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事不好了!”
主廳上,一位儒雅的青衣男子正自端坐修煉。
聽到鷹鉤鼻男子慌張的聲音,他才緩緩睜開雙眼。
青衣男子面沉似水,臉上隱隱有數(shù)道青氣閃過。
“最好真的是大事,你說吧?!?p> 他話語間相當平靜,鷹鉤鼻男子心中卻是一震,急忙開口說道:“在山寨外放風的兄弟都被人偷襲了,他們雖然沒有死,膻中氣海卻都受了重傷,一身根基被毀,成了……成了廢人。”
青衣男子嗤笑出聲:“根基?他們有什么根基?治好了也是浪費?!?p> 鷹鉤鼻男子讀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臉色不由得轉白,顫抖著說道:“大哥所言……極是?!?p> “若非看在你有功,我絕對不會帶著他們回到靈州,這些都是你過命的弟兄,我懂。但我天極宗不收廢人,白兄弟,你還是得擔待著些?!?p> 鷹鉤鼻男子臉色好看了些,說道:“大哥厚意,我替兄弟們謝過?!?p> 青衣男子臉上青氣褪去,說道:“此事先不提,那些人是被何種兵器所傷?”
鷹鉤鼻男子臉色一紅,當即跪了下去,重重叩首說道:“小弟無能,看……看不大出來?!?p> 他當即將三人傷勢簡略描述了一遍,青衣男子面色漸漸凝重起來,緩緩踱了幾步,暗暗忖道:“此人招式之精妙是我生平僅見,甚至連師尊都似乎有所不及。秦師弟說他在龍淵城被人看穿,難道便是此人不成?
“如果真是如此,那此人也不過后天境界,雖然不知他為何能夠查到我這里,但即便他招式再精妙,在我筑基境的修為面前,那也是遠遠不夠看。”
“對了,師弟說他在丹道上還有極高的造詣,我要是好好炮制他一番,逼他簽訂永世奴仆契約,到時回到宗門,師尊非得好好獎勵我不可!”
青衣男子重新坐下,將丹田真元穩(wěn)穩(wěn)壓制住,又暗暗催動了斂息法門。
他臉上這才浮現(xiàn)出笑意,說道:“白兄弟,你先起來。此人陰狠毒辣,便是連我也不知道他的手段,你無須自責?!?p> 鷹鉤鼻暗舒一口氣,知道自己總算過了這關,又重重磕了一頭,洪聲說道:“多謝大哥體諒!”
“你我兄弟二人一同出去看看,集思廣益,說不定能看出端倪?!?p> 鷹鉤鼻男子目中帶淚,說道:“大哥提攜小弟,小弟只恨不能為大哥排憂解難?!?p> “白兄弟言重了?!?p> 兩人一道走出主廳,行到昏迷不醒的山匪前。
群匪見青衣男子出來,全都悚然而立,讓開了道路。
青衣男子在一名昏迷山匪前停下,左袖輕輕一震,便將其胸口衣物碎開。
鷹鉤鼻男子心中暗驚:“大哥功力又精進了許多,卻不知到了何等境界?!?p> 青衣男子看到山匪胸口的傷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靈識卻不動痕跡地掃了山寨四周一圈,說道:“白兄弟,這傷口是劍刃所致?!?p> 不等鷹鉤鼻男子說話,他微微一笑,繼續(xù)說道:“這位道兄劍招高明得緊,明明只是后天境界,卻能將后天真氣催發(fā)到如此程度。無論是力度還是準度,都分毫不差,當真讓人艷羨?!?p> 鷹鉤鼻男子對青衣男子的話語毫不懷疑,聽說此人只有后天境界,心中不由得一松,隨即又出幾縷無名火,朗聲向四周說道:“偷偷摸摸不是好漢行徑,閣下若是君子,還請出來和白某單獨放對。”
“信了你的鬼……”
某處巨石下,楚元將鷹鉤鼻男子事前事后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若非那青衣男子點出來,這鷹鉤鼻絕對不敢出言挑釁。
“這青衣男子老陰比了,要不是我有修為鑒定功能,看穿了他的斂息術,估計只能看出他是先天境界……”
他看向青衣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興奮:“曲白亭,筑基初期,嘿嘿……正是鍛煉我與劍一道果契合程度的磨劍石?!?p> 楚元方才在使用劍招的時候已經(jīng)察覺,就算他開掛領悟了劍一,但畢竟屬于拔苗助長,在劍意的使用方面頗為幼稚。
這與丹道道果以及道尊真經(jīng)·黃庭篇不同,煉丹只用丹道道果自動運轉即可,修煉道尊真經(jīng)也是讓功法自動運行。
他并不用花太多的心思。
但臨陣對敵不同,雙方過招險之又險,攻守之勢瞬息萬變。如果楚元不與劍意契合,光憑劍一道果本能運轉,說不定就會成為有史以來死得最憋屈的劍修。
就像再鋒利的武器,也得熟練使用才趁手。
因此即便楚元開掛走了捷徑,也須得不斷通過戰(zhàn)斗來和劍一道果契合。
“待會兒出去先將這個名叫白重鎧的鷹鉤鼻龍?zhí)酌肓?,免得分心?!?p> 楚元打定主意,從劍一道果中擬好了一套劍招,隨即從陰影中走出,緩緩走到群匪立足的篝火前。
從始至終,他劍一劍意始終處于全力催發(fā)狀態(tài)。
除了鷹鉤鼻白重鎧以及青衣男子曲白亭,所有山匪看著終于露面的楚元,全都露出懼怕的神色,如果不是更怕曲白亭,恐怕他們早就四散逃逸。
這就是后天境界的生靈對先天殺伐大道的臣服!
而邁入先天境的白重鎧也早已冷汗涔涔,大氣也不敢出。
青衣男子曲白亭心中則掀起了滔天巨浪,眼中也全是驚駭之色。
他沒想到楚元居然是個劍修!
而楚元看到這一幕,心中也生出明悟:“我方才頻繁使用劍招,與劍意開始契合,所以才有如此大的威勢?”
“難怪劍修如此可怕……如果我完全與劍意完全契合,那就能真正發(fā)揮出劍意的實力了。”
不知道是劍意的驅使,還是對實力的渴望,楚元看向曲白亭的眼神不僅銳利了許多,也熾熱了許多。
這是對戰(zhàn)斗的渴望。
“還請閣下全力以赴,楚某劍下不斬無名之輩?!?p> 白重鎧神情復雜,既有被無視的屈辱,也有脫戰(zhàn)的僥幸。
他體內先天真氣被楚元死死壓制,光是控制真氣不走火入魔,已讓他用盡氣力,根本無力應戰(zhàn)。
曲白亭從驚訝中恢復過來,他不再壓制體內真元。
他感知到楚元確實只有后天境界,即便他是劍修,自己全力出手,勝算未必不大。
而且他心中也十分嫉妒,如果面前此人真是秦白竹所說的那人,那他不僅在丹道上造詣極高,而且更是極為罕見的劍道天才!
如果剛才他還想著收服楚元,現(xiàn)在便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當場扼殺!
曲白亭冷哼一聲,調動體內筑基真元,一掌極速拍出。
楚元與他相隔丈余,卻幾乎是瞬間就感受到了一股凌厲、陰冷至極的掌風。
一瞬之間楚元就做出了決斷,在劍意的加持下,提劍而起,快速使出了一招劍招。
他丹田內的后天真氣如臂指使一般,迅速按照劍招的行功路線調集,加持在了劍尖上。
幾乎就在同時,曲白亭那一掌的掌力抵達,空氣中竟然響起數(shù)道音爆之聲!
而楚元手中長劍也直直刺出,將這道掌力盡數(shù)破開。
這次交鋒雖然極為驚險,但在其余人看來,楚元只是隨手一刺就化解了曲白亭的攻勢。
白重鎧感受著兩人對戰(zhàn)的余波,身體不由得往后退了數(shù)步。
他修為不算太低,卻也不想硬抗。
曲白亭臉色凝重,一擊不成,隨即催動身法猱身而起,如魅影一般向楚元襲去。
雖然一寸短一寸險,但是光憑隔空對掌,他無法奈何楚元分毫。
若是近身突擊,在身法、速度的加持下,他有自信躲開劍招,然后再以雷霆之勢出掌,那時楚元必然來不及回防。
筑基境修士不僅是修為更高,其肉身常受真元滋養(yǎng),也高出后天修士不知凡幾,光憑速度就能將后天修士死死壓制。
這也是他對敵楚元的最大倚仗。
黑夜余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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