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太極殿。
張研身著龍袍頭戴帝冠,一身正裝,滿臉嚴肅的走上了龍椅,然后緩緩的坐了上去。此時此刻,張研俯視著群臣,文武百官皆站于臺下,自己終于坐上了這至高無上的寶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紛紛向張研跪拜。
張研見到這一幕也是十分激動,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抬起了手。
“太皇太后駕到!”這時,獨孤凱倫與汀蘭來到了大殿之上。
“參見太皇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眾臣立刻向獨孤凱倫行禮。
見到獨孤凱倫過來,張研立刻從皇位上下來,恭敬的站在一旁。
張研自然知道獨孤凱倫的實力,自己決不能惹她生氣,于是恭敬的說道:“孫兒給皇祖母請客!”
獨孤凱倫淡淡的說道:“皇帝不必多禮,坐吧!”
“謝太皇太后!”張研起身后,仍然站著。
獨孤凱倫見狀,心中十分滿意,她并沒有坐在龍椅上,而是坐在了龍椅旁邊。見到獨孤凱倫入座后,張研才緩緩的坐到龍椅上。
獨孤凱倫望向了群臣,淡淡的說道:“都平身吧!”
“謝太皇太后,陛下!”群臣也是紛紛站了起來。
張研見到這種場景雖然心生不滿,但是也無可奈何。
這時,小余公公拿出了一份詔書。
“先帝遺詔,朕大行之后,太子靈前繼位,太子雖長,但治國之能尚淺,軍國大事,需問太后,以保天下安定!”
“臣等遵旨!”
張研明白張逢還是放心不下自己,所以特地讓獨孤凱倫掌握大權(quán)。
獨孤凱倫此刻也是站了出來,說道:“先帝把新帝托付給我,我自然要盡心盡力輔佐新帝,還望眾位大臣可以承先帝遺志,一同報效新帝!”
“謹遵太后懿旨!”
隨后,獨孤凱倫望向了張研,道:“陛下,剩下的事情你來決定吧!”
張研心中松了一口氣,終于可以輪到自己做主,他急忙向獨孤凱倫拱手道:“謝祖母!”
然后他面向朝臣,道:“諸位愛卿,朕在信陽的時候,王府官員幫助朕打理政務(wù),他們才能卓著,朕打算將信陽王府升任到朝中任職!”
吳嘉道:“不知陛下要讓他們擔(dān)任何職?”
張研道:“在他們本來官職的基礎(chǔ)上各加兩職,擔(dān)任朝廷的官職!”
獨孤凱倫看了一眼獨孤凱怰,獨孤凱怰立馬站出來說道:“陛下,信陽王府的官員,在信陽時只是擔(dān)任地方小官,治國的經(jīng)驗不足,不足以擔(dān)任太高的官職,臣以為應(yīng)當讓他們先從副職做起,積攢些經(jīng)驗,日后再給予重用!”
“請陛下三思!”群臣紛紛勸諫道。
張研也是清楚現(xiàn)在時機未到,趕忙說道:“諸位愛卿考慮的極為周全,朕準了!”
“陛下英明!”
既然提拔官員不行,那就先給死者加上尊號,張研又道:“還有一事,信陽王妃盧氏嫁給朕多年,為朕誕下了三個皇子,一個公主,兩年前不慎早世,朕決定追封她為明睿皇后!”
一時間群臣并沒有答話,獨孤凱倫見狀直接說道:“準了!”
“臣等遵旨!”聽到老太后發(fā)話了,群臣們紛紛表示贊同。
張研也是十分滿意,隨后又說道:“另外,獨孤貴妃乃朕的生母,雖說犯下了一些錯誤,但先帝并未剝奪她貴妃的封號,如今朕繼承皇位,朕想追封她為后,移入皇陵安葬!”
獨孤凱倫對于這件事自然是不同意,她立刻吭了一聲,大臣們紛紛下跪勸諫道:“陛下三思,先帝曾留有遺命,不許陛下追封獨孤貴妃為后!”
張研雖然也明白,但他真的是想給母親一個皇后的尊位,他立刻看向了獨孤凱倫,懇求道:“請皇祖母給孫兒一個機會!”
獨孤凱倫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這件事情,我不同意!”
“請陛下三思!”群臣再次勸諫。
張研頓時心如死灰,他強忍住了淚水,悲痛的說道:“諸位愛卿所言極是,朕,朕準了!”
“陛下圣明!”
張研絕望的閉上眼睛,這一刻,他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即便是登上了皇位,也無法給自己的母親一個名位。
獨孤凱倫自然知道他心中的苦,只是,張逢臨走前再三囑托不允許追封獨孤心雅為后,她必須要阻止張研的行為。
下朝之后,獨孤凱倫帶著汀蘭來到了北廠的辦公衙門,剛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曹公公正在收拾東西。
獨孤凱倫道:“曹公公這是要走了?”
曹公公見狀急忙道:“參見太皇太后,公主殿下,奴才的確是要走了,先帝封奴才為陳留侯,讓我怡養(yǎng)天年!”
獨孤凱倫點了點頭,隨后嘆了一口氣,有些頗為無奈的說道:“這件事情我知道,只是,曹公公掌握北廠這么多年,這突然就走了,變成了閑人,恐怕會不太習(xí)慣。再說了,你這一走,這北廠該有誰來掌管?”
曹公公自然聽出了獨孤凱倫的意思,她是擔(dān)心自己知道的東西太多,于是急忙下跪道:“太皇太后放心,我已經(jīng)將所有的事務(wù)交給了小余公公,并且,我也遣散了我所有的手下,請娘娘放心!”
獨孤凱倫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既然你已經(jīng)安排好,那我就放心了,回去之后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有些事情,放在心里面就行了,我不希望聽到什么流言蜚語!”
曹公公立刻俯首道:“謝太皇太后成全,在下謹記!”
“嗯,你慢慢收拾,哀家先走了!”獨孤凱倫便帶著汀蘭離開了。
“恭送太皇太后!”見獨孤凱倫離開,曹公公也是松了一口氣,急忙繼續(xù)收拾東西以早日離開。
長樂宮
獨孤凱倫召見了余公公與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楊勉。
獨孤凱倫問道:“北廠與暗衛(wèi)現(xiàn)在如何?”
余公公道:“回太皇太后,奴才已經(jīng)將大部分衙門掌握在手中,只有韓悛手上的一支由陛下掌握!”
楊勉道:“卑職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暗衛(wèi),請?zhí)侍蠓判模 ?p> 獨孤凱倫點了點頭,道:“嗯,很好,小余,韓悛那邊你盯著就行了,不需要奪他的權(quán)。楊勉,你拿出一個營,交給陛下手下的人掌握!”
余公公二人有點吃驚,獨孤凱倫居然敢把權(quán)利下放部分給張研。
獨孤凱倫看到他們有點吃驚,立刻解釋道:“他畢竟是皇帝,若是一點權(quán)力都不給他,他必然心生怨恨,再說了,我已經(jīng)老了,他還年輕,我百年之后,你們還是要好好輔佐他的,明白了嗎?”
“是,太皇太后英明!”二人頓時也是恍然大悟,明白了獨孤凱倫的苦心。
另外一邊,張研憋著一肚子氣回到了甘露殿。
“可惡!什么事,什么事我的干不了,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傀儡皇帝!”張研十分生氣,提拔自己的手下不行,追封生母為皇后也不行,朝中所有的人,根本不聽自己的。
韓悛勸道:“陛下息怒,陛下剛剛登基,目前咱們實力不夠,太皇太后執(zhí)掌朝政多年,根深蒂固,咱們現(xiàn)在不能夠與她抗衡,必須要養(yǎng)精蓄銳,這些事情以后都可以解決!”
張研嘆了口氣,道:“我現(xiàn)在情況,說不定明天就會被她廢掉!”
韓悛道:“陛下不必擔(dān)心,您是太皇太后的親孫子,只要您現(xiàn)在一切順從她,讓她放心您。您想想,太皇太后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而陛下您正值壯年,等太皇太后百年之后,您還擔(dān)心掌不了權(quán)嗎?”
張研聽后也是點了點頭,他說的非常有道理,只要自己表現(xiàn)的安穩(wěn)一點,慢慢的耗死獨孤凱倫,最后的勝利者一定是自己,到時候還不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張研立刻吩咐道:“好,現(xiàn)在,你和鄧將軍要好好發(fā)展實力,積攢力量,為我以后的大業(yè)做準備!”
韓悛立刻道:“奴才遵旨!”
張研仔細想了一下,道:“雖說現(xiàn)在朝中大部分大臣都是祖母的人,但是,吳丞相,盧太尉,寧王叔公,他們?nèi)齻€是父皇留給我的輔政大臣,對我應(yīng)該是忠心的,這樣,你去請盧太尉到宮中!”
“是,陛下!”
張研目前實力弱小,根本不是獨孤凱倫的對手,只能暗中發(fā)展實力,而盧傲不僅是太尉,還是自己的老丈人,自然要拉攏一番了。
第二天,張研正式下詔封盧傲為國丈,由他掌管御林軍,并將劉丞琪的幾個兒子調(diào)到朱雀衛(wèi)去當統(tǒng)領(lǐng),打算先控制住御林軍。
這件事情上,獨孤凱倫默許了他的行為,御林軍中大部分是獨孤家的舊部,張研是沒有辦法完全掌握的。
獨孤凱倫隨即便對吳嘉動手,原來吳嘉有張逢做靠山,獨孤凱倫不方便對他下手,如今,張研繼位,雖然說吳嘉是輔政大臣,但是也擋不住獨孤凱倫的攻勢。獨孤凱倫利用吳嘉的兒子貪污一事怪罪于他,強行將他貶往江州,然后扶持了心腹楊諢為相。
之后的日子中,張研每天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上朝,獨孤凱倫獨攬大權(quán),在朝堂之上清除異己,換上自己的心腹。
開光二年二月,寧王張詝病逝,享年八十四歲。
張詝不單單是張詢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更是大張帝國的戰(zhàn)神,鎮(zhèn)守邊境五十多年,威震北方的胡人,歷經(jīng)五朝,戰(zhàn)功赫赫,且忠心耿耿。張研賜其謚號“忠武”,并且按照張詢的遺命,將其葬入張詢的地宮,配享太廟,隆重的舉辦張詝的喪事。
張詝的死對張研來說是一個挑戰(zhàn),也是一個機遇,他立刻召盧傲前來議事。
張研有些擔(dān)心的說道:“盧太尉,如今二叔公已經(jīng)病逝,我現(xiàn)在的實力大減,我恐怕太皇太后會有所行動!”
盧傲想了想,道:“陛下,這是一個機會,太皇太后已經(jīng)決定親自主持寧王的葬禮,也就是說,當天她必然會出宮前去邙山,到時候,我們可以趁機控制京城,然后,便借口邙山地區(qū)有叛黨,發(fā)兵攻打邙山,將太皇太后的黨羽一網(wǎng)打盡,最后,將太皇太后囚禁即可!”
張研問道:“這是否有些太冒險?我們手上又有多少兵力呢?”
盧傲道:“陛下不必擔(dān)心,一旦失敗,我一人扛下所有,待陛下親政之后再為我平反。至于我們手上的兵力,除了一千御林軍外,我還能調(diào)動一部分禁軍。”
張研還是感覺有些危險,道:“那城外的羽林衛(wèi)我應(yīng)該怎么辦?調(diào)動不了他們,一樣會失?。 ?p> 盧傲想了想,道:“至于羽林衛(wèi),行封鎖消息,然后只需陛下下一道圣旨,讓他們原地待命,關(guān)鍵是,我們必須盡快解決忙邙山上的太皇太后的黨羽,到那個時候,群龍無首,他們只得向陛下效力!”
張研也是點了點頭,然后立刻跪了下來。
“陛下,您這是…”盧傲見狀大驚,急忙下跪。
張研流下的眼淚,道:“一切都麻煩將軍了,此事無論成敗,我都會給將軍一個交代!”
盧傲見狀也是流下了淚水,慷慨激昂的說道:“陛下放心,我一定會盡力辦成此事!”
雖然他們密謀好了一切,但是,獨孤凱倫手上的暗衛(wèi)與北廠并不是吃素,軍隊中有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太皇太后,這是軍中密報!”迪兒將一封密信交給了獨孤凱倫。
獨孤凱倫看了之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冷冷的說了一句:“告訴暗衛(wèi),讓他們自行處理此事!”
“是!”
很快,便到了寧王葬禮的那天,獨孤凱倫率領(lǐng)朝中文武來到了邙山的翼陵,臨走之前,她不顧張研的反對,執(zhí)意把張研帶到了邙山。
盧傲很快便發(fā)現(xiàn)皇帝不見了,他頓時意識到情況不妙,決定先下手為強,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他立刻召集了手下禁軍與御林軍。忠于獨孤凱倫的禁軍與御林軍并沒有事先得到消息,被盧傲打了個措手不及。正當盧傲占據(jù)上風(fēng)的時候,獨孤凱怰得到了消息,立刻帶著羽林衛(wèi)殺進城里,很快便平定了盧傲的叛亂。
得知盧傲兵敗被俘,張研也是十分后悔,不該讓他這么魯莽行動。
盧傲將所有的罪責(zé)攬到了自己身上,獨孤凱倫下令,盧傲本人斬首。念其軍功,其家人免死,全部流放嶺南,與此同時,還查出了大批盧傲的黨羽,其中大部分都是張研的心腹手下,這些人全部被處死,一時間,因為盧傲謀反一案,被處死的人達到了上千人,加上戰(zhàn)死的士兵,足足有一萬多人。
獨孤凱倫引蛇出洞,徹底肅清了張研的勢力,完全的掌控了朝政大權(quán),張研徹底成為了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