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木猛然伸手掐住了黃義的脖子。
和眼前這個瘦小的男人相比,陳木至少也應(yīng)該是四十一碼。
陳木掐住他的脖子,可以將他提起來。
十多個黑衣人作勢向這邊沖來。
黃義的手?jǐn)[在身后,黑衣人全部停下。
黃義又?jǐn)[了擺手,黑衣人退回了原位。
“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可以殺了你?”陳木手指放松,剛才他只想看看黃義面對死亡的反應(yīng)。
冷靜。
從黃義的反應(yīng)來看,這個人并不會任何武功,但他的冷靜卻是常人所無法擁有的。
“信!”黃義回答的很有誠意,而且聲音里聽不出絲毫的害怕。
他想殺死陳木,不但敢于承認(rèn),而且還敢如此鎮(zhèn)定的承認(rèn)。
“你不怕死嗎?”陳木心中余怒未消。
“怕!”
“那你還敢來?”
“因為我希望我們談過之后,能成為朋友!”
朋友?黃義對朋友的定義是什么?是無法殺死之后,加以利用,結(jié)成同盟?
“想殺我的人,還有什么資格和我成為朋友?”
“因為你來了烏霞村,還不顧一切地找到了烏霞村。你說是為了什么?”黃義的回答依然淡定。
陳木知道黃義話的意思,他之所以如此有恃無恐,因為阿嬌還在他的手里。
既然能用阿嬌將陳木引到烏霞村,證明陳木重視阿嬌的程度。
那么,為了阿嬌,陳木不會輕而易舉地殺了黃義。
這是博弈,成竹在胸的博弈。
“阿嬌在哪里?”陳木也冷靜了下來。
和黃義這樣冷血的人物在一起,你自然也會冷靜下來。
如果你失去了冷靜,很可能就會鉆入了他的圈套。
“你先聽我把故事從頭至尾給你解釋一遍。”黃義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看來,事情并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說完的。
陳木索性也坐了下來。
黃義的目光變得遙遠(yuǎn)起來。
武魂大會,一年一度,今年爆出了最冷門。
其實對于黃義來說,誰拿大武魂,他都不會介意,這是民間的狂歡,與執(zhí)政者并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
有點像春晚,本身就是辦給老百姓看的,怎么辦,效果如何,都不是重要。
但今年,出了一點小偏差。
在司部提供的這個賭博平臺里,有很多散戶竟然買了何君鵬贏。
而且,這些散戶的額度都很大。
一比一百的比例,是四兩撥千斤的典型。
這些散戶,竟然將戶部庫中的錢全部贏走了。
也就是說,戶部沒有錢了。
黃義這個戶部總管還怎么當(dāng)?
武魂大會之前,黃義并沒有在意那些散戶的投注。
整個戶部都沒有人在意。
往年,就算是戶部在抽取分成之后虧了,也不會虧多少。
而這一次,卻虧得如此徹底。
定勝率的人是黃義的人,叫老刀。
老刀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但從老刀以及公證者的角度來看,定勝率的時候不會錯。
調(diào)查何君鵬,就是為了證實一下,這個孩子是不是故意藏拙。
但事實表明,何君鵬在人間之時,除了是個學(xué)霸之外,并不會武功。
何君鵬之前只會一點粗淺的武功,而且,他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綜上所述,黃義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是有人策劃了這一起事件。
也就是說,黃義懷疑有人在陷害他。所以展開了調(diào)查。
能陷害黃義的人會是誰?黃義沒有說。
陳木也不想問。
那是當(dāng)權(quán)者的博弈,和自己無關(guān)。
那個叫張同的,調(diào)查過后,想掐斷陳木的這條線,但被陳木識破。
張同自殺,將消息帶給了黃義。
黃義不希望陳木驚動了此案,因為他還不知道真正的敵人是誰?
身在高位,想謀害自己的人肯定很多,所以不能輕易打草驚蛇。
不料,隨后的調(diào)查中,黃義才知道,陳木和何君鵬的交集,所以陳木也想介入此案。
那陳木就更留不得了。
接著就是老者在夢中對陳木的陷害。
沒想到又失敗了。
黃義只能將計就計,利用阿嬌這個借口,將陳木引到傳說已久的烏霞村。
如果陳木愿來,就證明他真的在乎阿嬌這個女人。
那么,結(jié)果只有兩個。
要么陳木死在烏霞村,要么陳木活著出來。
死了,則一了百了。
而如果還活著,就是下一步棋了。
當(dāng)?shù)弥惸救匀粵]死之后,黃義明白了,這個小小的潛夢師,比自己想像的要強(qiáng)大的多。
這樣的人材,既然殺不死,只能收為已用。
如若被對方知道后,先行收買,那么將后患無窮。
黃義的話說完了,他現(xiàn)在走得正是下一步棋。
能用五年的時間,就當(dāng)上了戶部的總管,心思之縝密,確實超出常人的想象。
“這么說,你是準(zhǔn)備將我先行收買了?”陳木冷冷地問道。
“可以這么說?!秉S義點了點頭。
“你戶部都沒有錢了,拿什么收買我?”陳木這才想起,當(dāng)初張同愿出一百萬封自己的口,與這件事比起來,確實少了點。看來,戶部真的沒什么錢了。
一個當(dāng)家的人,錢全沒了,這個家就沒辦法當(dāng)了。最后說不定,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難怪黃義會如此處心積慮地要查出幕后人。
“有些人,用錢收買,不如用人來收買?!秉S義看了看陳木:“你能來烏霞村,我就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能收買陳木的,是阿嬌。
阿嬌真的在黃義手上,而不是一個虛幻的誘餌。
“阿嬌現(xiàn)在在哪里?”陳木胸口中的怒火又起。
“一直待若上賓。只等你一句話,她就真的可以回歸人世了?!秉S義的口氣依然很平穩(wěn),不急不徐。
“你的意思是說,她可以回人間,也是你故意布下的迷陣?”
“不,她是真的被判書批準(zhǔn)了回歸人間,但我作為戶部總管,想扣一個人,并不難?!?p> 想不到,阿嬌竟然是被自己連累的。
要不然,她早已應(yīng)該回到了人世間了。
“你為什么沒想過,我會拿你的命,去換回她的命?”陳木強(qiáng)忍住怒火。
“你不會!我賭你不會冒險,我也賭你知道我行事的風(fēng)格。
武力是最粗糙解決事情的辦法,可以解決一些小事。但大事,靠得必須是頭腦。
所以,今天我選擇親自和你談。如果我輸了,我愿賭服輸?!?p> 黃義依舊篤定。
陳木想起第一次背著老付走出了天香樓對黃義的印象。
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慢慢入局了。
陳木的嘴角斜起了一股笑意。
既已入局,則謀破局。
是風(fēng)險,也是機(jī)遇。
既來之,則安之。
武力也好,智商也罷,既然你想玩,我可以陪你玩到底。
只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亮底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