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里,有些燥熱的一天。
太陽高高照,樹梢上的知了叫個不停,爭先恐后的,再齊齊的,聲嘶力竭,為這盛夏添加了一筆筆濃墨重彩。
松枝在這一日一日的知了聲的叫喚中,心情愈加焦灼,她急切地渴望著九月份開學(xué)的快速到來。
她急切地想逃離當(dāng)下的處境,令她害怕,驚慌失措的境地。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錯。她跑去告訴母親,可是母親置之不理。她跑去問宋知禮,可是他最近正在追他們班的校花,天天跑去巷口蹲點(diǎn),送吃的,送喝的,噓寒問暖,卻是拿熱臉貼冷屁股,被那女孩虐得慘兮兮的,哪有功夫管她的事。至于宋家其他人,她是指望不上的。上回,上回,要是再勇敢點(diǎn),說出自己的疑惑,說不定,小叔就同意她搬出去了。只是,小叔現(xiàn)在不常回來了,她有他的電話的,熟記于心。
她沒有勇氣撥打出去,她害怕被拒絕,她好像陷入一種孤立無援的境地。她該怎么辦呢。
宋謹(jǐn)文的動作越來越隱秘,意圖卻越來越明顯。全家人都看不出來,除了劉桂芬和保姆。劉桂芬是置身室事外,保姆是不敢說。
八月里,某一天。
正在房間寫作業(yè)的松枝,突然覺得四周靜悄悄的,房門外沒有一點(diǎn)聲響。她想出去,看看外面有沒有人在,可是任憑她怎么掰動把手,死活就是打不開房門。她有些焦急,叫喚了幾句,可是始終沒有人應(yīng)。她急得在房里,來回打轉(zhuǎn),不知道該怎么辦,眼皮跳個不停,總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發(fā)生。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立馬去搜書包,她偷偷在外面買了個手機(jī),并且通過宋知禮知道了小叔的號碼。于是在這一天里,她第一次撥通了她小叔的號碼。
嘟嘟了幾聲,松枝有些忐忑地等待著。
“喂,哪位?”
“小叔,是我,我被鎖在房里了,出不來,叫人也沒人應(yīng),您...您能不能回來一趟,麻煩小叔了?!彼芍Φ穆曇魩Я诵╊澮?,泄露了她的恐懼。
“好的,你別急,我馬上趕回來?!彼沃?jǐn)言撂下電話,就忙著收拾了下手頭的工作,交代了一下下屬,就趕著出門了。
打完電話后,松枝的心便平靜了下來。她繼續(xù)回到書桌旁,開始安安靜靜地寫作業(yè)。
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向前推進(jìn),安下心來的松枝不停地在草稿紙上進(jìn)行演算著,在卷子上涂涂抹抹,艱難地解決著一個又一個數(shù)學(xué)問題,慢慢的,忘記了時間。
咔擦一聲響,房門被推開了,松枝連忙回過頭來,沒有看到想看見的面孔,她失望的表情是很明顯的。
“松枝呀,我路過你門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居然被上鎖了,我說這大白天的,誰給房門上鎖呀,我就去拿了鑰匙來打開,看看里面什么情況?!闭f著,宋謹(jǐn)文一步一步邁進(jìn)來,緩緩把門關(guān)上。
“宋叔叔,謝謝您了,我沒事了。您...您還有什么事嗎?”松枝倏地站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也沒什么事,你還在學(xué)習(xí)吧,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輔導(dǎo)你的?!?p> 這個靜謐的午后,連知了的聲音都止了休。
松枝顫栗著,驚懼著,她很害怕,但是無力抵抗。當(dāng)宋謹(jǐn)文抓住她的身體的時候,向她露出了猙獰面孔,臉上浮現(xiàn)著奇異的笑容,一邊溫聲細(xì)語,一邊推搡著她往床邊走。手上的桎梏,如鐵鉗般,那力度沒有減掉絲毫,松枝越掙脫,他捏得越緊。當(dāng)他撕扯掉松枝的衣服時,松枝哭喊著,失去了力氣,眼神中只剩下驚恐,甚至是絕望。
宋謹(jǐn)言再次回到宋家,走過樹蔭陣陣,蟬鳴聒噪。他額頭沁出些汗水,后背也被汗?jié)窳?,拉扯著領(lǐng)帶,覺得忒緊,勒得人不舒服。他的心里也有些煩躁,早知道這么熱,該打個電話讓宋知禮那小子跑回來給松枝開門的,或是給嫂子打個電話,也就完事了。他怎么像個愣頭小子似的,聽了那小丫頭的電話,立馬就丟掉手頭的工作,屁顛屁顛趕回來了。也許是為上回就那么拒絕了那丫頭,心里有點(diǎn)小愧疚吧,所以就想著為她做點(diǎn)事,當(dāng)作是一種補(bǔ)償吧。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帶著那丫頭出去過呀,這成什么話呢,自己的自由生活可不能被打破。也不知道那丫頭咋樣了,一邊想著,宋謹(jǐn)言不由地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進(jìn)入宋家的院子,四周靜悄悄的。他走到大門前,將鑰匙插入鎖孔,轉(zhuǎn)動,門應(yīng)聲而開。他走入客廳,空蕩蕩的,迎面而來的,是絲絲縷縷陰涼,讓人覺得格外舒服。他向樓梯走去,轉(zhuǎn)過階梯,走廊,向松枝的房間走去。隱隱約約的,他好像聽見了哭聲,心里陡然升起不太好的預(yù)感,不好,他連忙跑向門口,一把撞開了門。眼前的一幕深深刻印在他腦海,他憤怒到了極點(diǎn)。
松枝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下半身的衣服幾乎被剝了個干凈,她嗚嗚咽咽的泣不成聲,而壓在她上頭的男人竟然是宋謹(jǐn)文。他嫡嫡親親的大哥居然正在干著禽獸不如的事情。
宋謹(jǐn)文聽到開門的聲響,也有些著慌,連忙提起褲子,就轉(zhuǎn)過身來,心里是止不住的嘆息,怎么早不來晚不來,非要在他辦正事的時候跑來干擾他,他最緊要的一步都還沒做呢。真是的,他抬頭來,待看清來人時,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好一會兒,才漸漸恢復(fù)正常。
“謹(jǐn)言,你...你怎么這個時候跑回來了?!?p> “怎么,我不能回來呀,耽誤你的好事了,我的好大哥。”宋謹(jǐn)言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帶著些狠戾。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不斷向宋謹(jǐn)文靠近,和宋謹(jǐn)文額頭抵著額頭,鼻子抵著鼻子,一字一頓道:
“大哥,咱再犯渾,也不能在家里犯渾不是,松枝再怎么說,也是你的繼女,不是你泄欲的工具,我為有,你這樣的大哥感到可恥?!?p> 說完,宋謹(jǐn)言退后一步,不再言語,一拳一拳砸在宋謹(jǐn)言的臉上,身上。宋謹(jǐn)文肥頭大耳,這么多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疏于鍛煉,又哪里是他的對手,只有挨揍的份,被打得嗷嗷直叫,不住往外跑。宋謹(jǐn)言也不再去追趕,轉(zhuǎn)過身來,看到松枝早就急急忙忙穿好衣服,縮在床的另一角,雙手抱膝,低著頭,一個人瑟瑟發(fā)抖,顯見是嚇得不輕。宋謹(jǐn)言慢慢走過去,摸摸松枝有些散亂的頭發(fā),松枝微微抖了一下。
“別怕,我來了,不會有人再欺負(fù)你了,收拾收拾東西,咱們搬出去,不和他們一起住了。”
“真的嗎?”松枝抬起頭,臉上帶著斑斑淚痕,眼睛有些紅腫,但眼神里有了些許光彩,溢滿星河萬端。
“當(dāng)然是真的,快去收拾東西吧?!彼沃?jǐn)言放緩語氣,故作輕松的說著。
“等等,我還沒告訴媽媽呢?!?p> “不用了,我會跟他們說的,等你收拾好東西,我們就直接走吧,以后你要是想媽媽了,還是可以回來的?!?p> “好的?!闭f完,松枝就跑下床去,顧不上穿鞋,噠噠噠地跑去衣柜,打開衣柜的門,開始翻箱倒柜地收拾衣服,書本,日用品。東西不多,宋謹(jǐn)言在一旁幫襯著,很快,他們便收拾完了。
在這個安靜得有些煩悶的下午,宋謹(jǐn)言拉著行李箱,帶著松枝,悄無聲息地走出了宋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