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梁總為何這樣(70)
半晌,沒有傳出任何動靜,倒是鼻尖縈繞著一股血腥味,那滴水的聲音重新響了起來,滴答滴的,莫名的詭異。
沈漁半瞇著眼睛從門縫往外看去,地面上流淌著大面積的紅色,有一個男人躺在上面,旁邊的書桌上背對著她坐著一個女人,聲音就是從那邊發(fā)出來的,無奈視線太窄她根本沒法看清全貌。
這簡直就是“案發(fā)現(xiàn)場”。
她猶豫了幾秒還是推開了柜門,既然現(xiàn)在出不去,一定是她還沒有觸發(fā)到那個點,或許……就是想讓她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當沈漁打開柜門,她徹徹底底地愣住了,原來并不是她的嗅覺奇怪,而就是真的血的味道。
滿地的鮮血映在沈漁的眸子中,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染上了紅色,男人躺在血泊里,胸口插著一把刀一動不動,她動了動腳卻怎么也邁不開步伐,只能呆呆地轉(zhuǎn)移了視線,她也終于明白了所謂的“滴水”聲究竟是什么了。
女人一動不動地趴在桌子上,手腕無力地垂在桌子外,鮮血順著手腕一滴一滴落下,這似乎是她身體里最后一點血了。
沈漁最終還是抬起沉重的步伐,她似乎忘記了除了男孩以外什么人她都觸碰不到,她宛若提線木偶一般呆愣地去走到他們身邊去探他們的鼻息,已經(jīng)沒有任何呼吸了。
她腳步踉蹌了下,扶著桌子才勉強沒有摔倒,她現(xiàn)在腦子完全沒法運轉(zhuǎn)了,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范圍。
不是簡直,這就是案發(fā)現(xiàn)場。
角落里忽然傳來響動,沈漁無神地回過頭看去,只見方才出現(xiàn)的少年此刻在角落里扶著墻站起身,他額頭上的鮮血順著頭發(fā)滴落在臉上,藍白色的校服上衣也被鮮血染紅,顯得格外的可怖。
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沈漁已經(jīng)不希望這是現(xiàn)實里,夢有什么不好的,都是虛假的存在。
她不明白這個“夢”拉她進來究竟是為什么,難不成就為了讓她看到那么殘忍可恨而又血腥的畫面嗎。
少年跌跌撞撞地走到沈漁面前,他沾染血跡的手拉過沈漁的手,語氣沒有絲毫的傷心,他只關(guān)注一件事,“你能帶我走嗎?”
沈漁的思緒漸漸歸攏,她直視著面前的少年沒有說話,她沒有對少年的漠然感到有什么不對。
那些發(fā)生在他身上的悲慘遭遇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理解的,何況她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之后呢,恐怕不止那些。
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沈漁想帶他走,可她怎么帶他走,又能帶他去哪里。
少年沒有放棄,他牢牢抓住沈漁的手,像抓住自己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他嗓音低啞,接近懇求道,“你能不能不要離開?”
沈漁喉嚨發(fā)緊,“我……”
驀的,沈漁無意低垂的視線掃到少年胸前的校牌,上面什么內(nèi)容已經(jīng)被干涸的血液遮蓋,只余下一個“梁”字。
她霎時想到在建業(yè)工廠看到的那一小片報紙,腦海中也充斥著之前在公司聽到的一些閑言碎語,還有小男孩、少年和梁譯深愈發(fā)相似的面孔。
她不愿去想,可事實幾乎擺在了她面前,不容她拒絕。
沈漁眼睛發(fā)酸,他拉過少年的手。
不管是現(xiàn)實還是這所謂的夢里,她都會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松開。
“我?guī)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