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旭的房門虛掩著,我從門縫里看去,什么也沒有,只有大旭光膀子躺著,被子掉在了地上,似乎睡的很安詳。
可下一刻,一道血紅的線條,從大旭肚子上緩緩出現(xiàn),滲出一串血珠!
仿佛有看不見的利器,在劃開他的肚皮!
“你大爺?shù)?!”我大吼一聲,一腳踹開房門,闖了進(jìn)去。
一陣妖風(fēng)沖我而來,我立刻向一旁躲閃,堪堪躲過。
一陣獰笑在房間內(nèi)響起,毛骨悚然。
大旭似乎睡的很沉,沒有醒來。
我抬手一巴掌,狠狠在他臉上留下一個紅印。
大旭眼皮轉(zhuǎn)動,晃晃悠悠終于醒來。捂住臉委屈的看著我,罵道:“韓小天!你大爺,趁我睡覺偷襲我!”
我沒多言,而是掃視著房間里的每一處,那東西到底是什么?
“臥槽,這是什么。”大旭跳起來,指著肚子上的紅痕大叫。
“聽著,你剛剛差點被臟東西刨腹!現(xiàn)在它就在這里,但看不見!”我邊說邊摸出大扳手。
“天,你別嚇我,我最怕那玩意?!贝笮褚矎恼眍^底下摸出了扳手,和我站在一起。
突然,那個詭異的笑聲再次響起!
帶著一陣腥風(fēng)撲來。
我和大旭迅速向兩邊閃開,舉起扳手,同時對著空氣中看不見的東西便砸!
這是我兩高中被人包圍,挨了很多打后鍛煉出的默契。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哎呀!
下一刻,我兩的腦袋便被對方的大扳手結(jié)結(jié)實實來了一下。
那東西,不僅看不見,似乎連扳手也打不著!
我兩抱著鮮血直流的頭,疼的肝顫!
“你大爺,下手這么重!”大旭已經(jīng)滿臉是血,咬牙罵道。
我也差不多,血流的像水簾洞。“你不也一樣!這東西,邪門的很!”
“小心背后!”大旭突然喊道。
我感到背后有風(fēng),也沒回頭,就地一個驢打滾,躲過了砸來的一個花瓶。
然后,便是椅子、垃圾桶、桌子,房間內(nèi)能傷人的東西,都憑空飛起,向我們砸來!
有幾次躲閃不及,結(jié)結(jié)實實被砸的人仰馬翻。
隱形的那東西,似乎不著急殺了我們,而是在戲弄我們,就像貓在吃掉老鼠前,要戲耍很久......
終于,我兩被折騰的精疲力竭。
突然,我腦海中沒來由閃過了《武道德經(jīng)》第十六章的那幾句話:
致虛極,守靜篤;萬物并作,吾以觀復(fù)。
我的雙眼開始劇烈疼痛,被皮衣女揍的只是右眼,怎么左眼也疼起來了!
“小天,小天,你怎么了?”大旭焦急的聲音有點飄忽。
我疼的蜷縮成一團(tuán),兩道血水竟從眼眶中流出。
此時我倒更像“臟東西!”
空氣中的東西,沒有動手,似乎也在看著我。
不知過了多久,疼感緩緩?fù)嗜ァ?p> 我掙扎起身,便看到一張恐怖至極的臉正爬在我身旁。
那是一張女人的臉,稱不上臉,因為那張臉上沒一處完整的皮膚,發(fā)著陣陣惡臭外翻,似乎還留著膿。
一只眼睛是空的,里面一片猩紅,另一只眼睛懸掛在眼眶外,連著筋……
我雙腿發(fā)軟,根本站不起來,大旭還在旁邊說著什么。
我悄悄捏緊扳手,使勁朝那女詭的臉砸去。
嘭!
女鬼慘叫一聲,被我砸飛到窗戶邊,半張臉?biāo)M(jìn)了顴骨里……
女詭抹去臉上鮮血,咯咯咯笑了起來:“你看得到我?真是有趣呢~”
我也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看到她,而且傷了她!
大旭雖然看不見,但聽到了女詭的話。吃驚道:“小天,你看的見那玩意?”
我呆呆的點點頭:“好像是能!但我怎么傷到她了?”
我低頭看了看沾滿鮮血的扳手,上面不光有女詭的血,還有我的,大旭的。
難道?需要給武器附上人血,就能打到詭物?據(jù)說人血是至陽之物,??岁幮埃?p> 那現(xiàn)在大旭的扳手上也沾了我得血。
“大旭!現(xiàn)在我們能打到她了!”我大喝一聲,率先發(fā)難,對著衣衫暴露的女詭又是一扳手!
但那女詭身形閃爍,突然消失。
我扭頭看去,她竟然出現(xiàn)在了大旭背后!十根手指長滿了尖利的指甲,正向大旭脖子里插去!
我剛要張嘴,但大旭眼神一緊,似乎感受到我目光中的提醒了。
反手一扳手,對著自己頭頂便打。
那女詭被大旭死命一擊,下巴都被打飛了!
慘叫著倒在床腳。
大旭起身后,一溜煙跑到我身旁,指著床腳罵道:“小娘皮!真當(dāng)你旭爺是軟柿子捏??!”
“對了,小天,這女詭是不是沒穿衣服?她剛剛在我后面,我感覺有兩坨肉頂著我后背?!贝笮裉蛄颂蜃齑剑诖耐蛭摇?p> 靠!都什么時候了,沒個十年腦血栓,正常人能問這個?
我看著女詭暴露的慘白軀體,無奈道:“嗯,她是挺風(fēng)騷的,要不打暈了你帶回去當(dāng)老婆?”
大旭明顯興奮了一秒,突然正義凜然道:“我王大旭勢與賭、毒不兩立!小天你報位置,我要生擒這勾心奪魄的小娘子!”
突然,那女詭掩面輕笑:“呦呦呦,真是個實在人,好哥哥,來追我,追到我任憑折騰~”說著,身形一閃,竄到了漆黑的樓道內(nèi)。
沒等我說話,大旭已經(jīng)嗷嗷叫著追進(jìn)了樓道……
這女詭太狡猾了,樓道里一片黑暗,是絕對有利的地形,對我們而言,可就是死地!
我剛沖到樓道,就聽見大旭的慘叫。
“天兒,小天,救命啊~”
黑暗的樓道盡頭,借著月光我依稀看到,大旭被那個紅衣女詭掐著脖子,雙眼上翻!
由于距離較遠(yuǎn),大旭已經(jīng)奄奄一息,我甩飛扳手,向女詭砸去。
“?。 ?p> 卻傳來大旭的慘叫。
那女詭的身法太過詭異,一眨眼便躲過了我的偷襲,扳手又在大旭腦袋上......
“韓小天!我跟你沒完!”
那女詭似乎被我們兩個蠢貨逗樂了,捂著嘴輕笑:“哎呀,好不容易住進(jìn)兩個晚餐,還是對活寶呢,咯咯咯~”
大旭趁女詭放松警惕,剛要掄扳手偷襲,那女詭腦袋竟然轉(zhuǎn)了個180度,骨節(jié)咯咯作響,盯著大旭,一高跟鞋對著大旭襠下踩去。
“啊!”
大旭捂著襠,疼的滿地打滾。
突然,我意識到自己能看見女詭,應(yīng)該是拜那本《武道德經(jīng)》所賜,那么,這本道家典籍是不是也能震懾妖邪呢!
我飛速跑回自己房間,將發(fā)黃的小冊子拿在手中,返回樓道。
紅衣女詭已經(jīng)將鋒利的十指插進(jìn)了大旭肚皮!
“呔!妖孽!你看這是什么!”我大吼一聲,舉起小冊子,沖向女詭。
女詭聞言緩緩轉(zhuǎn)頭,突然我手中的冊子發(fā)出萬丈金光!瞬間照亮了樓道,照進(jìn)了每個陰暗的角落!
“啊~哇!”幾道金光穿透了女詭嬌瘦的軀體,留下駭人的窟窿,冒著青煙,滋滋作響。
見狀我心中大喜,步步緊逼!女詭步步后退,被我逼到了墻角,已經(jīng)渾身流膿,奄奄一息......
“有這法寶,你不早點拿出來!”大旭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瞬間變得兇神惡煞,掄起扳手,對著我冊子指的方向狠狠發(fā)力!
“一一得一!二一得二!四一愚人節(jié)!五一勞動節(jié)!六一兒童節(jié)!敢動你旭爺命根子,今天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旭爺為什么姓王!桃花為什么遍地開!”
大旭每說一句,掄一扳手!齜牙咧嘴。也是,他最愛惜自己的那玩意,曾經(jīng)偷偷告訴我他每天都用藥酒保養(yǎng)......
那紅衣女詭已經(jīng)被打的不成人樣,發(fā)出陣陣惡臭。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拍了怕大旭:“差不多得了,看樣子已經(jīng)掛了。”
大旭這才停下手,和我靠在墻上點了根煙,默默無言,今晚發(fā)生的一切太過詭異,已遠(yuǎn)超我兩認(rèn)知范圍......
突然!地上那攤女詭,骨節(jié)咯咯大響!手腳并用,像蜘蛛一樣爬行!飛速穿過通往三樓的鐵門,不見蹤影!
大旭扔掉煙,一扳手甩出去,鐺一聲,扳手撞在鐵門上落地。
大旭滿臉不甘,抓住鐵門一頓搖晃,很可惜,通上三樓的鐵門已經(jīng)被一根鐵鏈子鎖住了。
“賊婆娘!斷子絕孫之仇還沒完呢!”大旭指著漆黑的三樓破口大罵。
手里的《武道德經(jīng)》給了我莫大的底氣,我也覺得斬草不除根始終是個隱患,以后的住客還會被女詭殺害,老婆婆也不安全。
對了!二樓鬧出這么大動靜,一樓的老婆婆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老婆婆可千萬別出事!
我將《武道德經(jīng)》交給大旭:“你拿著它,守在這里,我去管理室和老婆婆要鑰匙。”
大旭如獲至寶,接過冊子,一手叉腰,一手舉著冊子對準(zhǔn)三樓,威風(fēng)凜凜。
“天,你只管去,這里有本尊鎮(zhèn)守!”
我翻了個白眼,跑向一樓。
管理室內(nèi)漆黑一片,看來婆婆睡了。我剛要敲門,卻發(fā)現(xiàn)門沒鎖。
于是輕輕推開,吱呀一聲,破舊的鐵門發(fā)出滲人的叫聲。
管理室的角落里有一點油燈的亮光,燈影中蹲著一個人,正背對我低頭搖晃。
我壓下心中恐懼,輕聲道:“婆婆~是你嗎?”
那個矮小的身影緩緩轉(zhuǎn)過來,卻讓我遍體生寒!
老婆婆原本干巴巴的臉上,竟然長了六根白毛,嘴里正咀嚼著一只老鼠!那老鼠還在吱吱吱的掙扎!
我還看到,老婆婆腳下還放著一片火腿腸包裝袋,那不正是我喂貓的火腿腸嗎!
老婆婆慢慢抬起頭,兩個豎瞳在燈影中閃著詭異的綠光!
恐懼到極點,我反而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嘀咕道:“不是吧!阿sir~合著這旅館就沒一個是人唄!”
突然,老婆婆吸溜一下,將露在外面的老鼠尾巴吸進(jìn)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