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格外漫長,仿佛沒有盡頭。
“到底幾點了,怎么手表壞了。”唐經(jīng)理拍了拍他手腕上那塊價值不菲的名表:“小漁,你看看幾點了?!?p> 因為害怕那個豬頭怪人追來,他們一直都是依靠著微弱的月光摸黑前進,連手機手電筒都不敢開。聞言,陸漁從口袋內(nèi)掏出手機:
依舊沒有信號,時間顯示晚上六點整。
“六點?”
“不是。”陸漁蹙眉,進密林的時候他特意留意了下時間,正好是六點。而過去了這么久,怎么可能還是六點。
是手機壞了?還是……
他看了眼唐經(jīng)理手腕上的手表:六點!表針停留在六點!
所以說,時間根本沒有前進!
“怎么會這樣?!碧平?jīng)理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說話有些發(fā)顫:“小漁,你說我們是不是……那個……撞鬼了,怎么會走到現(xiàn)在還是六點?!?p> “不知道,先休息一會。”走了這么久了,二人均是精疲力盡,眼下似乎還安全,于是二人找了一處隱蔽處,坐下休息。
這么稍微一放松,唐經(jīng)理便覺得后背的口子疼的發(fā)麻,渾身的力氣似乎被抽空,他大口喘著粗氣:
“小漁,有水嗎?我好渴?!?p> 陸漁肩膀上的書包還在,他從里面拿出一瓶罐裝水,是之前在大巴車里搜尋到的物資。
“謝謝,小漁,真的多虧你了,要不是你,我就死了?!碧平?jīng)理喝了一大口水,感覺舒服了一點:“哎,出差一趟怎么知道會遇見這么多事情,早知道……”
他現(xiàn)在是腸子都快悔青了,為了一個項目出了這么一趟差,簡直把命給賠上了。要不是小顧他定的這個大巴票……
唐經(jīng)理想到顧宏慘死的樣子,也沒辦法再責怪他。
“小漁啊,等出去我肯定要認你當我干兒子,我一定會好好謝謝你的!我雖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在X市還是有些人脈的,你以后學習生活什么的,或者你父母工作什么的,我都會幫你的?!碧平?jīng)理滿懷感激的對陸漁道,而對方只是冷淡的喝著水,沒有搭話。
唐經(jīng)理訕訕閉上了嘴,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現(xiàn)在不管怎么熱臉碰冷屁股,他都要討好眼前這位小祖宗。
二人休息了一會,陸漁提議繼續(xù)前進。
唐經(jīng)理傷在后背,雖然傷口很深,出血多,但不是致命傷,他點點頭,正欲回答,突然
一旁陸漁低喝一聲:“別動!”
唐經(jīng)理嚇得立刻捂住嘴:難道那個怪物又來了!
四周寂靜無比,安靜的連一絲蟲鳴都聽不見,所以那“莎莎”的腳步聲分外清晰。與此同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也傳了過來。
“呼哧呼哧……”如同野獸般的呼吸聲。
沒錯!是它!那個豬頭人身的怪物!
唐經(jīng)理簡直嚇得要死,他死死捂住嘴,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少年。
少年依舊面無表情,框架眼鏡擋住他大半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只是他那緊緊簒起的拳頭,表露了他此刻的心跡。
果然,追上來了。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哪有放著受傷的獵物不追擊的野獸?所以一開始,面對唐經(jīng)理和羅富貴,它的選擇必定是流著鮮血的唐經(jīng)理。雖然是料想之中的結(jié)果,但是對方追上的速度也讓人驚訝。
果然,對方不是人類。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唐經(jīng)理捂著嘴,渾身抖的如同篩子,他很肯定以及確定的是,要是被這個怪物抓住,他可沒有運氣再逃脫第二次了,肯定會和小顧一樣,凄慘死去!
不行不行不行!他不能就這么死了!他和那些普通打工雜魚不同!他馬上就要升副總了!他馬上就要躋身上層階級了,他怎么能死在這里?。。?p> 想要活下去的欲望讓唐經(jīng)理瘋魔了,他抬起頭,目光死死的看向一旁的陸漁:
陸同學,對不住了。
他突地站起來,猛地推了陸漁一把,直接將他推出了藏身的灌木,直面暴露在怪物眼下。而他則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朝另一個方向逃去。
陸漁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向唐經(jīng)理逃跑的方向,鏡片后的雙眼波瀾不驚,仿佛早已料到一般。
“呼哧呼哧……”恐怖的呼氣聲在耳旁響起,腥臭的味道讓人幾欲作嘔,陸漁輕嘆口氣,有些煩惱的抓了抓頭發(fā):正面杠上了,真的是好麻煩。
他轉(zhuǎn)過身,靜靜的看向眼前的豬頭人身的怪物。
“能說話嗎?”
回答他的是‘呼哧呼哧’的低吼,以及舉起的利斧。
鋒利的斧刃帶著殺氣直直朝陸漁脖子砍去,他反應迅速的矮身躲過,雙手撐地后退幾步。
“二十之限?”他試探的開口,回應他的是又一下利斧。
陸漁側(cè)身避過,繞到它的后側(cè)。
“看來你不知道啊。”他略微有些失望,不過三言兩語間,他四兩撥千斤的躲避著豬頭怪人襲擊,靈敏的像只猴子。
“吼……”豬頭怪人怒吼起來,張開利齒猙獰無比,他丟掉利斧,像頭野豬般直直朝陸漁撞去,速度驚人。
而少年的速度比它更快,只見他輕輕一躍,雙手抓住樹枝,靈活的翻身而上,后者剎不住車,一頭撞上了樹干。兩腰粗的樹干頓時被撞斷,露出泥土里的根須。
“嘖,到底是野豬還是人?!痹跇涓傻瓜碌臅r候,陸漁已經(jīng)躍到相鄰的樹枝上去了。
豬頭怪人徹底怒了,他像發(fā)了瘋一樣,撞向樹干,頓時沙石、泥土、樹葉漫天飛舞,而借著這掩護,陸漁則像是靈活的鳥兒,一頭鉆進了密林。
…………
我沒錯!我沒錯!我沒錯!
唐經(jīng)理一路狂奔著,不斷對自己說:我一定要活著,我在公司這么多年頭,好不容易混到副總的位置,我不能死,不能死!我必須要回去!這一定是在做夢!對!是在做夢。呵呵,這個世界怎么可能有怪物呀!一定是我眼花了。
恐懼已經(jīng)讓他的神志開始錯亂,而他的眼前似乎已經(jīng)出現(xiàn)幻覺:
寬敞明亮的會議室、西裝革履的同事們,漂亮的人事小姐拿著花,正在慶祝他升到副總。
呵呵,這才對么,這才是現(xiàn)實么。
唐經(jīng)理咧嘴笑了,疲倦似乎消失不見,連身子都變得輕盈起來,前方的景象越來越明亮,那美好的未來似乎觸手可及。
“危險!”斜地里一道男聲響起,緊接著,唐經(jīng)理被人猛地撲倒。
意識被瞬間拉回現(xiàn)實,唐經(jīng)理錯愕的睜大眸子:在他半米遠處是一處斷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