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周凌川早早的醒來,他看了看四周,昨晚的回憶一幕幕出現(xiàn)在腦子里。
他打量了一會房間,奶白色的墻紙,被褥是天藍色的,桌上還擺著幾盆多肉。與自己暗色系的房間完全不一樣。
也不知何時起,連自己都習(xí)慣了黑暗。
周凌川內(nèi)心自嘲著,忽然,腦海里出現(xiàn)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周凌川,你也很好的?!?p> 也不知是做的夢還是昨晚喝醉酒后的安慰,這句話像是帶著電流一般,浸入心里最柔軟的那個地方。
禾顏梨坐了個夢,夢見一個漆黑的夜晚,雨水像是萬劍一般,狠狠的砸在地上,周凌川給了她一把傘,然后獨自一人,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無論她怎么喊,都像是沒有聲音一般。
她從床上驚醒,看著熟悉的地方,長長舒了一口氣,小聲嘀咕道:“還好是個夢?!?p> 忽然,她聽到隔壁客房開門的聲音,腦海里映出夢里周凌川的模樣,那個毫無生氣,目光空洞,看向她時的哀傷。
這些種種刺傷著她的心。
她知道那是個夢,但禾顏梨依然急忙下床跑出去,就算是個夢,她也想多跟他呆一會。
一開門,就撞上了周凌川。
周凌川一臉茫然的看著眼前頭發(fā)微亂,神情慌張的姑娘。
禾顏梨看著周凌川,然后一股腦鉆進他的懷里。
周凌川愣在原地,低頭看著緊緊抱著自己的姑娘,輕輕回抱她,溫柔的問道:“怎么了?做噩夢了?”
禾顏梨微微點頭,周凌川輕拍她的背,安慰道:“不怕不怕,我在呢?!?p> “你要走了嗎?”禾顏梨埋在他的胸口,聲音悶悶的,聽起來更是委屈。
“嗯,怎么了?舍不得我?”
周凌川為了讓她心情好一些,調(diào)侃著。
禾顏梨依舊緊緊抱著他,在他懷里悶悶的說:“嗯?!?p> 周凌川愣在原地,心臟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猛烈的跳動著。
殊不知,禾顏梨也是如此。
“舍不得你?!彼曇粲中×藥追郑Z氣卻更加肯定,心臟強烈的像是要蹦出來一樣,而她緊緊貼著的胸口,與自己毫無規(guī)章的心跳似乎重合。
良久,周凌川說:“下樓走走?”
禾顏梨點了點頭:“嗯。”
早秋,陵城濕冷,樹葉變紅,地上已經(jīng)有些落葉,因為是凌晨,陵城被一片深藍包圍著,少年牽著少女的手,一前一后慢悠悠的走在孤零零的小路上。
路過一家奶茶店,周凌川買了杯燕麥奶茶,插上吸管遞給禾顏梨。
禾顏梨拿過奶茶,問道:“你不喝嗎?”
“嗯,不渴。”
二人坐在小區(qū)木椅上,少女的心里滿是身旁的少年,少年的眼里都是身旁的少女。
禾顏梨喝著奶茶,周凌川則緊緊握著她。
“小梨?!敝芰璐ǖ吐暫爸拿?。
“嗯?”禾顏梨看向他,溫柔回應(yīng)。
“我喜歡你?!?p> 禾顏梨愣住了,眼前的少年一改往日的高傲,一臉認真,臉上也有幾點紅暈。
“好喜歡好喜歡。”周凌川繼續(xù)說道。
禾顏梨心臟砰砰直跳,她握緊少年的手,看著天空,笑道:“我媽說,如果十八歲之前談戀愛,就打斷我的腿。”
周凌川心里一緊,失望油然而生。
“所以……”
周凌川定定的看著她,心臟不受控制的強跳。
禾顏梨忽然望向少年,笑的爛漫,嘴角的梨渦陷的很深。
“我們要偷偷的,不要被他們發(fā)現(xiàn)嗷。”
那時,涼爽的秋風(fēng)吹拂在二人的臉龐,太陽升起,屬于秋的第一縷陽光普照大地,他們在陽光下偷偷定情,十指相扣。
國慶節(jié)假期已過三天,因為二中是重點高中,一般只放五天假。
自從二人確定關(guān)系,就沒有再見過面了,不過每晚都會打一通電話,一打一個通宵。
這天,禾顏梨正在寫作業(yè),寫到最后一題的時候,劉浣浣突然打來電話:
“胖梨!你跟周凌川在一起了??!??!”
禾顏梨被劉浣浣突然的一吼嚇了一跳,支支吾吾的說:“啊……嗯?!?p> “臥槽?。?!什么時候的事啊?”劉浣浣繼續(xù)驚訝。
禾顏梨按著圓珠筆,不自然的說:“就……前幾天?!?p> “前幾天?是哪天?”
禾顏梨抱緊抱枕,有些害羞:“哎呀,你問這么清楚干什么。”
劉浣浣意會,沒再多問,然后才開始了正篇:“對了,謝軒組了個局,去不去?”
“不去,作業(yè)還沒寫完。”禾顏梨一向不喜歡湊熱鬧。
劉浣浣像是猜到她會這么說,賤兮兮的回道:“你家那位也去?!?p> 禾顏梨:??!
“別說了姐妹,我去?!?p> 劉浣浣滿意的說:“我就知道,我們家小梨哪有那么喜歡作業(yè),今晚八點,我們常去的那家K歌廳?!?p> 禾顏梨沒有意見,回應(yīng)道:“好。”
二人簡單寒暄幾句,禾顏梨就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后,她把自己蒙在抱枕里,臉頰通紅。
怎么辦,這是從那次起的第一次見面,要不要化個妝啊,正好昨天新入了一盤眼影盤,秋天穿裙子會不會很冷啊,扎麻花辮會不會顯得臉很大。
梨梨子很煩,談戀愛居然這么麻煩。
晚上,禾顏梨穿了奶黃色的秋季洋裝,外面穿上白色羽絨服,化了淡妝,出門前還特地噴了口腔清新劑,究竟是為什么噴這玩意,咱也不知道。
兩個姑娘一前一后走進包間,禾顏梨一眼就看到了靠在沙發(fā)上的周凌川。
他穿著藍色衛(wèi)衣,黑色直筒褲,白色帆布鞋,頭發(fā)蓬松,修長的手指拿著啤酒瓶。
禾顏梨走到他身旁坐下,周凌川順勢牽起她的手。
二人十指相扣。
周凌川將從在路上時就一直捂著的熱牛奶遞給禾顏梨。
禾顏梨接過牛奶,輕聲道謝。
周凌川將頭靠在禾顏梨肩上,閉著眼睛,神情略微有些疲倦。
禾顏梨看他這個樣子,心疼的問道:“怎么了?沒休息好嗎?”
周凌川輕聲回道:“嗯,打工,夜班?!闭Z氣中帶著疲憊。
禾顏梨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發(fā)。
周凌川繼續(xù)說:“你今天,真好看。”
禾顏梨的臉唰一下就紅了,他一本正經(jīng)的說這些話的時候,最是致命。
“周凌川?!焙填伬鏈厝釂酒鹚拿帧?p> “嗯?”周凌川亦是溫柔回應(yīng)。
“你會嫌棄我胖嗎?”這次,禾顏梨聲音漸小,言語中盡是不自信。
周凌川聽聞,握緊她的手,語氣肯定:“就算你胖到?jīng)]人要,我也愛你?!?p> 禾顏梨噗嗤一笑,面色甜蜜:“噗,不會沒人要的,你梨姐天生麗質(zhì)?!?p> “好好好,我先睡一會,困死了?!?p> 說完,周凌川就睡了過去。
禾顏梨剛想問“這里這么吵,你能睡著嗎?”周凌川就睡著了。
一股酸澀涌入心頭,這么吵的環(huán)境,少年呼吸均勻,睡得很安穩(wěn)。
周凌川,你一定習(xí)慣了吧。
她的少年哪有那么刀槍不入。
禾顏梨扯了扯面前放聲高歌的劉浣浣,說道:“周凌川睡著了?!?p> 劉浣浣立即會意,將音量放小。
禾顏梨拿起身旁的羽絨服,蓋在周凌川身上。
謝軒把劉浣浣拉出門,轉(zhuǎn)身對禾顏梨說:“梨姐,我們出去逛一逛,音樂已經(jīng)調(diào)成輕音樂了,告辭。”
禾顏梨點頭示意。
周凌川則睡得很安穩(wěn)。
緊握的雙手從未松開,熱愛永不停歇,在那黯淡無光的日子里,少女是少年唯一的幸運。
禾顏梨頭靠在周凌川頭上,恍惚間,聽到一句:“糟糕的周凌川,配不上小梨。”
禾顏梨?zhèn)阮^溫柔的吻著周凌川的額頭,輕聲說:“溫柔的凌川,一直在小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