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不要多想。我知道老太太她的心思,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是完成兄長的囑托才是,他心里最在乎的還是攸哥兒,只要攸哥兒在江南安全無恙,他自然是承了我這個情!你跟我一道去老太太那!”王夫人看向薛姨媽,不容拒絕的說道。
薛姨媽點了點頭,跟著王夫人一道前往賈母的上房。
回說賈母自通傳嬤嬤處得了消息,急忙坐上竹轎子出了暖香塢,行至沁芳亭處時,正好看見櫳翠庵所在的山坡上有著兩道身影。
賈母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是薛寶琴,因為后者身上的那件鳧面裘正是數(shù)日前她賞賜給薛寶琴的表禮。
只見薛寶琴身披大紅色的鳧面裘,身后跟著一名懷抱紅梅的小丫鬟,在配上其所在的四面都是粉妝銀砌的白雪世界,活脫脫的就是一幅畫。
賈母見此情景,暫時忘卻了王夫人要稟告的事,忙對身周的鴛鴦和琥珀兩人笑道:“你們瞧那山坡上,配上她的這個人品,又是這件衣裳,后頭還是那樣的梅花,像個什么?”
鴛鴦最能理解賈母的心思,笑著回道:“老太太,這倒是像你屋中的那幅掛在墻上的仇十洲所畫的《雙艷圖》?!辟Z母搖頭笑道:“那畫的那里倒是有這件衣裳,只是人卻不如她這樣好!”
一語未了,只見寶琴身后又多出一個身披大紅猩氈的人來。
賈母好奇道:“那也是個女孩兒?”
琥珀循聲望去,忙道:“老太太,那是寶二爺!”
賈母瞇了瞇眼睛,又笑道:“我的眼越發(fā)的花了?!?p> 寶玉和寶琴二人也是看見了賈母一行人,連忙小跑著來到跟前給賈母行禮。賈寶玉說道:“老祖宗,您這是?”
賈母看向他,這才想起寶玉母親王夫人一事,說道:“寶玉,你跟我一道出園子。你舅舅家里像是有事!你母親才派人進(jìn)園子來找我!”
賈寶玉想了想,當(dāng)即點了點頭,然后小聲的和一邊的薛寶琴說道了些什么,就跟著賈母一道離開了。
這面,薛寶琴和小丫鬟回到了暖香塢,薛寶釵急忙上前撣了撣寶琴頭上的雪花,說道:“你這丫頭,這么大的雪出去也不和人說一聲!”
“姐姐!給,這是我才折的梅花!”薛寶琴顯擺的笑道。
“寶兄弟呢?”
“寶二哥哥跟著老太太一道出園子去了,說是寶二哥哥的舅舅家里出了事!姐姐,這寶二哥哥的舅舅不也是你的舅舅嗎?”薛寶琴后知后覺的說道。
眾人聽了這話,都是神色一變。正待眾艷心里惴惴不安之際,只見平兒走了進(jìn)來,平兒說道:“我們奶奶讓我過來和奶奶,諸位姑娘說王家舅老爺升了九省總督,掌大都督印。”
平兒只說了一半,至于另一半朝廷用兵一事則是被掩蓋了下去。
眾艷得知原來是王家老爺升遷的喜事,也就放下了心來。
“姐姐!”薛寶琴復(fù)又看向薛寶釵,薛寶釵按了一下她的腦袋,沒好氣的說道:“你啊,貪得無厭!也罷,姐姐今日就舍了這張臉替你給惜春妹妹說個情!”
寶釵說罷,只見她牽著寶琴的手來到惜春面前,惜春正在和探春說道著什么,探春神色微變,后兩姐妹見寶釵姐妹二人前來,急忙停下了悄悄話。
“惜春妹妹,我這妹妹頑劣的厲害,非要看你畫的那幅大觀園行樂圖!”寶釵指著一邊的寶琴,歉意的笑道。
寶琴也知道這樣顯得有些無禮,突然間她想起了賈寶玉的那番話,于是說道:“我才剛和寶二哥哥一道去了櫳翠庵,那櫳翠庵中的妙玉姐姐說過一陣子會送我們每人一枝紅梅?!?p> 賈惜春笑了笑,于是命入畫將那份已經(jīng)收攏起來的大觀園行樂圖從架子上取了下來,接著就攤在了畫桌之上。
“哇,果然是與眾不同,這般視角仿若將整座大觀園都盡收眼底!”薛寶琴毫不吝嗇的稱贊道,同時也是夸贊惜春的畫工了得。
香菱走了過來,指著畫上的幾個美人笑道:“這一個是我們姑娘,這一個是林姑娘!”一邊的探春想起了香菱拜黛玉為師學(xué)詩,也笑著補道:“凡會作詩的,盡數(shù)都畫在上面!”
史湘云湊過來,看了一眼這行樂圖,不免驚疑道:“我是看到了寶二哥哥,可攸哥哥在什么地方?”
湘云的疑問不禁使得眾人都開始尋找起來。
所有人第一個看向的便是那在凹晶溪館旁的蒼泱筑,除卻那株櫻花樹之外以及幾根翠竹,似乎并無王攸的身影,再看向的便是凹晶溪館邊上的荷花池,找到了那艘烏蓬小船,船上依舊是空空蕩蕩,接著又將目光鎖定在瀟湘館處的竹林小徑上,依舊是沒有。
“好了,你們也別找了!我沒畫!確切的說是我畫不出!”賈惜春聲音偏冷,而后噘著嘴,有些不滿。探春拍了拍惜春的肩膀,對眾人解釋道:“我這四妹妹說的是實話!你們也別為難她,她和攸哥哥平日里接觸不多,如何能畫出其模樣,若光靠想,這也太難了。再說現(xiàn)如今攸哥哥去了江南,一時間沒個參照,自然就是更難了!”
惜春頗為感激的看向探春,然后將那壓在書本下的幾張畫稿拿了出來,說道:“你們自己選吧!我真的懶得想了,你們覺得哪張好,我回頭就畫哪張,至于像與不像,那也是你們自己選的!”
眾人忙看向那幾張畫像,都發(fā)現(xiàn)了畫像的眼睛部位并未點睛,這就少了神韻。
“點睛,我點不了!攸哥哥那個人我不大了解!哼!”惜春冷哼了一聲,可還是看了一眼畫稿上的王攸畫像,畢竟這是她的心血。
她盡力了。
林黛玉挑了一張立于亭中的王攸,畫像上的他斜靠在欄桿上,那身上白下黑的水墨衣服仿若又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林黛玉閉目回憶著那日和他在凹晶溪館釣魚時的場景。
“傻魚兒!”
王攸的聲音像是隔著千里來到林黛玉的面前,只見林黛玉取過一旁的畫筆,沾了些墨水,在畫像的眼眶中點了兩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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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上云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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