝴蝶，終歸是引起了一場颶風(fēng)，李靖、侯君集、李道宗，太宗皇帝這是集齊了貞觀九年唐滅土谷渾的主力大將了！
李靖不必多說，先說任城王李道宗，乃是當(dāng)今太上皇陛下的堂侄，在攻打劉武周、王世充、宋金剛、東突厥等戰(zhàn)役時功勞赫赫，毫不夸張的說，大唐江山能有現(xiàn)在如此錦繡，少不了他一番功勞，且由于他出身李唐宗室，更是深得皇帝陛下的信任。
再說侯君集，早先只有一身勇武之力，立下的戰(zhàn)功也不如秦瓊、程咬金等將，可在武德九年時，率部眾控制太上皇陛下以及一桿子唐初舊臣，鐵石心腸毫不動搖，待著玄武門一事之后，迅速成為了當(dāng)朝炙手可熱的武臣，近年來隨著代國公學(xué)習(xí)兵法，與早年相比，早是草雞變鳳凰了。
“承范，土谷渾那邊可有什么消息傳來？”皇帝陛下給李道宗倒上一杯美酒，笑語問道。
殿內(nèi)無外人，李道宗也不怎么與皇帝客氣，一口將酒飲盡后，滿是留戀入腹酒液的醇美，舔了舔嘴唇說道：“陛下，各路山川流水輿圖已到軍部，至于土谷渾國內(nèi)，沙塵肆起，冰雪不足，今年恐無法安然入冬?！?p> 無法安然入冬，自然只能游馬劫掠，至于劫掠的對象，只能是相對富饒的大唐西境。
皇帝聞言后，看向侯君集，說道：“君集，即日去擬文書，將河州、岷州、鄯州等西境衛(wèi)士抽掉部分遷至隴右?！痹挳叄实塾挚聪蛉纬峭醯溃骸暗戎R調(diào)離后，放出消息，就說隴右近來匪禍橫生，這部分兵力用以治安?！?p> 皇帝所言聽之荒唐，去年土谷渾就曾劫掠大唐西境，掌控大唐暗衛(wèi)的李道宗也已說到，今年土谷渾無法安然入冬，自還會東行劫掠，調(diào)離部分西境重地的兵馬，那不是明著讓土谷渾兵馬來境內(nèi)劫掠？
殿內(nèi)三將自然能夠看到這一點，可他們看得更為長遠(yuǎn)，陛下此舉正是讓土谷渾來劫掠，慫恿慕容伏允那田舍漢屆時多破幾城，讓來年春的西征尋一合理的借口以名正言順，府衛(wèi)們舉國同心去西征。
任城王與侯君集齊齊稱喏，李靖卻是盯著輿圖西境不語。
李道宗看著李靖神情默然，心道代國公許是心憂到時西境民力有損，給他倒上一杯酒，說道：“慕容伏允雖是人老昏聵，可也怕我大唐兵鋒，料他最多做的也是劫掠，而不敢怎么動我大唐百姓，屆時若將土谷渾擊潰，西路暢通，西境安寧，此也能反哺西境百姓。”
李靖知曉這一點，戰(zhàn)時領(lǐng)兵打仗，他絕不會有半分仁慈之心，只是他近來閑散在家，聽著陛下出此口諭，心中多少有了些不舒坦。而這不舒坦倒不是針對于陛下，一國之君，為的本就是整座天下，只是西境百姓真的又要遭難了。
不過有著任城王的開解，他很快也釋然此事，拿起酒杯向著陛下說道：“是臣失態(tài)了，臣自罰一杯?！闭f罷，他將酒一飲而盡。
隨即，這立政殿內(nèi)才又傳來閑談之聲，對于西征土谷渾一事，一眾君臣再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