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程溫溫不愿意承認,但她無形中還是被楚緣君影響了。
他的攻心策略還是很成功的啊。
逛了兩圈之后,她好不容易在最底層的貨架上發(fā)現(xiàn)了一袋咸蛋黃餅干,心里還蠻喜歡的,正要彎腰把它拿下來,肚子上的游泳圈卻皺成了三層,肉的緊實質感讓她差點連腰都彎不下去。
沒錯,程溫溫的肉不是松松垮垮的,而是厚厚的一層油脂,平時也不是感覺不到,可今天這觸感卻讓她像觸電一般登時直起了身。
她也不過一百三十斤而已,怎么身上的肉掛的就像一百五十斤呢?
她經(jīng)常在網(wǎng)上看到一些微胖女孩分享穿搭,為什么同樣的身材,人家看起來就比她苗條呢?
“同學,你要買這個嗎?”
有一個路人見她在貨架前發(fā)呆發(fā)了足足兩分鐘,而剛好這種咸蛋黃餅干只剩一袋了,看來這個人也鐘情于她。
這個眼鏡男要是好好和她說話也就罷了,偏偏這人說話的態(tài)度相當生硬,程溫溫本來不想買的,沖他這態(tài)度也得拿下這最后一袋。
“對?!?p> 她點了點頭,瞥了那男生一眼,拿起來就走。
都說了,程溫溫一身反骨,她要看誰不順眼就得跟誰對著干。
拿到這袋餅干她并不開心,而且也不想回寢室,這會兒估計另外兩個人都醒了,她還需要一點獨處的時間。
她一邊走一邊就把餅干包裝袋拆開了,邊走邊吃,比坐著享用更美味。
如果有一個帶空調(diào)的休息室供她一人獨享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只可惜,在這個普普通通的校園里,到處都是人,沒有一個角落足夠她棲身。
如果她能自帶結界就好了,走哪兒都不怕別人打擾。
程溫溫一直走到學校的盡頭,幸好她們學校不是北大,不至于開車半個小時都走不完。
在北門拐角處,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電子屏幕,上面證明閃爍著幾個霓虹大字,“星愿許愿館?!?p> “這什么鬼,難不成是什么社團?”
程溫溫的眉毛一抽,話說這幾個字也做太花里胡哨了,又紅又紫,好像夜晚街邊小廣告一樣,有點那燈紅酒綠的意味了。
這天還沒黑呢,怎么霓虹燈就亮起來了?
除了這五個顯眼的大字,在電子屏幕的左下角還畫著一個箭頭,后面跟著“向前50米左拐,步行100米,會有驚喜?!?p> 反正她閑的慌,咸蛋黃餅干也在路上解決完了,程溫溫幾乎毫不遲疑的就按照指示標的方向前進。
要問她一個社恐患者怎么會主動進入這種公共場所,那是因為程溫溫對現(xiàn)實里的一切不屑一顧,偏偏對一些超自然現(xiàn)象格外感興趣,每天都祈禱著自己的生活里能多些妖魔鬼怪,給她平淡如水的人生增加一點漣漪。
星愿許愿館,多么老土的名字,仿佛古早的偶像劇里常常出現(xiàn)的那般。
她很少走到這邊,驚訝的發(fā)現(xiàn)從剛剛那塊電子屏幕步行50米后左拐,竟是一條幽深的小巷子,不是教學樓間的人行道,倒像是街邊小巷。
他們這個死氣沉沉的工科大學竟還有這種值得探險的地方?
從步入這條小巷開始,景色便迅速發(fā)生了變化。方才外面還是晴空萬里,可從踏入巷口起,天色便恍然暗了下來,不是單純的烏漆麻黑,更像是黃昏時的暗淡。
程溫溫遲疑了一分鐘。
關于她還有一件不得不分享的事情,那就是,她雖然期待妖魔鬼怪來到身邊,卻又格外的膽小。一方面整天盼著,另一方面當這些個東西真的出現(xiàn)時,又打退堂鼓,要不說程溫溫是矛盾綜合體呢,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開心起來吧。
也許是今天心情太煩悶,也許單純就是吃多了想消消食,又或者冥冥之中有什么機緣巧合在指引著她,遲疑一分鐘之后,她便大步流星的向前邁步。
盡管她是近視眼,卻還是遠遠的望見了同那塊電子屏幕一樣的霓虹燈。
好家伙,居然還真有。而且因為身處小巷,更把氛圍烘托的像深夜小酒館了。
這里畢竟是學校,應該不會混跡什么可疑分子吧……
此刻程溫溫已經(jīng)站在了招牌前,招牌下是一個中規(guī)中矩的小木門,門上只有天然的木頭紋理,再沒有多余的東西。
她從來不是一個擅長主動敲門的人,原本想著要是門開著就偷偷朝里面望一眼,現(xiàn)在既然大門緊閉,她在門口徘徊了兩三分鐘,整個小巷安安靜靜,她似乎終于找到了校園里唯一可以足夠她棲身的地方。
沒人,真稀奇。
她可以選擇在這條小巷子里走來走去,大概也可以消遣半個小時左右,可卻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坐下來,為她遮風擋雨,無限制的供她休息和學習。
哎,還以為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原來還是平平無奇。
正準備轉身離開,身后的木門卻突然“吱呀”一聲,開了個小縫隙。
老舊木板門的聲響在這條幽靜的小巷里顯得有些慎人。
程溫溫不自覺抖了一下。
她慢慢轉過身,直愣愣的盯著那條縫看了好久,里邊再沒有動靜傳出來,她也不著急離開,更不主動接近,就那么直直的盯著,足有五分鐘。
這看著也不像教職工的辦公室,可是什么詭異的社團會把部門設在這里?
難不成是學校其他校工開的?可里面的人為什么不出來呢,開一條縫是等著我自己進去嗎?
程溫溫心里有諸多疑問,直覺告訴她還是盡快離開比較好,可腳下就像生了釘子似的動不了。
于是她開始扒門縫,但里面烏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
嘖,來都來了,死就死吧。要真是魔鬼住在里面她也認了,反正對于這只有痛苦沒有快樂的人間,她本就沒有多少留戀的。
程溫溫沒敲門,像這種詭異的地方也不符合需要敲門的情況。她直接把門推開,很輕很慢,盡管如此,門還是不可避免的發(fā)出了如老人生銹的骨頭一般的聲音,每響一下就令她毛骨悚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