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杜邦從床上起來,克羅克已在門外等候。
“當(dāng)家的,格霍斯基死了?!?p> 克羅克低沉著臉,似乎很是氣憤。
“那家伙一聽說要給他上刑,死咬著牙不松口,說什么如果告訴寶藏的藏寶洞自己就沒有價值了?!?p> “直到我們打了好一陣發(fā)現(xiàn)他不吭聲,才知道他居然被打死了?!?p> “我知道了?!?p> 杜邦頷首,自己本來也沒報多大希望,“找個隱蔽地方把格霍斯基埋起來,不要去換賞金?!?p> 昨晚羅爾夫屠戮巨齒海賊團(tuán)的時候,酒客就都跑光,應(yīng)該沒人知道自己等人做掉了格霍斯基。
“對了,酒館老板呢?”
“老胖子啊,他昨晚一看不對勁早溜了,也不知道今天回來看見酒館這模樣會不會哭紅他那個大鼻子。”
克羅克和海上幽靈的老板很熟,沒心沒肺的說著風(fēng)涼話。
“給他留下十萬貝利?!?p> 杜邦說完就走出房間,克羅克跟在后面,因為酒館人全部跑沒,睡的倒還安靜。
“馬尼德會長這時一般會在哪里?”
“肯定還在碼頭,通常卸貨不搬一宿卸不完的,會長應(yīng)該還在親自監(jiān)督?!?p> “行,你馬上去和塞切斯兩人將格霍斯基埋了,順便把黑皮叫來,我和他先去找會長,你們一會再趕過來?!?p> “好,我這就去?!?p> 不一會兒功夫,聞詢而來的哈爾德爾和杜邦兩人匆匆奔赴碼頭。
杜邦一為辭行,二是必須告訴自己昨晚的新發(fā)現(xiàn),馬尼德已經(jīng)被哥亞王國的貴族盯上了。
一到碼頭,清早的港口霧氣繚繞,初升的太陽并未帶來多少溫暖,還未結(jié)束的嚴(yán)冬冷風(fēng)刮著人的肌膚,貼進(jìn)衣裳。
馬尼德和黑八的身影格外醒目,那個金絲眼鏡的市長秘書依然跟在兩人身邊,此時也不知道說到什么有趣的地方,馬尼德和金絲眼鏡男哈哈大笑。
“會長,黑八先生,日安。說什么有趣的事呢,能不能讓我也聽聽?!?p> “哦?”
馬尼德聞聲轉(zhuǎn)過頭,一見是杜邦,露出笑容道:“來的正好,快來快來,給你介紹一位哥亞王國的杰出人物?!?p> 一夜未睡的馬尼德非常精神,似乎對這趟交易的結(jié)果很滿意,見到杜邦身影,興致勃勃的為杜邦引薦身邊的市長秘書。
“這位是安斯市市長的頭號助手,克洛先生,整個安斯市的運作都離不開克洛閣下,如果你想在安斯市好好瀟灑一回,和克洛閣下說絕對沒問題?!?p> 克洛帶著精致的眼鏡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很是和藹可親,“閣下就是杜邦吧?”
克洛主動伸出手,杜邦略微詫異和他握了握道:“克洛先生知道我?”
“哈哈,當(dāng)然知道啦,能擊敗布魯杰姆的人,怎么可能默默無聞?!?p> “我剛剛聽到馬尼德會長和我說起這件事,瞬間就對杜邦先生產(chǎn)生了興趣,果然聞名不如見面,杜邦先生真是一表人才?!?p> 杜邦微微一笑,心中不免自嘲自己真是愚人自愚,自己還想隱瞞格霍斯基的死亡不被其他人重視,可布魯杰姆葬于自己之手,該受相關(guān)人員“關(guān)照”還是會受“關(guān)照”。
“會長先生,杜邦閣下,今晚要是沒什么事,來我家里小聚一下?我剛從遙遠(yuǎn)的南海進(jìn)了一批藏酒,價值千金,味道非常甜美。”
“這家伙對我太過熱情了吧?”
杜邦有些奇怪,這個克洛對馬尼德這么體貼倒沒什么,可自己和他只是第一次見面而已。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倒也釋然,人家是市長秘書嘛。
“恐怕要辜負(fù)克洛先生的好意了,馬尼德會長,我今天是來和你道別的?!?p> 馬尼德了然,對克洛打了個抱歉的手勢,讓圓滾滾的副船長陪同克洛繼續(xù)閑聊,他則領(lǐng)著杜邦來到船上。
“杜邦,這是二十萬貝利,錢不多權(quán)當(dāng)路費,別拒絕,你知道我是個商人,不會做無本買賣?!?p> “會長,錢我收下,但我要和你一件事,還記得當(dāng)時布魯杰姆說的話嗎?他說咱們是他成為貴族的墊腳石,我認(rèn)為肯定有哥亞王國的貴族想害你?!?p> 馬尼德笑了笑,道:“我的朋友,我很高興你能提醒我,不過別擔(dān)心,我早就知道這群飯桶會來針對我,事實上從我運輸熊皮來擾亂對方壟斷的牛皮皮革市場后,我就預(yù)料到這一天了?!?p> “看到剛剛那位克洛先生了嗎,我和他們就是同盟,我知道這么大的利潤自己吃不下,但只要拉上這些同樣是貴族的權(quán)貴,其他貴族也奈何不了我?!?p> “事實上,這一次克洛先生來見我,就是通知都有哪些貴族準(zhǔn)備陷害于我?!?p> 見馬尼德早就安排的井井有條,胸有成竹,杜邦也就不再多言,等到克羅克和塞切斯趕到,在馬尼德的祝福下,和克羅克依依不舍的告別中,杜邦三人離開了碼頭。
這一段航行算是劃上句號。
…………
離開金海草號,杜邦帶著兩人走進(jìn)安斯城市區(qū)。
繁華絢麗一瞬間映入三人眼簾。
哥亞王國不愧底蘊豐厚,剛剛破曉,大街上就已車水馬龍。
沿街叫賣的小販擺著琳瑯滿目的商品,變著花的吹捧手中大量貨物。
一張張小吃攤支了起來,在寒冷的季節(jié)里,熱騰騰的濃肉湯伴隨著蒸氣和香味,裊裊升空。
青石板鋪就的寬闊主干道一路通向看不見的盡頭,兩側(cè)顏色艷麗,精裝細(xì)修的房屋高低有序。
紅的、白的、藍(lán)的、綠的,一幕幕,一扇扇風(fēng)景交織成動人畫卷,一時間仿佛讓杜邦回到了和平年代。
塞切斯和哈爾德爾也滿眼好奇的觀察走過的所有地方,與諾蒂爾斯相比,這里確實文明程度高出一大截,也不怪人家叫諾蒂爾斯是未開化的蠻子。
不過杜邦卻心不在焉,一是他見識廣,二則是,從克羅克和格霍斯基嘴中,他已經(jīng)了解到,哥亞王國的所有城市能如此繁華,都是因為他們已經(jīng)將所有底層人員通通掃進(jìn)了不確定終點站。
這一切的繁華絢麗都是吸著人民的血鑄造的。
塞切斯摸著光頭,他從前一直窩在山溝里,在諾蒂爾斯也是在碼頭和后街區(qū)晃蕩,從來沒見過這等世面,此時不免茫然。
“杜邦兄弟,咱們接下來去哪?。俊?p> 杜邦沒回答塞切斯的話,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領(lǐng)著塞切斯和哈爾德爾進(jìn)了一家高檔飯店,開了一個包間,待到幾人安坐后,杜邦方正襟危坐的開口道:
“你們兩個相信我嗎?”
“當(dāng)然信!”
兩人異口同聲,既然選擇跟杜邦,就肯定信任他。
“好,那我就明說了,我接下來的計劃很枯燥,不是去帶你們享受榮華富貴,也不是在哥亞王國吃喝玩樂,而是準(zhǔn)備找個地方學(xué)習(xí)武藝。”
“你們兩個先別驚訝,我問你們,難道咱們打敗了布魯杰姆,牽制住一劍擊敗格霍斯基的羅爾夫,就是海上的高手了嗎?”
見兩人搖頭,杜邦繼續(xù)說道:
“沒錯,我們現(xiàn)在別說高手,可能連雜魚都算不上,大海何其廣闊,整個東海像布魯杰姆這樣的人不說比比皆是,也照樣不缺,更別說東海是最弱之海,整個世界高手如云絕對不是夸夸其談?!?p> “咱們?nèi)?,任意一個單獨拎出去,恐怕都比不過布魯杰姆?!?p> “這時候不潛心修煉,怎么去和海上眾多英雄爭鋒?往小了說,怎么安心的在這世道立足?”
“如果咱們?nèi)说膽?zhàn)力一直停步于此,早晚有一天,會被人輕輕松松的殺掉,昨晚的羅爾夫就是明證!”
杜邦一番話,讓哈爾德爾若有所思,塞切斯也是面色凝重。
“我的第一步,就是花費三年時間,找到一家本領(lǐng)高強的武館,先將咱們的戰(zhàn)力提上去?!?p> “學(xué)費我來想辦法?!?p> “杜邦兄弟,你這太瞧不起俺了,俺現(xiàn)在有三百萬貝利呢,還用得著你掏學(xué)費?。俊?p> 哈爾德爾也跟著點頭,道:“我,也有,錢?!?p> “不行,那是你們的血汗錢,我不能拿,再者說,今后三年的花銷,僅靠這些錢不一定能夠,學(xué)武可是銷金窟?!?p> “我臨走時,和馬尼德先生要了一個當(dāng)?shù)匦∑髽I(yè)老板的地址,也許我們可以從那里下手,賺一筆長期的買賣,不求大富大貴,能細(xì)水長流供這幾年吃喝就行?!?p> “所以咱們接下來的短期目標(biāo)就是聯(lián)系上他,談?wù)労献鲉栴}。”
“杜邦兄弟,他能和咱們合作嗎?”
塞切斯不免擔(dān)憂的詢問道,畢竟他們現(xiàn)在就兩三桿破槍,要人沒人,要錢沒錢。
“他肯定能。”
杜邦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因為他做的行業(yè)是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