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全教魔靈
周化雨仍是半截面罩,黑衣黑袍的打扮,此人面容姣好,男子的偉岸挺拔,女子的驕矜柔美,在他的臉上融合完美。
就是這樣一副面孔底下,卻是一雙逐漸被魔氣熏染,雙目赤紅,所以這次他將面罩遮蓋住了眼睛。
“恭迎教主!”底下一眾恭敬見禮。
“嗯?!彼坪鹾苁遣荒蜔芑瓿脑碌姆较騻?cè)了側(cè)頭。
那站在十四月身后的駱飛白,立刻就跳了出來,雙手一抱拳:“教主,黑虎幫的傳來消息,說人皇公主周玢確實已被黑虎幫抓住,朝中宮里都已經(jīng)開始亂了。”
“哼,很好?!敝芑暧行┑靡?。
十四月聽著。一語不發(fā),原來的周化雨跟自己有些相似,即使心里波濤洶涌,面上還是什么都看不出。
雖一心想要報仇,但行事到底還是有跡可尋。信念堅定,路子也更純粹,想要依靠自己修行武道。
不知是否是修煉了魔功的緣故,現(xiàn)在的周化雨,絲毫不顧及,將喜怒無常掛在臉上,做事不留余地,也更狠絕
“本教正愁,那誅天圣石找不到一塊好的煉化容器,不如就定了她吧?!?p> “這也算是這小公主的福氣了?!瘪橈w白奉承著。
十四月臉色如霜,那修煉容器并非只是簡單,強行叫人修煉魔功。
而是硬生生要把誅天圣石塞進容器的身體里,不斷給容器喂養(yǎng)妖魔的尸體,越是高級的妖魔或者是高級的武者都可,等級越高,越有效果。
幼體的妖魔就會在容器的身體里,孕育孵化。
幼體破殼而出的那日,這些小怪物會直接撕開容器的皮膚,從容器身體里出生。
本是極殘忍的一個法子,與叫人修煉魔道的效果一樣,但周化雨卻愿意選擇用容器孵化幼體。
周化雨面上的興奮,似乎是已經(jīng)等不及要觀看,一場血腥的生命接力的表演。
十四月覺得,也許這是那《天魔心經(jīng)》激發(fā)了周化雨本身就有的殺性。
駱飛白也從當初的天境八層的半靈,他忠心不二,跟隨教主周化雨一同修煉天魔心經(jīng),如今也是一位魔道的靈主級別。
短短幾年,功力就已經(jīng)漲到了這樣的境界,他自然對著魔教那頭心服口服。
十四月是青龍教里為數(shù)不多,拒絕修煉魔功的教眾之一。
不愿修煉魔功的,要么自請離開了青龍教,開除教籍。要么就已被脅迫練了魔功。
走火入魔的老人走得很多,明明在武道上已經(jīng)快至半靈主的程度。卻就這么折損,成了一頭不懂人語、只剩本能的低級妖魔。
十四月心里沉重,身邊的駱飛白繼續(xù)稟報道。
“教主,這次黑虎幫的弟兄確實有功,但據(jù)說那宮里來的人,叫袁雷的徒弟去報官,那徒兒此刻正在我房中,方才屬下已經(jīng)叫那徒兒立刻趕回雍州官府了?!?p> 說完,駱飛白的眼里閃過一絲狡黠,周化雨又是一陣悶笑,點點頭,“這事兒辦得不錯,就按你的辦?!?p> 周化雨一抬眼皮,叫住剛想走出門的十四月,“十四月,你就去替本教主看看地宮的那幾個,別叫死了?!?p> 十四月頷首,領(lǐng)命去了。
等到十四月行至地牢時,她打開一扇暗窗,是一個從上向下的角度。
這地宮說得好聽點,叫地宮,說難聽點,其實就是一座向地下挖出來的地洞,冬天陰冷潮濕,夏季悶熱氣短,人在里面只稍呆上一會,便會頭暈?zāi)X脹,痛苦不堪。
里面人類不在少數(shù),里頭都是這幾年抓來的各處從未修過武道的村民。
這些人只能成為妖魔的口糧,那些怪物吃得很快,這些口糧卻總是不缺。
十四月知道,這些都是青龍教犯下的孽債。
其中也不乏品階較高的武者,這些人,是用來強迫其修煉魔功。
若成就能為青龍教自己所用。
若不成既能當個低級妖魔做一些魔獸的工作,又能在人類口糧青黃不接時續(xù)上。
公主周玢同一位老者坐在洞里的最角落,她很聰明,曉得用土灰蓋臉,掩蓋身份氣味。
那老者,想來就是公主的影衛(wèi)中,一位高品的天境天師吧。
十四月看得清形勢,即便周化雨真能依靠幻海教的魔功,在江湖武道上只手遮天,那么幻海那邊呢,究竟想得到什么?
怎么會有人無緣由地,又不求回報的幫助另一人呢。
一旦朝廷那邊,真的動起手來,幻海難不成還會護著自己這些棄子嗎?
十四月將暗窗關(guān)嚴,在心里仔細盤算著。
出來的時候,她瞧見那黑虎幫袁雷的徒弟策著馬出去。
她覺得這事兒,再拖下去,只會越發(fā)不可收拾。
袁雷的徒弟——沙凡,剛剛開始習學武道,習武的天資并不高,品階也一般。
這么幾年下去,也不過就是將將摸到天境的邊——地境九層,但對上同級別的武道武者,他也只能勉強打個平手。
可見,那駱飛白點化他迅速成魔,也不過是想攪亂官府那邊的局勢,根本就沒想過讓他去官府那邊,還能活著回來。
沙凡自己不覺得,一路上馬匹飛馳。
官府的人已經(jīng)知道,黑虎幫發(fā)生血案,捕快們也已經(jīng)將黑虎幫全全封鎖。
沙凡進去自稱作是,案件的目擊者,有要事要稟報官老爺。
雍州的太守、院判此刻都坐在堂上,這些人都是沙凡的老熟人了,只是沙凡沒有想到得是,最上首還坐著一位在雍州極為陌生的面孔。
公主在自己的轄區(qū)丟了不說,又在欽差查案期間,又出了這么大一個簍子,太守與院判都不敢說話,
只聽最上首的人開口說道:“你是袁雷的關(guān)門弟子?那么,你且說來吧?!?p> 開口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帝的血滴子,名為粘桿處,實際是專替皇帝巡察百官,探查一些極為隱秘之事的影衛(wèi)。
說穿了,就是一些不為錢財?shù)牧荷暇?,專給皇帝打朝臣妃子小報告的另類間諜。
陳董的目光盯住沙凡,沙凡有些心虛,但能裝作鎮(zhèn)定,對著陳董答。
“回官老爺?shù)脑?,小的是袁雷的徒弟。前幾日,一清灰袍著大?nèi)內(nèi)官服制模樣的人,突然闖進黑虎幫,打了人砸了東西,直幫我?guī)煾搁T里闖。
不由分說,就說我?guī)煾附壛斯鳎嗵齑罄蠣?,莫說咱們根本就沒見過公主長什么樣,便就是見了,也沒那個膽兒吶。
就是咱們這些人真抓了公主,對咱們又有什么好處呢。
太守大人跟院判可都是知道的?!?p> 說了一大段,見上頭的陳董一個字也沒蹦出。
低著頭的沙凡,眼珠子直轉(zhuǎn),額頭上也有汗跡往出冒。
陳董卻眼神一凜,“你手里鼓鼓囊囊的是什么?”
誰知,不知是太緊張還是什么其他緣故,這第一次單獨執(zhí)行任務(wù)的沙凡,在這關(guān)頭上根本收不住自己的魔氣。
原本還能掌控魔功,修煉武道的沙凡,此刻妖魔的力量在他的體內(nèi)暴漲。
他的身體就同他師父的那樣,是一只干癟的氣球,被無形的往里打氣,越漲越大。
眼白突兀地翻著,口中已發(fā)不出聲音。
太守跟院判呆坐在原地,幾乎嚇得半傻,連逃命都忘了。
武道已在天境的陳董反應(yīng)迅速,立刻拔刀。順著沙凡那即將要破繭而出的身體裂縫,狠狠一擊。
幸好,這沙凡的功力不高,體內(nèi)的妖魔也不怎么厲害。
只一劍,就魂歸西天。
陳董叫外頭的手下,進來收拾尸首,也順便把兩位大人帶下去。
陳董腳步不停,連夜趕回了京城。
周皇坐在勤政殿里,聽完陳董的報告。
又是一陣重重將碗砸在地上的動靜。
周皇憤怒至極的聲音響起,“都反了!朕的公主也敢動,虧他們想得出來!還叫一個低級的畜生來朕臉面上耀武揚威!”
周皇兩手背在身后,不住地在桌案后面,來回踱步。
“這些人真的說是一清灰袍的太監(jiān)?”似乎是想到了這場事件的重點。
陳董朝著皇帝回話,“陛下莫動怒,您想現(xiàn)在妖魔已經(jīng)公然出現(xiàn),想將這池水給攪渾,但此事不像沒有轉(zhuǎn)機。”
“轉(zhuǎn)機?你是說那位小太監(jiān)?、
朕也不是沒想過,這人的來歷,能親自斬殺黑虎幫那頭大的,絕非是等閑之輩吶。”
“陛下,難不成是上次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