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深夜遭人行刺,未來皇妃不知所蹤,此事在宮里被鬧的沸沸揚揚。
有人說是大夏國細作所為,怕兵權落到皇帝手中,故意擄走蕭家小姐,順便重傷二皇子。
也有人說是曾經蕭湘作惡多端,拉了仇恨,遭仇家報復,以至連累二皇子。
當然,最多的說法,還是蕭家小姐不愿嫁給二皇子,故意深夜行兇,事后畏罪潛逃。
一時間,眾說紛紛,不過對于他們來說,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平靜的皇宮終于有了熱鬧可看。所以現在要等的就是至今不見蹤跡的未來皇妃被尋回。
……
桃舍
清涼徐風入屋,緩緩撥動輕薄的簾紗,寧靜且安詳。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的蕭湘漸漸有了蘇醒的跡象。
纖長的睫毛微顫,緩緩地,終于再次睜開清澈明亮的眼眸。
巡視四周,眼前卻是一片陌生。
掀開被子下了床,朝空無一人的房外走去。
屋外,細密的小雨安靜地下著,庭院外是淡粉的桃花林以及遠處淡隱春雨中的山嶺。在細雨的渲染下,整個天地都好像一幅寧靜閑逸的潑墨山水畫。
靜謐的雨聲,夾雜著淡淡桃花香與泥土的清新空氣,很像小時候家鄉(xiāng)的味道。
她記得,那時候每每下雨,世間喧囂與浮躁就好像會一下被澆滅掉,留下是雨的寧靜與世界的祥和,而一切也都變得十分輕慢、安好。
望著眼前的場景,蕭湘不禁走到屋檐下,緩緩伸出纖纖細手,任由雨滴打在指間,想重新找回兒時的那種感覺。
幾聲人語入耳,蕭湘尋聲望去,正見不遠的高處亭榭中有兩人在交談著,隔著層層雨簾,她一眼就認出背對她、挺拔的白衣男子是尹云樓。
靜靜凝了他兩瞬,便重又佇立雨前,凝望縹緲人間的仙繚雨幕。
蕭湘并未打算去找他,她知道他一定有重要的事在忙。
……
茅草亭榭中
“……她基本已無大礙,最近這段時間也不會出現性命之憂,五爺請放寬心”一胡須花白的五十幾歲慈祥長者肩背藥箱對尹云樓寬慰道:“回去后,我再配副藥方與蕭姑娘,盡力壓制她體內的毒素,以等到靈月公主配制出解藥。”
尹云樓朝長者微微躬身:“有勞徐先生。”
徐先生見狀忙扶他,道:“五爺言重,你我相交多年,這些又算什么。”
轉而又嘆道:“只可惜,我才學有限,也只能幫你這些?!彼嗅t(yī)者的噩夢——千午夢回,能配制出它的只有謝文玨和謝靈月,而能夠配置出解藥的也只有他們父女二人。
臨別時,徐先生又叮囑道:“你自己也不要太勞累,你身上之毒雖算不上厲害,但要徹底除去卻也十分棘手。”
尹云樓頷首:“好,我會注意?!?p> 目送完徐先生后,便轉過身要往回走。然而轉身的一瞬,他卻停下了。
屋檐下,那人一身白色衣裙,佇立屋檐下,憑欄聽雨,素潔容顏恬靜神色,寧靜而美好。那樣子,好像這個世間的紛擾與喧囂都不屬于她,只有眼前的靜好安然才最適合她。
檐下,蕭湘回過神,轉眸,目光卻正巧對上尹云樓含笑的雙眼,不覺間,臉上添了幾許恬靜的笑。
雨,靜靜地下著,隔著層層雨簾,兩人相對而立,四目相視,你不言,我不語,便那樣彼此遠遠看著,好像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聲,那種沒來由的默契,就好像是與生俱來、不需要練習的。
久久,蕭湘才回過神,卻發(fā)現尹云樓臉上的笑越來越濃,困惑間順著他的目光,扭頭看了眼自己的頭發(fā),這才發(fā)覺凌亂的頭發(fā)上掛著步搖。
這邊,尹云樓才不禁低頭一笑。
蕭湘方取下步搖,他便走了過來。
“雨涼,小心著涼,回來吧。”尹云樓輕輕牽過她的手,帶她進了屋。
掌間的溫度渡在手中,逐漸,一股暖流便自手間傳入心房,暖暖的,卻令她莫名的安心。
她抬起了頭,看向尹云樓,安靜問道:“剛才那人是五爺的朋友嗎?你們好像聊了很久?!?p> “一個忘年交,一些事需要請他幫忙,便聊了一些時間?!彼佳坶g依舊含著幾絲柔和的笑,與她一一說著,但卻并未打算將事實告訴她。
那人望著他的側臉,寧靜的眸光微微閃動,卻終究沒有再開口。
來到梳妝臺前,蕭湘被安置坐下,她又開口問道:“那天有刺客潛進皇宮,我一路追到城外樹林中,后來就漸漸失去了意識,我如今醒來身處五爺這里,想必是五爺救了我?!?p> 扭頭仰面問:“五爺可知那刺客是什么人?為何會進宮行刺?”
尹云樓微微一笑,并未看她的眼,說著:“那刺客我也未見到是什么模樣,我趕到的時候,你已中帶了些毒性的迷魂香昏迷過去。至于進宮行刺的目的——”
又緩緩道“帝王家掌控天下人的生死權,總有不法亂黨賊子想試圖謀逆,有刺客入皇宮行刺,再正常不過?!?p> 蕭湘看向鏡子,透過鏡面看著平靜如常的尹云樓,微微失神。
腦海浮現的是一個人——柳子晗。
她記得,柳子晗一直暗慕五爺的。
那尹云樓呢?是否對她也有意?
游神間,拿起桌上的梳子梳理凌亂的發(fā),只是梳半天也沒梳開,心想,這頭發(fā)到底有多亂才能打結成這樣。
懊惱間,腦子里想起那夜身處密林時的狀態(tài),驚恐、失智。
大夏禁毒——千午夢回,果然是所有在人間之人的噩夢!
正失神著,手里木梳滑出,抬起頭,正見鏡子中,尹云樓拿過梳子替自己梳理凌亂的發(fā)。
蕭湘看著鏡中垂面梳發(fā)的人,思緒再次飄離。
和尹云樓相識,也僅小半月的時間,與之相處的時候,總存在莫名的相熟感,不論為自己做什么,都仿佛是理所應當的,那種理所應當是源于親密無間、本該如此的??捎袝r他的欲言又止,又覺得他很陌生。
她有些不理解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這個身體,還是因為他、本身就是極易讓人想去靠近、信賴的人?
久久,蕭湘才拾回思緒,凝望鏡子里的人,忽然靜靜開口:“五爺……應該和柳子晗認識吧?”
意料之外的,尹云樓手中的動作瞬間一頓。沉靜眼眸,是遲疑。
緩緩地,繼續(xù)手中的動作,薄唇流露淺淺的笑,淡淡道:“認識,不過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p> 蕭湘靜靜凝著那人些許淡漠笑意的面容,最終沒再開口進一步相問。
或許,有些事情自己真沒必要去過問,與他,也不過是聊得來幾句而已。
半盞茶功夫,一個整齊好看的發(fā)型便被盤好了,那頭上甚至多了一支簡約卻十分精致檀的木簪,簪身簪身線條流暢且纖細。
蕭湘凝著那簪子,總覺得這簪子造型像極了某種纖細的草葉。忍不住抬手要拔下那發(fā)簪,結果被尹云樓當即敲了手。
蕭湘吃痛,忙縮回手,并解釋道:“我就看下這發(fā)簪像什么,又不是要扔它?!敝劣谙逻@么重的手么!
尹云樓嘴角含笑,轉身去了桌旁倒水,輕抿口茶,言:“泣月草。”
泣月草?
蕭湘對著鏡子斜頭又看了看,那優(yōu)美纖細的簪身貌似還真像。不過不得不說這木簪真的很好看哎,看樣子,在簡約美這方面,古人也不遜現代人。
東籬蒔菊
明天論文答辯,今天還在急著降重【因為論文的事,今天快慌死了】,所以更新的時間晚了,實在抱歉了。不過該有的,東籬是不會少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