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要不要我將這屋子讓給你們,等你們先分出了勝負(fù),再來論誰對誰錯?”王攸笑聲漸歇,而后問道,冰冷的目光從魏畑開始,一一掃至王亥的臉上。
皆有愧色!無一人敢直視之!
“諸位是不是想的有些遠(yuǎn)了?還是說聽聞了一些不知從哪得來的小道消息,以至于這么早就開始為將來考慮了?方才王戌有句話說得好,什么來著的,啊,是這句‘金陵王氏姓王,而不是姓魏’,說的好啊。王戌,我問你!汝之姓因何而來?”王攸厲聲問道。
“回大爺?shù)脑?,小的早年間侍奉老爺左右,后來又得老爺恩賜,故有‘王’姓!”
“王辰,王寅,王亥!爾等呢?”
“我等皆是早年間侍奉老爺左右,以將帥之親兵護(hù)隨,老爺因感念我等忠心,特賜‘王’姓!”被問到的三人異口同聲道。王戌左顧右盼,只覺得腹中又多了些底氣,以至于再看向魏畑的時候,眼中竟是得意。
然而這一份得意卻是牢牢的被王攸捕捉到了,王攸拍手笑道:“好!忠心可嘉!”
“謝大爺夸贊!”王戌急色拱手回道,臉上甚至流露出得逞的笑容。而反觀魏畑,卻是低著頭,默默的閉上了眼睛,至少王攸病情診斷上他出了差錯,這一點他不否認(rèn),也心甘情愿的受罰。只是有些觀念和做人處世的態(tài)度,他想要借此傳遞給王攸。
“那好,我再問你,王戌!你適才口中所說的‘魏’指代魏畑,那這‘王’又是指代何人?”王攸再度問道。
王戌不假思索的回道:“自然是老爺...還有大爺您!”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全面,忙改口說道:“還有太太,大姑娘?!?p> “確定沒了?”
“大爺族中人數(shù)眾多,我沒法一一給您說來?!?p> “按你的說法,只要是我族中親戚,皆可代之,是也不是?”
“是!”王戌一言而斷。
“王辰,你也這么認(rèn)為?魏畑,你呢?你們都說說?!蓖踟攘艘豢诖▋哼f上來的茶,也看向川兒,笑道:“川兒,你覺得王戌的說法對嗎?”
川兒笑著答道:“在川兒心里,只有老爺和大爺兩人才是金陵王氏的‘王’,至于別人,都不算!”
王辰在瞪了一眼王戌后,又咳了兩聲,反問道:“川兒,你將太太和大姑娘以及未來的大奶奶置于何處?難道她們就不是金陵王氏的‘王’了?”
魏畑沉思良久后,睜開眼睛正色說道:“金陵王氏的王只指代一人,那便是王子騰王老爺!”
“大膽!”這一次連川兒都是沒忍住,直接叫囂了起來,“魏畑,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放你娘的屁,難道連大爺都不是了嗎?”
魏畑看向王攸,又看向在場的其他人,而后又說道:“金陵王氏的王只指代王大都督!至于大爺,還不算!”
......
“嘎嘎嘎......兄弟們,這杭州城是咱們的了!今晚城中一切予取予奪,樂至天明!”一個絡(luò)腮胡子眉間有痣,身長八尺的大漢,肩扛一把大眼環(huán)刀,正蹲坐在杭州府的府衙大堂上,當(dāng)著杭州知府的面猖狂的大笑道,“狗官,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你們這群沒種的狗官,正事不做,只會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都說我等海盜無惡不作,比起你們這些狗官,我等之罪不及爾等萬一也!”
“大王饒命??!下官愿意交出所有錢財珠寶,只求您能繞我一條性命!”杭州知府早已被嚇得失了禁,因為對方殺的人太多了,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饒你性命?哈哈,兄弟們,他說要我饒他性命,笑死我了,知府大人,你再與我說笑嗎?我再說一遍,整個杭州城已經(jīng)是我的了,至于你家里的那些錢財珠寶也通通是我的,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討價還價!我們兄弟為了攻破這座城,也是鏖戰(zhàn)了數(shù)天數(shù)夜,甚至傷亡慘重,難道不應(yīng)該享受享受嗎?”大漢正是海盜大當(dāng)家金威,此時的他面露狠色,絲毫沒把這個狗屁的杭州知府放在眼里。
“應(yīng)該應(yīng)該!”杭州知府諂媚的說道。
“砍了!看見他這張臉,我就惡心!”金威下令道,隨后就傳來一陣慘嚎聲。
“報!稟報大當(dāng)家的,二當(dāng)家的來了!”
“好!快,快將我二弟請進(jìn)來,我兄弟二人可是很久沒見面了,這次若不是他帶兵自南江口南下進(jìn)入大灣,以弗朗機(jī)炮壓制,指不定這杭州城也沒這么輕松就能拿下!”金威向一眾屬下說道,臉上露出快意的笑容。
......
西子湖畔,海盜和倭寇們一下子闖入了這久負(fù)盛名之地,因為這里素日里都是由那些達(dá)官貴人們所把控的,自然其中少不得煙花柳巷之地,樹林間,草叢內(nèi),時不時的傳來嘶喊聲,砍殺聲,還有得意猖狂的大笑聲。
還有些不堪受辱的女子竟然選擇了投湖自盡,使得不少人大呼可惜。
待行至雷峰塔時,一海盜頭目覺得其內(nèi)有可能藏有人,一怒之下,直接給放了一把火。
熊熊的大火沖天而起,同時也照亮了半壁西湖,火光,血光,湖光,融合在了一起,奇詭怪異又觸目驚心。
奸淫擄掠,燒殺搶奪,海盜和倭寇陷入了狂歡,甚至有時候為了爭奪一件珍寶,還互相打了起來。
但整個杭州城卻是生靈涂炭,尸橫遍野。
......
“二弟,這次多虧了你,否則這塊硬骨頭真不好打下來。我現(xiàn)在真想看看那遠(yuǎn)在都中的皇帝老兒在得知這兒的消息后,臉上會是何等表情!”金威志得意滿的笑道。
隱藏在斗篷中的二當(dāng)家只是發(fā)出陣陣?yán)湫?,說道:“大哥,好戲還在后頭,只要把控住了浙東,那么揚州所有貨物都是出不了海的,金陵城的那幫老東西真以為我會看上那一千四百多萬兩銀子,傻乎乎的在南江口等著。不過大哥,咱們也該暫時歇上一歇,或者說等一等。這一座杭州城少說也值一千萬兩銀子。”
“等什么,好兄弟,你不知道我的心啊,現(xiàn)在恨不得直接打到金陵去,這樣咱們才算是真正意義上能夠名垂千古了?!?p> “這次杭州之戰(zhàn),咱們是湊巧趕在了金陵那邊沒反應(yīng)過來,你別小瞧了那幫老東西,說起來,咱們還得感謝皇帝,若不是他新派了一個御史下了江南,指不定金陵城的那幫老東西也不會反應(yīng)這么大,他們最會的就是窩里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