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兒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緊咬后槽牙,一會兒嘴巴憋憋,一會兒閉目嘆氣,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魏悠看著她這樣,感覺有點“害怕。”不知道她又在動什么心思,似乎情況比以往更加嚴(yán)重。
沒多久,三輛馬車就停留在了鐵城的盛大酒樓門口。
暗巫衛(wèi)梓豪吩咐老板給眾人安排了上房。修整一晚,明日進(jìn)宮。
白薇兒與魏悠一個房間,白浩守在門口,半夜與木業(yè)交換。林思云與湯婆一個房間,林子新守在門口,半夜與秦蒼交換。六長老梓妍單獨一個房間。其余暗巫衛(wèi)住一個房間。
坐在桌前的白薇兒似乎還在神游,突然她猛一拍桌子,下定決心必須快點離開,只要那個男人不再出現(xiàn)在她面前,那就往事莫論,兩人就此翻篇。如果他敢出現(xiàn),哼哼,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嗯!她就這么瀟灑的決定了!
白薇兒眼睛回了神,左右看看,發(fā)現(xiàn)魏悠正在盯著她,一動不動。
“怎么了悠姨?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白薇兒摸了摸臉。
魏悠搖搖頭,還湊近了一點,盯著她說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小秘密???”
“啊?”白薇兒心中一驚,臉都不自覺紅了起來。
“沒有,沒有,我怎么會有小秘密,我的事悠姨不是都知道嘛!”白薇兒若無其事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兩口。眼睛撇了撇,發(fā)現(xiàn)魏悠還是意味深長的盯著她。
她立馬一口喝完了剩下的水,放下杯子,扯開話題說起正事:“悠姨別亂想了。我們還是快點想想逃脫大作戰(zhàn)一號。今夜如果不走,明日要走可就難了?!?p> 魏悠明白現(xiàn)下不是說小秘密的時候,只好先作罷。說道:“進(jìn)酒樓時,我已經(jīng)偷偷觀察好了酒樓地形。我們這個房間又剛好有窗,直接跳窗離開最方便。”
白薇兒正色道:“他們半夜會交換守門,所以最好是在天亮之前離開。待我們離開后,我會逼出地圖蠱,然后見機行事?!?p> 魏悠接著道:“我們這身裝扮還是太過明顯,明日還需購買普通老百姓的服裝,再購買馬匹,然后速速出城,一旦出城我們也就自由了?!?p> “還是悠姨懂得多,那就多買一匹馬,我把地圖蠱給它種上,還能擾亂視線?!卑邹眱赫f道。
“嗯,這點子不錯!”魏悠夸贊了一句。兩人笑笑,先吃飽喝足,然后養(yǎng)足精神,等待時機到來。
江落寒回到王城內(nèi),立馬召來了左里。
“你派去女巫族的人回來了么?”
“回主上,今早回來的。正準(zhǔn)備跟您報告?!闭f話的左里是一個不茍言笑的隱士。
隱士,練的是隱術(shù),擅長刺殺。眾人皆知域王手下有個魏延西,卻不知他還有一位隱左里。
“說說吧?!苯浜f道。
“女巫族內(nèi)九天寒冰譚只有族中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進(jìn)入,所以為了畫下所有符合您要求的大眼女子畫像,直到今日才完成任務(wù),總共十二份?!弊罄镎f罷把所有畫卷遞了上去。
江落寒看著眼前的一摞畫卷,拿起一卷慢慢打開。從上到下,看了眼睛鼻子,臉,不對,下一卷。
還是從上到下,從眼睛看到全臉,還是不對,下一卷。
一連看了十一卷,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揉了揉眼角,看向那最后一副畫卷。三個深呼吸才把它拿起來,正要打開…
“王上,南相大人求見?!睂m人上來稟報。
“讓她進(jìn)來吧?!苯浜f道,然后給了左里一個眼神。
左里走到墻邊,右手雙指并攏,往眉心一點,就不見了蹤影。
“參見王上?!?p> 進(jìn)門一位女子,彎腰行禮,她喉清韻雅,明眸皓齒,芳澤無加,鉛華弗御。如果說秦玉是天山上一朵冰雪蓮,那她就好比百花之王真牡丹。她就是南女相:南風(fēng)錦。
“就我們兩個,不用這么多規(guī)矩。”江落寒放下手中的畫卷,示意她就坐。
南風(fēng)錦嫣然一笑,說道:“以前是你還沒成域王,現(xiàn)在域國發(fā)展步入正軌,該有的規(guī)矩必須要有。不然這泱泱大國如何管理的好?!?p> 雖然這么說著,但她還是坐到了一旁的次座上。
江落寒也不跟她較真,說道:“你今日來要說什么?”
南風(fēng)錦面上有些不快,打趣說道:“不說什么就不能來看你了?”
江落寒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出她在打趣,說道:“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南風(fēng)錦莞爾一笑,說道:“不跟你鬧了,沒勁?!苯又f道:“城門守衛(wèi)傳來消息,女巫族來人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下住在盛大酒樓,明日一早就會進(jìn)王城?!?p> “好,我知道了。派李司好好接待。”
“這次女巫族可是來了三輛馬車。”
這個江落寒今日親眼已經(jīng)看到了,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他的手放在了最后一副畫卷上。
南風(fēng)錦打量了一下江落寒的表情,試探說道:“今日城中的選美大賽去看了嗎?”
江落寒摸了摸手里的畫卷,搖了搖頭回道:“沒興趣?!?p> 南風(fēng)錦看的出來他心思在那畫卷上,但還是說道:“王上,女巫族的女子即使是你要找的人,也不能封為王后。”
江落寒一抬眼看向她,說道:“怎么說?”
南風(fēng)錦侃侃說道:“女巫族派女子結(jié)親,明為相交好,實為相互牽制。
她們巫術(shù)詭秘,手段狠辣,如果做個妃子也就罷了,但如果當(dāng)了王后,那這王城后宮恐怕不得安寧。
而且你自己就中過蠱毒,到現(xiàn)在都沒有完全清除,你應(yīng)該知道她們的可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江落寒神色冷冷,說道:“繼續(xù)說。”
“所以在選女巫族女子為妃前,你需要先選一位王后。一位能幫你掌管后宮,能讓你沒有后顧之憂的王后!”南風(fēng)錦說道。
江落寒等她繼續(xù)往下說。
“這次選美大賽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前十已經(jīng)選出。個個貌美,才藝雙絕。我們可以再設(shè)一些考題,看看她們的品性,家世,選出前三,再由你選一位當(dāng)你的王后?!?p> 南風(fēng)錦看著江落寒,對于這個決策,她胸有成竹。不論怎么衡量,她的提議都是值得肯定的。
江落寒放下手中的畫卷,思考了好一會,說道:“先照你的意思辦吧?!?p> 這樣的結(jié)果早在南風(fēng)錦的意料之中,她說道:“那你慢慢看吧,我先告退了?!?p> 走出屋外,南風(fēng)錦露出一個笑容,眼中的明亮與自信,連天上的萬里晴空仿佛都較之有愧。
江落寒看著手中的畫卷,良久才慢慢打開,先入眼的還是白色的斗篷,然后是月牙般的眉毛,水靈剔透的大眼睛,精致挺直的鼻子,殷紅色的小嘴彎彎的,還有兩個小酒窩,她是在笑…
江落寒認(rèn)真細(xì)致的看著那張笑臉,不放過一絲細(xì)節(jié),腦海中閃過一個他懷里安心甜睡的面容。心砰砰直跳。
江落寒深邃的藍(lán)眼都似乎瞪大了一些,嘴角忍不住的就往上揚。是她,就是她!
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的左里,依舊站在江落寒不遠(yuǎn)處,抬眼看了一下江落寒,臉上還是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
“白薇兒~白薇兒~原來你叫白薇兒!”江落寒眼含笑意,嘴里輕輕念道。
?。ㄟh(yuǎn)在盛大酒樓的白薇兒莫名打了一個噴嚏。)
江落寒看向左里,他臉上一秒恢復(fù)了鎮(zhèn)靜,問道:“她人在哪?”
“盛大酒樓。派來結(jié)親的圣女候選之一就是她?!弊罄锘氐馈?p> 江落寒不知怎么,心中明明欣喜不已,但又有點坐立不安。明明明日就要見到了,這顆心還是有些七上八下。
左里又抬眼看了一下江落寒,臉上還是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
“派人保護(hù)她的安全,有事及時稟報,先下去吧。”江落寒說道。
“收到?!?p> 左里從屋里出來時,江落寒仍舊還在看著那畫。
“誒,左里!”刮躁的龍青從側(cè)面走來,手里拎著兩瓶好酒,嘴里朝他喊道:“李司那家伙送了我兩瓶好酒,走走走,一起去我那喝兩口。”
也不知道左里聽到?jīng)]有,一溜煙似乎跑的更快了。
龍青仰頭看他遠(yuǎn)去的身影,嘴里嘟囔一句:“跑那么快,出什么任務(wù)???這天都快黑了?!?p> 轉(zhuǎn)瞬,龍青看看自己手里的酒,又樂呵道:“你不喝,我自己喝!”于是又興致高昂的走了。
半夜,盛大酒樓
守門的白浩早已換成了木業(yè)。白薇兒與魏悠把必要的東西簡單收拾好背在了身上。
魏悠打開窗戶,月黑風(fēng)高,時不我待。
魏悠看著是個仆婦,但實則武藝高強。白薇兒從小就跟魏悠練過幾手,雖說不算高強,但這點高度還是不算問題。
魏悠往下一跳,輕輕落地。白薇兒立馬跟上。
兩人飛檐走壁,沒幾下就出了盛大酒樓。一路隱匿行蹤,跑出好遠(yuǎn)距離。
“得找個地方,方便我逼出地圖蠱。只是現(xiàn)在這個時間,所有地方都關(guān)著門,要不先找個僻靜的地方?”白薇兒對魏悠說道。
“有個地方一定開門,跟我走?!蔽河普f道。
白薇兒一臉喜色,說道:“還是悠姨懂得多?!?p> “不過悠姨,什么店這么敬業(yè),深更半夜還開門?。俊?p> 看著白薇兒這般天真又好奇的模樣,魏悠實在不知該怎么跟她形容那個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魏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