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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長安之我在人間開酒肆

第四十一章 賞櫻花宴(二)

  千櫻閣,位于引香園東南,是園中盛景的最佳觀賞地。

  明溯被青瓷引著過去時(shí),受邀而來的各位貴女們已經(jīng)到了大半,有熟絡(luò)的熱熱鬧鬧地湊在一起說話,那些喜歡清靜的,就獨(dú)自坐在案邊飲茶,許是為了應(yīng)景,每個(gè)人的案上插著數(shù)枝櫻花,和閣外如火如荼的熱鬧模樣相得益彰。

  明溯衣著普通,與在場諸位都不相識(shí),卻又被景王妃身邊的婢女引進(jìn)來,周圍眾人頓時(shí)多瞧了她幾眼。

  青瓷也不解釋,將明溯帶至一處僻靜角落后,說要上樓回稟,便先行告退。

  “這里的人,你認(rèn)識(shí)多少?”

  明溯看著這些朝自己投來好奇目光的高門女子們,頗有興致地問趙長安。

  “我父親門第不高,這些高門之間的宴席,很少有人邀請(qǐng)我。”

  趙長安隨著他的目光打量著座上諸人,不期然地,對(duì)上了一雙清澈杏眸。

  杏眸的主人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身著櫻草色撒花云錦羅裙,皮膚白皙,五官清秀可人,年紀(jì)雖不大,但那雙眼睛竟像會(huì)說話般,頗有著探索人心的意味。

  趙長安一驚,本能地就想往后躲,但她這具身子目前歸明溯掌控,所以并沒有真的躲開。

  倒是明溯,直勾勾地看著那雙眸子,眼神毫無顧忌。

  “你看什么呢?”

  少女身邊一名同伴見她久久不回答自己的話,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來。

  這姑娘臉蛋圓圓,眼睛一笑便彎成兩道月牙,嘴角一對(duì)酒窩,看著就是個(gè)討喜模樣,只是脾氣卻火爆的緊,見明溯如此大咧咧地盯著自家好友看,頓時(shí)不快道:“這是伺候哪家姑娘的?穿成如此模樣就算了,如此看著別人,真是半點(diǎn)禮數(shù)也不懂!”

  “話不能這么說?!?p>  蕭越兒收回視線,看向她笑道:“是我也盯著人家看的。”

  “你看她?”

  方曦曦有些不解地再瞅了明溯一眼,疑惑道:“她有什么好看,長得普普通通嘛!”說完又笑得一臉癡迷,看向廳內(nèi)另一個(gè)方向,道:“有這個(gè)時(shí)間,還不如多看兩眼郡主呢!”

  “你呀!”

  蕭越兒輕點(diǎn)了下她腦袋,嗔道:“看到個(gè)長得好看的,也不管是男是女,就要沖人家流口水!你當(dāng)心再嚇著郡主了?!?p>  “才不會(huì)呢!”

  方曦曦不滿地反駁道:“這位郡主可是修者,是能和妖族真刀真槍地打上一架的,怎么可能會(huì)被我嚇到?哼哼——”

  沈如歌早已察覺到席上各種來意不明的視線,其中一道,更是熾熱的緊,雖然這種目光常在男子身上見到,被女子如此瞧著,倒是第一次,卻也不值得她抬眸看上一眼。

  作為大端朝唯一一位以女子身承襲爵位的郡主,她的性子也是出了名的高冷不愛理人,一派高山流水的出塵氣質(zhì)。

  “我說,昭郡主明顯比顏之雪長得好看多了,為啥盛京城里都說她是‘第一美人’?”

  方曦曦看了半響,見沈如歌只是低頭看書,蝶翼般的長睫毛也抬都沒抬一下,有些氣餒地回頭問蕭越兒。

  和沈如歌相比,蕭越兒明顯對(duì)這個(gè)招財(cái)酒肆的明掌柜更感興趣,聽到方曦曦問她,“啊”了一聲才回過神,道:“郡主向來不喜這些俗事,也極少在百姓面前露面,大家沒有比較,自然要將自己比較熟悉的那位美人列為第一了?!?p>  “嘖嘖嘖!”

  方曦曦一臉忿忿不平,道:“我看吶,分明是你被那些流連茶樓酒肆的落拓才子們?cè)u(píng)了個(gè)‘盛京第一才女’的名頭,顏之雪氣不過,才讓她老子在市井造勢,整了個(gè)‘第一美人’的噱頭出來?!?p>  “噓!”

  蕭越兒嚇得忙去捂她嘴,壓低聲音道:“你還在別人席上呢,怎么敢如此編排主人家?!”

  “唔唔——”

  方曦曦用力掰開她的手,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道:“你平日總說我傻,我看是你傻才對(duì)。她向來不喜歡你,我與你交好,她也跟著不待見我,往日宮中娘娘們?cè)O(shè)宴,她從來沒與我們一處過,如今巴巴地上趕著來邀我們賞花,還不是為了顏相那檔子......”

  “嗚嗚——”

  她的嘴,再一次被堵上。

  蕭越兒一邊打量著四周有沒有人注意這里,一邊痛心疾首地勸道:“我的姑奶奶,還沒吃酒呢,怎么就開始胡言亂語了?既已來了,就安靜待著,該吃喝吃喝,該賞花賞花。左右朝堂上的事,也不是咱們這些女兒家們能置喙的?!?p>  “唔——”

  方曦曦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懂得了,蕭越兒這才心有余悸地將手從她嘴上拿開。

  至此時(shí),廳內(nèi)席上已入座大半,偶有幾處空閑,也是主人正與好友湊在一起寒暄,畢竟顏之雪除了顏相之女的身份外,還是新晉的景王妃,這層身份擺在那里,她的邀帖,沒幾個(gè)人敢拒。

  即使高傲如昭郡主,不是也坐在那里?

  席上一部分不情不愿來赴宴的,紛紛用這個(gè)理由安慰自己。

  自從顏相被斥責(zé)閉門思過后,朝堂內(nèi)外人人惶惶不可終日,圣上心思難測,這種情況下,若是因?yàn)槟硞€(gè)舉動(dòng)被認(rèn)為是顏相一派,那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此時(shí)的千櫻閣二層某處雅間內(nèi),雕花木窗半掩,似有若無的花香從窗外飄進(jìn)來,與銅架上垂下的鏤空雕銀熏香球纏繞在一起,空氣中,不知是花香,還是檀香,聞之令人陶然。

  顏之雪云鬢高挽,妝容精致,正斜斜倚在靠窗的矮足短榻上,一襲石榴紅銀紋繡百蝶水霧裙襯得她身段窈窕,卻又不失雍容華貴,生生地將樓下那些鶯鶯燕燕比了下去。

  只是這會(huì)兒的她看起來有些心煩意亂,涂著鮮紅蔻丹的蔥白手指將那串瑪瑙珠數(shù)了一遍又一遍,還時(shí)不時(shí)地探頭往窗外看一眼,好像在等著什么人。

  “娘娘。”

  青瓷敲門進(jìn)來。

  “怎么樣?”

  顏之雪立即直起身子,看著她追問道。

  “明掌柜已經(jīng)到樓下了。”

  青瓷恭身回答道。

  “真的到了?!她居然肯來?!你確定是她嗎?!”

  顏之雪看著青瓷,迭聲追問道。問完又覺得自己有些失態(tài),立刻冷靜下來,看向一旁的彩釉。

  后者了然,抬手從懷中取出一枚雕刻著奇怪紋路的玉牌,遞到她手中,道:“按照先生所說,四方法陣一旦開啟,那東西就會(huì)沖破封印,姑娘取心頭血滴于這玉牌上,那東西便不會(huì)傷您?!?p>  “他們可就位了?”

  顏之雪接過玉牌,一雙美目中閃著奇異的光彩,使她整個(gè)人看起來有些瘋狂。

  “那些修者皆已就位,就等娘娘一聲令下了?!?p>  彩釉打開案上的軟布包,取出一枚小巧的銀針,道:“待會(huì)奴婢扎針時(shí),可能有些疼,娘娘要忍著些?!?p>  “嗯?!?p>  顏之雪看著那枚閃著寒光的銀針,點(diǎn)點(diǎn)頭。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她少年時(shí)的一些事,或許誰都不知道,她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見過冷滄瀾。

  那時(shí)的冷滄瀾,還不是如今這般淡漠疏離的模樣。

  彼時(shí)的她,不過是十二三歲的豆蔻少女,跟著姑媽在沈妃娘娘宮中玩耍,冷滄瀾剛打了勝仗,被圣上恩準(zhǔn)來探望母妃。

  那日的夕陽很暖,照得朱紅的宮墻像是涂了一層蜜糖,空氣中都是香甜的味道。

  她坐在殿內(nèi)一角,正聽沈妃娘娘與姑媽閑話,忽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響,廊下的宮人們卻也不提前通傳,正在疑惑,就見鳳尾竹編織的細(xì)簾一掀,進(jìn)來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

  夕陽余暉從他身后灑進(jìn)來,在他雪白袍服上折射出淡淡金輝,如同給他鍍上了一層圣潔的光,配上那樣好看的眉眼,那一瞬間,顏之雪以為自己見到了九天之上仙人。

  可仙人是不會(huì)對(duì)著自己笑的。

  許是察覺到了自己的目光,他在和自己母妃閑談的空隙里,朝這邊看了一眼,嘴角的笑如同三月桃花盛開,帶著冷艷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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