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晚宴決裂
這慶功宴，正就是擺在龍鳳臺。
這里是帝后大婚的地方，尊貴無比。
對抗羌族的這場戰(zhàn)役，孫儀的出現(xiàn)，力挽狂瀾，直接將必輸無疑的大周朝，從深淵里撈起。
更有甚者，還說著，孫儀這樣的威視，就是要登皇帝的金鑾殿，也不為過。
這話，本來也就是夸大其實的閑話。
但落在恒皇的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么悅耳了。
都說恒皇性情不像自己的父親，倒與自己的祖父——泰皇，像了個十足十。
所以，這會孫儀進來時，恒皇面上的神色就很值得玩味了。
孫儀是個現(xiàn)代人，即使來到這個時代這么久，還是很不習(xí)慣，古代的這些三六九等的規(guī)矩。
英皇就很明白孫儀，特意免去了，孫儀的三叩九拜的禮數(shù)。
孫儀見到帝后，微微一躬身就當(dāng)見禮。
今日高興，恒皇顯然有些喝醉了。
盯著躬身的孫儀，想著落在自己耳朵里那句話閑話。
恒皇酒氣上腦，一下就把自己腦子里的那些混賬話都翻了出來。
哪有什么真正無欲無求之人，孫儀當(dāng)真就沒有一點所求？
又想起，當(dāng)年在行宮中，孫儀打了自己的這一場。
開口道：“太監(jiān)王，見到朕，你為何不跪？”
孫儀站直脊背，“陛下，先帝曾許孫儀不用跪?！?p>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
“這不該是最和氣的兩個人么，怎么一見面就要打起來了似的?！闭驹谝慌缘亩啪吧?，大感困惑。
周玢知道內(nèi)情，想來自己家這個哥哥，八成還覺得，孫儀上次打了他，生著悶氣。
這樣的肚量，還是一國之君！周玢有些憤憤不平，剛要沖動開口。
皇后連忙扯開話頭。
“想來是太監(jiān)王，在外搏殺累著了，不如用些宴膳，飲杯水酒，以作休息吧。
來人，快請?zhí)O(jiān)王入席?！?p> 皇后極力打著圓場，一來緩解氣氛，二來提醒在場所有人，包括皇帝，孫儀到底是只身一人打了勝仗的。
就是有天大的事，先把場面功夫做足，有什么，關(guān)起門來說就是。
但這會的恒皇卻不給面子。
“先帝準(zhǔn)你不跪，那是先帝的事，現(xiàn)在是朕當(dāng)朝?！?p> 孫儀不怒反笑。
“陛下喝醉了，既然陛下醉酒，那么宴席也就到此結(jié)束吧，陛下回宮好生休養(yǎng)?！?p> 孫儀不想撕破最后一層臉面，恒皇周徹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孫儀還念著情分。
孫儀正要離開龍鳳臺，恒皇站了起來。
“好你個孫儀，居功自傲，目無君王，你以為你勝了幾場小仗，就能凌駕朕的頭上？”
孫儀原本不愿再與恒皇爭辯，已經(jīng)跨出一只腳，聽到恒皇說出這樣一句話時。
孫儀又把腳邁了回來。
周玢卻在一旁，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自家老哥這是一番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發(fā)言。
幾場小仗？泱泱大周連幾場小仗都得靠一位內(nèi)侍官宦，還好意思放出這樣的厥詞。
就是遲鈍如杜景山，也覺得皇帝這樣說，真是沒有心。
似乎今天的恒皇就是來與孫儀撕破臉的。
恒皇見孫儀并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
更是不快。
“孫儀，是，你是勞苦功高，你輔助先帝，又替朕打了勝仗。可你聽說過功高震主這四個字嗎？”
孫儀冷冷一笑，“不好意思，功高震主沒聽過，過河拆橋這個四個字，聽過?！?p> “你！”恒皇拍案而起，“孫儀！你簡直狂妄！你是鐵帽子王又如何，你不恭不敬不忠不孝！朕就是摘了你這鐵帽子又如何！”
此言一出，就等同于皇帝親自下場，手撕自己的左膀右臂，堂上皆驚，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本來是慶祝大周擊退羌族的皇家盛宴，卻變成了皇帝與心腹割袍斷義的散伙飯。
氣氛一時間降到了冰點。
孫儀深吸進了一口氣，“原本以為你只是初登基，一時氣性是有。我給足了你身為一朝國君該有的面子，我不求你能夠體察我的苦心，但求你能明白你父皇的。
看來你父皇所料得都沒錯，你果然會將這大周的江山斷送?！?p> 恒皇被孫儀的這一番話，激得渾身發(fā)抖，指著孫儀，“你！你！”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當(dāng)年行宮的那一場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棍子，非但沒幫你打醒，反而是越打越糊涂！”
周玢驚呆了，這是唱得哪一出，好好的，怎么就這樣劍拔弩張的了呢？
“來人！給朕拿下！”恒皇滿臉漲紅，大叫著出聲。
堂上卻無一人敢動。
乖乖，這可是憑一己之力，就擊退全體羌軍的人，孫儀的實力如何，當(dāng)時所有在場的人，都看見了，誰人還敢動他？
恒皇見，竟然沒人動作，更是氣得直拍拍桌子，“沒人嗎？你們這是要認這孫的當(dāng)皇帝了？這天下干脆姓了孫，如何？”
周玢覺得，這哪里還有個一朝天子的樣子，簡直就是洋相出盡。
傳出去，不僅臣民惶恐，更是損害了皇家的威嚴。
好歹也是個四十多的人了，怎得還這般孩子脾氣。
就算臣下真的功高震主，也不是這么個處理方法。
孫儀深深吸進一口，“你真是混賬。你父皇怎么把這樣的大好河山交給你了？
喝了點酒就成了這副樣子。你這樣能坐得穩(wěn)江山嗎？”
恒皇酒其實已經(jīng)醒了大半，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丑態(tài)。
但拘著皇帝的臉面，又不能服軟。
“朕的江山，想如何就如何，幾時輪得到你？少拿著那把尚方寶劍當(dāng)令牌！”
周玢再也看不下去，正要強行將恒皇送下去時。
孫儀身體不動，卻以一陣風(fēng)勁，一下抽在恒皇的臉上。
恒皇被打得發(fā)懵。愣在原地反應(yīng)不過來。
周玢原本已經(jīng)要沖上去的動作一滯。
卻聽孫儀開口說道，“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父皇將你托付給我。
既然你老子不在了，我就替你老子好好管教管教你?！?p> 此刻的孫儀已經(jīng)心灰意冷，他知道，當(dāng)他的這一巴掌揮出，就等同于揮斷了，這么多年以來，他與恒皇的所有情分。
不是孫儀面冷心硬，只是恒皇今日所作所為，孫儀知道并不全是因為酒精。
只怕是借著酒氣，一股腦地把所有恒皇自己心里，積累得對孫儀的猜忌與不滿，全都發(fā)泄了出來。
這樣過河拆橋的忘恩負義，換做誰，心里都不是滋味。
你們有難時，我雖不愿摻和政治，但仍愿意為了你們拿出搏命的架勢。
現(xiàn)在危難解除，就要卸磨殺驢？敢情什么好事都得是周家一家全占了？
更何況，這不忠不敬的罪名，更是莫須有的。
“也好，既然你是這樣想，那不如散伙?！睂O儀在心里已經(jīng)下定決心。
不再停留，正想御風(fēng)而去時。
周玢一下就沖了過來，“孫儀！皇兄他是無心的?！?p> 孫儀又有些心軟，畢竟，這兩個小的，對他來說，也是當(dāng)做家人的。
孫儀便也停了動作。
誰知，那里頭的恒皇還執(zhí)迷不悟。
“來人！御林軍全都給朕上，朕看他真是反了！”
孫儀笑了笑，無奈地搖搖頭。
“公主，只怕有人也不明白你的苦心，你回吧?！?p> 周玢看得出，孫儀的去意已決，自己再勸說，也只是更顯得蒼白無力。
孫儀升至半空中，想到剛剛跟自己締結(jié)了主從關(guān)系的玄天鼎。
不如就先去鼎里歇口氣，這專心在修煉之上，也不會想著這些煩心事。
眨眼的功夫，龍鳳臺上已沒了孫儀的身影。
恒皇終于被皇后攙扶著，回了寢殿。
杜景山驚魂未定，他的性子軟，這才反應(yīng)過來，跟在周玢的身后。
“公主！這是怎么回事，師父他人呢！”
周玢抬著頭，看向?qū)O儀方才消失的方向，隨之對著杜景山說道。
“不用擔(dān)心，孫儀一定還會回來的！”
孫儀這頭，他依著方才打定的主意，決定先去鼎里看看。
鼎身很高，孫儀懸浮在神鼎之內(nèi)，放出煉神眼，想看看怎么勘破，煉化神鼎的方法。
孫儀一看，這玄天鼎果然厲害，原來這鼎共有四重，煉化第一重，可以協(xié)助一人破境，煉化的鼎氣越多，那么可以協(xié)助的人也就越多。
并非只能幫助一人，而是可以幫助很多人，只是一人只能有一次的機會。
現(xiàn)在自己只是煉化了第一重，剩下的三重，暫時還是看不到。
孫儀當(dāng)機立斷，就從現(xiàn)在開始著手。
既然這鼎能助自己再升高品階，那么，現(xiàn)在不如使用這個能力，武道等級的變化，想來也有益于自己對這鼎的繼續(xù)煉化。
孫儀毫不猶豫，立刻放出意念，用意念感知著玄天鼎的存在。
孫儀的意念，瞬間就被近處一股強大的物體吸引。
孫儀也并不猶豫，將自己的意念，一點點灌入這玄天鼎內(nèi)。
一層又一層的意念疊加，似乎這玄天鼎所需的能量特別巨大，一股又一股的意念加進去，就像是河入汪洋，永遠也沒有止盡頭。
孫儀卻不焦躁，耐心地繼續(xù)動作著。
忽然，孫儀覺得自己的周天起了變化，原本自己所在菩提之境，周天里就是元力之氣，盈盈繞繞充斥在周天的四周。
這下，自己的周天與那元力之氣，比之從前更加穩(wěn)定，原本都是霧霧蒙蒙地看不真切，現(xiàn)在的這兩處，就跟那藤蔓纏繞參天大樹，堅實有力。
孫儀并不覺得，使用這一玄天鼎的能力，只是使自己突破一層，這是浪費。
莫說在這個年代，孫儀的境界無人可比肩，就是孫儀自己，在現(xiàn)在所在的這個時代，再進一層，也是難上加難。
就算自己真要進入那個神秘領(lǐng)域，也得先獲得參賽資格才行。
那么，必要的，就是得先行提高自己的修為。
孫儀剛剛突破至，菩提之境的第三層。
他計劃中的第一步，已經(jīng)初步達成。
于是乎，孫儀想到，今天的簽到還沒來得及，而這玄天鼎可不就是，現(xiàn)成的特殊地點嗎？
“在玄天鼎簽到?！睂O儀調(diào)出系統(tǒng)。
“恭喜宿主今日簽到成功，特別獎勵，乾元換骨丹一丸，一部。”
孫儀連忙去看，系統(tǒng)進一步的提示。
這乾元換骨丹是可直接輔助宿主從菩提之境，直接突破至法云之境。
孫儀明白，這法云之境，跟這世界里，所有的武道境界，都完全不同的全新境界。
只是孫儀現(xiàn)在所處的世界，還不能窺探到其一。
這是今天難得的一件高興事，簡直就把之前所有的不悅，都一掃而空。
孫儀接著往下看去。
太乙神劍，這是一本并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劍法，菩提之境的武者才有能力修煉。
只要練上這劍法的第三重，就可以達到神來殺神，佛來弒佛的程度。
這個劍法，倒也是將來可以與自己的法云之境，相匹配的一套強悍劍法秘籍。
孫儀想到這，突然想到，一旦突破了菩提，那么作為主修功法的葵花寶典，就沒用了。
“看來，也不必太過心急，等到簽到再高級的主修功法，再慢慢來不遲。”
總體來說，目前的進度，還是很讓孫儀滿意的。
現(xiàn)在，外頭太平，自己也跟恒皇徹底的撕破了臉。
正好就在鼎里，安心修煉，更何況，孫儀也覺得，這鼎里的靈氣比外面，也更純凈，自己修煉的速度不至于太過緩慢。
于是，孫儀將這玄天鼎，設(shè)定成自己長期的簽到地點。
似乎一切又都回到了原地。
孫儀的心態(tài)一直穩(wěn)定，他知道，若要將真正意義上，通過修習(xí)武道，來讓自己脫胎換骨。
那么，自己的心態(tài)也得跟著轉(zhuǎn)變。
孫儀開始將自己全部歸零，就像第一次修煉那樣，不驕不躁，不帶著要提速的功利。
在這玄天鼎中，慢慢沉淀。
在玄天鼎里，時間的流逝沒有參照物。
孫儀入定打坐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神鼎內(nèi)的時間輪轉(zhuǎn)不易察覺。
但玄天鼎外的時間，還是毫不留情。
就這樣，五年的時間，就這樣，消失在孫儀運轉(zhuǎn)不停的周天之中。
在玄天鼎的五年里，頭兩年，孫儀僅僅還只是菩提之境的第四層。
在后三年，孫儀似乎抓住了，在這玄天鼎里的修煉節(jié)奏。
三年時間，孫儀連升三層。
如今，孫儀已在停當(dāng)在，菩提之境的第七層。
而葵花寶典的效用，就愈發(fā)顯得捉襟見肘。
孫儀于玄天鼎中，睜開雙眼。
“七層了，剩余三層，想來三年之內(nèi)，也定能突破?！?p> 孫儀算了算日子，這里面待得夠久了，整整五年，孫儀在那永樂宮里，還有牽掛的人。
伸了伸懶腰，孫儀決定，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