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在外面,只叫她一人進來即可!”
寶釵這邊話音剛落,凌梅便快速的往蒼泱筑大門處跑去,這面才出大門,凌梅就被嚇了一跳。原來竟有著十來人守在門外,正竊竊私語的說著些什么。
瞧得蒼泱筑內(nèi)出來一人,門外的婆子丫鬟都趕忙閉上了嘴,屏氣凝神,面含笑意的看著凌梅。凌梅來到人群當(dāng)中,問道:“鶯兒姐姐可在?”
黃金鶯聞言,一臉疑惑的看向凌梅,說道:“可是我家姑娘喚我進去?”
凌梅只是點了點頭,便領(lǐng)著鶯兒一并進了蒼泱筑的大門。
“哎,你們聽我說,聽說寶二爺是被趕出園子的!”
“這又是哪里來的消息?”
“我說的可是真的,我一個好嫂子初六那天恰好在老太太屋里當(dāng)值,老太太那天早上聽聞寶二爺衣衫不整的就往這蒼泱筑趕一事后,當(dāng)即就往這面來了。中途的時候,甚至還將太太也給訓(xùn)斥了一頓。也正是從那日開始,咱們二爺才從怡紅院搬出了這園子,你們沒發(fā)現(xiàn),這幾日寶二爺都沒往這園子來嗎?依著咱們這位二爺?shù)钠⑿?,是半刻都離不得這些姑娘們的??蛇@都過去了幾天了,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確實蹊蹺!可總有個原因吧!”
“呵呵?!逼抛右荒樃呱钅獪y,只是她的目光卻透過蒼泱筑的大門直直看向正屋。不少人也都明白了什么,不過誰也沒敢第一個開那個口。
“她都已經(jīng)有了親事了,還這般肆無忌憚的......”
“無父無母的,哪里有人教導(dǎo)她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都憑著自己的性子來,這下好了,要是事情傳到王家太太耳朵里,這豈不是污了兩家人的名聲體面?”婆子冷笑道,“你們瞧好了,這事還沒完,莫要忘了,王家那位大爺現(xiàn)如今還不知道呢,將來回了京,只怕又是一場大風(fēng)波!”
“還真成了禍水的妖精了,迷得兩位爺你爭我搶不說,現(xiàn)在又鬧出這樣的事,還真是......”
“就是,就是!王家大爺對她如何,咱們心里都有數(shù),可這位還不知足,三姑娘的事你們沒忘吧。當(dāng)時要死要活的,做給誰看呢?呸!就是那外面青樓里的姑娘都比她強。整日里就會哭哭啼啼,咱們府上若是有出什么大事,基本都和她有關(guān)。”另一個婆子惡毒的評價道。
“哈哈,金嫂子這么一說,倒還真像這么回事。自打這位姑娘來了咱們榮國府,但凡和她沾了邊的,確實沒好事。將父母克死不說,又來禍害咱們了!莫說咱們府上,就連王家那邊好像也對她有點意見?!?p> “王家也有意見?!”不少婆子都是一驚,忙聚在一起,傾聽起來。
“我也不知聽誰說的,你們也不要亂傳!大約是這么個樣子,說王家太太本就沒打算要這位姑娘做大奶奶的,至于這原因你們也清楚?!闭f罷,便瞧見這婆子攤開手心,張開五指,又道:“女子五不取的規(guī)矩!這位符合幾條?這樣的人娶進門,不是給家門遭禍害嗎?我覺得老太太是沒了轍,正好有人家要了,那就順?biāo)饲榇虬l(fā)了她。所以王家那邊才有意見?!?p> “那為何王家太太還執(zhí)意讓林姑娘過門呢?”有人提出了心中的疑問,反駁道。
婆子狡辯道:“做奴才的哪有敢反抗主子的?就是揣測心思也是不能的,我不知道。而且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你們想,倘若沒眼前這位,王家大爺說不得兩年多前就能夠出仕了,何以等到現(xiàn)在。至于守孝,天底下哪有弟子為老師守孝三年的道理?這不是胡鬧嗎?”
“會不會是王家......”金婆子猜測道,可話還未說完,便遭到多人阻攔。
“你瘋了不要命了?現(xiàn)如今的王家權(quán)勢滔天,這是不能說的。倘若宣揚了出去,日后傳到太太,亦或者璉二奶奶的耳朵里,你有幾條命?只怕你一家子都是沒了的!”先前反駁之人警告道,此言頗受眾人贊同。金婆子也知道自己差點逾越了,不禁內(nèi)心惶恐。
“別說了,來人了!”此時,不知是誰眼尖,提醒道。只見自遠處的小道上,出現(xiàn)三道人影。一眾婆子定睛望去,正是紫鵑,筆箐,紙岫三人。
紫鵑三人見蒼泱筑門口圍著這么些婆子,還以為是出了什么要緊事,加快步伐往這面趕來。
紫鵑只認得其中一個嬤嬤,像是以往在老太太屋里做過幾個月的事,后來又被調(diào)往別處,不曾想今日會在此處相見,便象征性的上前問候了一聲。
“紫鵑姑娘,我們是奉了太太的命令跟著寶姑娘一道過來的,寶姑娘早早就進屋了,我等也是怕有什么不方便,所以這才在門外等候?!?p> “原道是這樣,諸位嬤嬤辛苦了。我這就命人給你們倒些熱茶來,也好暖暖身子?!弊嚣N笑著說道。
“姑娘太客氣了,我們一會兒還有事要忙。林姑娘身子弱,受不得風(fēng)吹,一時離不得姑娘照顧,還請姑娘快些進屋吧,莫要管我們。”
紫鵑愣了愣神,不過也沒多想,歉意的點了點頭,最后進了大門。
“嘖嘖嘖,還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要我說,還是咱們府上調(diào)教出的丫頭更懂規(guī)矩些,你們都瞧瞧,另外那兩位竟是對我們連個正眼都沒得,這是哪家的教養(yǎng)!”一婆子碎嘴道。
“畢竟林老爺是前科探花,府中下人驕傲些也是平常之事?!?p> “林家都沒人了,還驕傲個什么勁,這兒可是堂堂的國公府,難道還比不得林家不成?要說探花,王家大爺不也是探花郎嗎?當(dāng)初王家大爺住在這園子的時候,他身邊那個叫清影的大丫鬟見著咱們這些人,也是禮數(shù)周到,從未有過像她們這般的?!?p> 這些婆子不知道,她們這后來的幾句話都被筆箐盡數(shù)聽在耳朵里,筆箐更是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紙岫也發(fā)覺了筆箐的臉色不正常,當(dāng)即問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