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木心中一酸,阿嬌是認(rèn)出自己來了嗎?
“哦,是嗎?黃小姐,你覺得我們認(rèn)識嗎?”陳木盡量保持著平靜的微笑,雖然心里已經(jīng)是波濤洶涌。
阿嬌搖了搖頭:“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姓黃?”
陳木一愣,隨即指了指吧臺上面的營來執(zhí)照:“那上面有你的姓名?!?p> 阿嬌笑了笑:“甄先生,歡迎您下次光臨本店,我給你全免。今天,還是要謝謝你!”
只能到這兒了,再說無益。
陳木點了點頭:“還有事,先走了?!?p> 說罷,陳木轉(zhuǎn)頭向門外走去。
只是,他感覺眼里像突然進了一粒沙子。
回到莊周亭,陳木知道,心愿已了,接下來就是替黃義服務(wù)的時間了。
如何才能找到小郎君?
其實這個問題,陳木已經(jīng)考慮過。
他讓黑衣人回去稟告黃義,找一份往年的大武魂名單,還有,需要一名托夢者。
只不過,這個托夢者,要隨時聽從自己的吩咐。
第二天,陳木要求的大武魂名單就送到了手里。
送名單的黑衣人是個大塊頭,自稱叫王泰,看上去有點憨。說話嗡嗡作響,聲音特別大。還喜歡傻笑。
黃義可能出于好心,弄一個有點憨傻的大塊頭來,容易指派,也能解決一些武力上的小問題。
陳木并沒有太過注意王泰,在陳木的眼里,王泰不過是個謀介,并起不到多大的幫助。
大武魂近十年的名單都放在了陳木的面前。
陳木按照他們的地址,作了個簡單的計劃,準(zhǔn)備好一切,然后出發(fā)。
第一站,是十年前的大武魂,家住武術(shù)之鄉(xiāng)——風(fēng)城的趙華典。
華典武館開在一個鬧市區(qū)。
地址是正確的,想來,它應(yīng)該就是趙華典開的武館吧。
陳木走進武館的時候,門前正站著一隊人在排隊。
陳木直接向武館內(nèi)走去,這時,門邊的一個胖子一把拉住了陳木:“排隊!”
這個世界是有規(guī)則的,不排隊,憑什么進武館?
王泰當(dāng)時就瞪起了眼睛,想要和胖子翻臉。
進武館的一定要是報名的嗎?
陳木愣了愣神,一把拉住了王泰,然后轉(zhuǎn)身出了武館。
王泰兀自還有些不服,但陳木一句話也沒說。
王泰只好閉上了嘴。
武館的門前,一個清潔工正一跛一跛地在努力地清掃門前的垃圾。清潔工的煙癮挺大,竟然在口罩的中間挖了個洞,叼著一根煙??雌饋硗尚Α?p> 陳木向王泰說道:“去買一條煙來?!?p> 王泰很聽話地哦了一聲,跑向?qū)γ娴某小?p> 不一會兒,王泰拿來一條煙,遞給了陳木。
陳木將一條煙遞給了清潔工。
清潔工費解地看著陳木。
“師傅,借你的馬夾一用,可以嗎?”陳木向清潔工說道。
清潔工這才明白了陳木的用意,咧著嘴,脫下了清潔工的馬夾遞到了陳木的手中。
陳木穿上了清潔工的馬夾,向王泰示意等在門外,然后向華典武館內(nèi)走去。
這一次,沒有人再攔他了。誰會攔一個清潔工呢?
華典武館之內(nèi),傳來一陣陣習(xí)武之聲。
習(xí)武之人全部站在大廳中間。
一個三十多歲,身材健碩的年輕人在臺前,來回地走動。
“天地?zé)o極,唯我華典,星光燦爛,華典無上!”年輕人一邊走動著,一邊念著口決。
“天地?zé)o極,唯我華典,星光燦爛,華典無上!”臺下重復(fù)著這句話,有排山倒海之勢。
年輕人面露微笑。
“天下武功出華典,華典武功震天下?!蹦贻p人又喊了一句。
“天下武功出華典,華典武功震天下?!迸_上又是一片呼應(yīng)聲。
陳木如果不是穿著一身清潔服,差點就被這傳銷式的洗腦迷惑了。恨不得也能振臂高呼一句。
只不過,陳木知道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十年前的大武魂趙華典。
從資料上顯示,趙華典應(yīng)該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人,所以臺上的年輕人肯定不是趙華典。
陳木脫下了馬夾,直接來到了臺前,向著年輕人說道:“請問趙華典師傅在嗎?”
年輕人皺了皺眉頭:“你是報名進來的嗎?”
陳木點了點頭。
年輕人看了看四周:“師爺?shù)拿M是你輕易就可以叫的嗎?”
陳木聳了聳肩,表示并不知道這個規(guī)矩。
“出去!”年輕人聲色俱厲。
陳木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意思是你確定是要我出去嗎?
年輕人冷笑了一聲:“如果你再不出去,我就請你出去!”
說罷,年輕人一步步地走向了陳木。
跟在年輕人的身后,是幾個穿著唐裝的武師。
他們的眼神流露出的,是幸災(zāi)樂禍的嘲笑。
今天又有好戲看了。每個月,都會有一些二百五的習(xí)武之人,來此受辱,被扔出武館之外。
然后,坊間就會盛傳,有踢館的人被打出武館。
武館的名氣也就越來越響。
這就是活廣告啊。
陳木站立原地沒有動。
其實他真的不想和這些人發(fā)生沖突,但今日不同往日,他必須見到活得趙華典,才會明白大武魂并非浪得虛名。
所有的人也都看向了陳木。
今天,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恐怕又會成為明天的笑談。
年輕人一步步地逼近,在離陳木還有十米左右,他突然發(fā)起了沖刺,跳起來一腳踹向了陳木的胸口。
陳木沒有避讓,任由那一腳踢在了自己的胸口。
然后還仍然配合地倒在地了地板之上。
所有的人哄堂大笑,和他們預(yù)料的結(jié)局并沒有什么分別。
“大師兄!
大師兄!
大師兄!”
所有的人都振臂呼喊起大師兄的稱號。
原來年輕人就是大師兄。
陳木假裝著從地上狼狽地爬起:“大師兄,我只是想見見師傅?!?p> 陳木的口氣很卑微,他不想惹事,而且也很配合。
他只想達到自己的目的。
大師兄冷冷地一笑:“你以為你是誰?我給你的教訓(xùn)還不夠嗎?知趣的就快點滾。再不知趣,我就把你的腿打斷,扔到街上去?!?p> 大師兄身后的武師都冷冷地笑著。
是啊,大師兄已經(jīng)很仁慈了,還讓你留著健康的身體離開,知足吧。
陳木站起身,皺了皺眉,這個世上,有時候,你想公平,但公平卻離你越來越遠(yuǎn)。
“還不走?”年輕人的口氣是逼人的。
陳木微微地笑了:“大師兄,如果你能再出一招打敗我,我立即就走?!?p> 什么?
大師兄的臉上布滿了驚訝。
這個人是被剛才的一腳踹傻了嗎?
明明他就不是對手,為什么還敢這么說?
大師兄看了看四周。
“大師兄!
大師兄!
大師兄!”
四周又響起一陣呼聲。
大師兄笑了,這就怪不得自己了。這可是你自找的。
大師兄臉上的冷笑逐漸消失,他的拳頭握緊,關(guān)節(jié)發(fā)出一陣陣劈啪的響聲。
“大師兄!
大師兄!
大師兄!”
所有的呼聲越來越大。
他們在等待著目睹一場暴風(fēng)驟雨般的狂揍,以滿足自己對高深武術(shù)的幻想。
他們期待,這個不知深淺的挑戰(zhàn)者被扔出武館,以證明自己的選擇無比正確。
陳木也笑了。
他明白,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哪怕領(lǐng)隊的是個慫,只要有人愿意為他搖旗吶喊,也不會缺乏尾隨者。
所以,這個世界缺少的不是叢眾者,而是會獨立思考的人。
大師兄?jǐn)[了擺手,武館的聲音全部靜了下來。
大師兄拗了幾個造型。他明白,剩下的事,就是等待對手知難而退。
只可惜,陳木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嘴角還浮上了一層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