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高一這一屆的加油班,一共有五個班。
相對來說,加油班的前四個班級,還是很不錯的,都是一些個別科目不及格的學(xué)生。
五班,則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是所有加油班中剔除出來的真正的“怪獸”集中營。
這些“怪獸”是刺頭中的刺頭,極難管教。
沈肥圓把他們二人安排在了加油五班,主要是考慮到五班尚未滿員,而且班主任王勞吉,性格比較穩(wěn)重,無論學(xué)生們?nèi)绾握{(diào)皮搗蛋,總能壓得住火氣。
這是沈肥圓聽說二人喜歡去加油班,又根據(jù)院長所提供的消息綜合決定的,他打聽過了,此二人中的花小妖曾火燒德云道院一萬九千六百多次,按照十六年來算,德云道院每天至少發(fā)生三次火災(zāi)。
擱在任何一位班主任的身上,勢必每天氣火攻心,凡是有高血壓、高血脂、高脂肪、心臟病、腦梗塞的……差不多基本都接受不了。
既然他們自己選擇了加油班,那就直接去五班好了。
陸小天和花小妖內(nèi)心忐忑的跟著沈肥圓走到了加油五班的教室門口。
此時午休剛過去不久,已到了下午上課的時間。
站在講臺上講課的是一位瘦瘦高高的老師,手里拿著一本《論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大道不仁,以修士為芻狗……這幾句話是什么意思呢?有沒有同學(xué)知道?”
講臺下面,前面三位同學(xué)昏昏欲睡,后面兩位擠眉弄眼,中間一位竟然還在吃小零食,就是沒人認(rèn)真聽課,舉手回答問題。
王勞吉見全班六位同學(xué)沒人認(rèn)真聽課,更沒人舉手回答問題,急忙從儲物袋里抓起一杯涼茶喝了下去,繼續(xù)道:“既然同學(xué)們都不愿意回答老師提出來的問題,那么,就由老師給你們做出解答……”
“咚咚咚?!边@時,沈肥圓敲了敲門,又招了招手,示意王勞吉停止教學(xué)。
王勞吉看見教導(dǎo)處沈主任來了,立即走出教室?!吧蛑魅危椅??”
“王老師,這兩個學(xué)生是剛來學(xué)院報道的,一個叫陸小天,一個叫花小妖,我就把他們放你們班了。”
沈肥圓交代了一句,不等王勞吉拒絕,轉(zhuǎn)身對著陸小天和花小妖道:“行了,你們進(jìn)去吧。我已經(jīng)和王老師說好了?!?p> “沈老師,你這……”王勞吉有點懵。
“王老師,這是院長吩咐的。您受點委屈,下個月,我把流動小紅旗頒發(fā)給你們班?!鄙蚍蕡A給了一個甜棗,總算完成了院長交代下來的任務(wù)。
看著沈肥圓遠(yuǎn)去的背影,王勞吉很無奈,但也不得不接受。
他帶著二人進(jìn)入教室,敲了敲桌子:“同學(xué)們,這是新來的兩位同學(xué),大家鼓掌歡迎!”
聽見有新同學(xué)到來,同學(xué)們抬起頭來,班里立即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你們兩個自己找位置坐吧。”
陸小天環(huán)顧四周,有些驚訝,一二三四五六,這么大的教室一共才六個人。他剛才路過別的班級,每班可都是十五人。
而且教室的設(shè)計風(fēng)格都一樣,單人單桌,一排左中右三桌,一共五排。
桌與桌之間留出來的空隙極大,估計是學(xué)院故意留出來的施法緩沖空間。
花小妖倒是沒有想那么多,找了前排最中間的第一個空位坐了下去。
她跟陸小天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坐到她的后面。
“不,我不去。”
陸小天立即搖頭拒絕,在前面停留片刻,直接往最后一排走去。
那里一左一右坐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孿生兄弟,中間的位置空著。
他剛走到第四排,突然,陸小天皺了一下鼻子,又重新退了回去,直接退到了第三排,中間左邊有個位置沒有人坐。
陸小天坐下之后扭頭才發(fā)現(xiàn),坐在第三排中間位置的那個同學(xué)有些面熟,仔細(xì)一瞧,不正是那位家里有礦的公子哥錢自來嘛。
錢自來嘴里吃著小熊餅干,盯著陸小天看了片刻,小聲道:“你的龍蝦獸賣不賣?多少錢都可以。”
陸小天沒想到錢公子居然這么識貨,小聲問道:“你要它干什么?”
“這么大的龍蝦獸,無論油炸爆炒,只要是麻辣味,肯定好吃!”錢自來吃掉最后一塊小熊餅干,又從儲物戒指中翻出一包辣味憂魚條,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呃……不賣。”陸小天翻了一個白眼,心里默念,錢自來,標(biāo)準(zhǔn)的吃貨一枚,鑒定完畢。
陸小天看著錢自來手中的憂魚條,吞咽了一口唾沫,他聽說曬干的憂魚條非常好吃。
憂魚,陸小天曾經(jīng)在書上看到過圖片,是一種東海的妖獸。因為有一雙悲傷憂郁的眼睛而得名。
站在講臺上的王勞吉看見陸小天已經(jīng)選好了座位,開口道:“那我們繼續(xù)上課,下面我來解釋一下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意思,說的是:天地看待萬物都是一樣的,不對誰特別好,也不對誰特別壞,一切隨其自然發(fā)展。寓意事物都有自己的規(guī)律,就像萬物的枯榮,天地的運轉(zhuǎn),誰也沒有辦法將其破壞……”
“老師,我有一個疑問。”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王勞吉的講課。
有史以來,加油五班終于有同學(xué)肯認(rèn)真聽課并且提出問題來了。
王勞吉心中那個高興,看著新來的花小妖同學(xué),微笑道:“小妖同學(xué),有什么疑問,請講?!?p> “老師,我能去茅廁嗎?”花小妖揉著昏昏欲睡的腦袋問道。
“呃……去吧?!蓖鮿诩?。
“老師,我也去?!?p> “老師,我也要去?!?p> 呼啦啦,班里只剩下了吃辣條的錢自來,和不敢去茅廁的陸小天。
沒過多久,只聽東邊轟的一聲巨響,緊接著便有人大喊:“茅廁炸了!茅廁炸了!茅廁炸了!”
“哇哈哈……炸的好!”
“哇哈哈……炸的爽!”
“哇哈哈……再來幾發(fā)!”
整個學(xué)院的加油班區(qū)立即發(fā)出一陣猛烈的歡呼雀躍聲。
陸小天的手忍不住一抖,錢自來孝敬給他的憂魚條差點兒都掉到了地上。
王勞吉的臉色更是慘白一片,急忙從儲物袋里掏出一瓶涼茶灌了下去。
不一會兒,教導(dǎo)處主任沈肥圓領(lǐng)著五位同學(xué)進(jìn)入了教室。
“沈主任……您這是怎么了?”王勞吉吞咽了一口涼茶,看著沈肥圓頭上流淌下來的東西,整個人都不好了。
沈肥圓沉著臉,看著花小妖和其他幾位男同學(xué),最終盯著一位面色發(fā)黑、一身黑袍的瘦弱男生厲聲問道:“左安心,你說,是不是你干的?”
學(xué)院的學(xué)生從來嚴(yán)格執(zhí)行“坦白有事、抗拒沒事”的戰(zhàn)略方針,所以一般出了這種事情,沒有人會主動站出來承認(rèn)錯誤,除非被抓住了確鑿的證據(jù)。
而且,經(jīng)常炸茅廁的只有一人,這個人便是左安心,人稱“炸廁王”。
至于左安心炸茅廁的原因,一直是一個謎。
不過這一次,左安心很硬氣地回答道:“老師,不是我炸的!”
“是我?!被ㄐ⊙_口主動承認(rèn)錯誤。
眾人都在心中詫異:這一次居然不是左安心,難道新來的也喜歡炸茅廁?
沈肥圓找到了罪魁禍?zhǔn)?,卻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詢問道:“花小妖,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花小妖抬手一指左安心:“他偷偷溜進(jìn)了女廁,被我撞見了!”
左安心立即被眾人火辣辣的眼光照射,欲言又止,最終解釋道:“男廁……太……臭?!?p> 這個理由顯得多么的不充分,多么的蒼白無力,根本站不住腳。
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因,沈肥圓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勞吉,“王老師,你知道該怎么處理吧?”
“知道。”王勞吉對著左安心和花小妖道:“左安心,花小妖,你們兩個打掃全學(xué)院的茅廁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