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頭野匠追趕著二人一直到了院子中央,另一邊,黑毛尸鬼也沖破柴房的火焰,追了過來。一前一后,將范虎和陸漁二人前后路堵死。
呵,真是前有狼后有虎?。?p> “該死?!狈痘⒅淞R一聲,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著,思索著破解之法。
難道真的要放棄眼下的這個身份,暫時破解這個困境?可是這有違大人囑托,萬萬不能泄露自己身份。只是那叫陸漁的臭小子,完全沒有展示出一丁半點的力量,他真的能順利找到初代嗎?
“大叔,你在想什么呢?”背后傳來少年的聲音。
平淡、沉著、冷靜、不慌不忙。
一如既往般,不見絲毫起伏,仿佛根本沒有為眼下的情況而焦急擔憂。
所以說是這個臭小子膽子太大了點,還是過分缺心眼點了呢?
不過,沒有和普通人那樣哭哭啼啼這點倒是深得他心。
范虎抬眸,看了陸漁一眼:“陸同學,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應該逃去哪里?”
陸漁沉思了一會:“我總覺得,有個聲音在我耳邊說話。”
“什么!”果然大人所言為真,只有這臭小子才能感知到初代的位置。
范虎大喜過望:“他說什么?讓你去哪里?”
“那里?!标憹O伸出手指,指向院內(nèi)的那口水井。
難道井口是通道!
范虎當即道:“快,我們快去。”
而少年卻不曾移步。
“走呀!你——”范虎的話戛然而止,他頓了頓,轉(zhuǎn)身看向少年。
薄涼的月光下,少年用一種更為薄涼的目光望著他,而這也是范虎第一次仔細瞧少年的臉:
沒有了眼鏡的遮擋,劍眉下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瞳孔漆黑的深不見底,望一眼,讓人的身心都似乎陷入了萬丈深淵,心底莫名發(fā)冷。
范虎打了個寒顫,忽然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他剛剛下意識的就要往水井里跳,但是作為一個普通人,誰會腦子有病的往里跳呢?就算陸漁所說的路在水井里,但是他卻是絲毫都沒有懷疑一下,這便是他最大的紕漏。
“我……”范虎正欲說些什么彌補一下,豬頭野匠的利斧已經(jīng)砍到了眼前。
他側(cè)身欲躲,而他身旁的少年卻比他還快,一小子就鉆到了他的身后。
范虎:……
“大叔,先解決眼前的怪物吧?!?p> “我——”
“你完全可以不是嗎?”少年的反問讓范虎愣了下,他忽的輕笑起來:
“呵呵,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的?!彼帐纸影兹校昧σ荒?,豬頭野匠的利斧碎了。然后他矮身飛起一腳,踹向豬頭野匠的腹部,后者直接被他踹飛數(shù)米。
陸漁輕挑眉頭,呵,不錯么:“從你在他手上逃脫開始?!?p> 這么久之前就懷疑他了!那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默不作聲。
仿佛是猜到范虎心中所想,少年淡淡道:“但是不確定,驗證了一段時間?!?p> 能從眼前這位豬頭人身的怪物手中全身而退,想必普通人應該是做不到,但也不排除可能性,所以他那時也僅僅是懷疑而已。之后的默不作聲,便是在驗證之前的懷疑,而之后范虎的所作所為慢慢驗證了他的猜測。
聞言,范虎氣不打一處來:既然這么久就開始懷疑了他了,那在柴房里,他豈不是白白受罪了!!
范虎咬牙切齒,怒意化為力量,一拳將后面攻上來的黑毛尸鬼揍出十米。
“就算一開始你懷疑我,那其他的我還有哪里有所紕漏,除了剛剛你故意炸我的?!彼幌嘈?,一直以來他都偽裝的很好,怎么可能有什么可驗證之處。
“我并沒有炸你,我是真的感受到了來自那口水井的呼喚。至于紕漏之處,唔,太多了,一一說起來真是麻煩?!?p> “……”范虎一口心頭血差點吐出來:“你放屁,老子偽裝的天衣無縫。”
既然被識破了,范虎再也不用裝‘樂于助人好善樂施’的善良老大哥了。原本有些成熟沙啞的男聲,也變成了年輕男子的聲音。
陸漁有些驚奇的挑眉,慢悠悠道:“你沒有喝那個湯吧?!?p> “啊,你說那個人骨湯?!?p> 陸漁“嗯”了一聲:“除了我,你,還有余素素沒有喝。喝過的人我想這會應該昏迷不醒?!币灾劣谒麄凈[了這么大的動靜,屋內(nèi)卻丁點反應都沒有。而不喝的人,要么是無心的,要么便是有意了。
所以余素素和范虎,究竟誰無心,誰有意,等等便知了。
“你怎么知道那湯有問題?!?p> “季老板吐出來的雞骨頭,那是人小拇指的半截指骨?!?p> 范虎詫異:“那你為何當場不說?!?p> “為了驗證。余素素、你,究竟誰才是那個帶我來這里的人?!鄙倌甑脑捳Z,讓范虎的心猛地一沉:他竟然知道有人引他來這里!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你提議將我和你一起關進柴房,也是為了測試我吧?!鄙倌甑脑捊佣B三的,如同重磅炸彈,炸的范虎外焦里酥。
原本以為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孩子,雖然身份特殊,可是表現(xiàn)的卻是平平無奇,以至于他根本沒將對方放在眼里,甚至懷疑大人是不是搞錯了對象,如今看來,是他小瞧了這個少年。
范虎嗤笑一聲,隨手一揮,一道透明的屏障將二人罩入其中,豬頭野匠和黑毛尸鬼憤怒的錘擊著屏障卻不得入內(nèi)。
他緩步走到少年面前,目光冰冷:“還有呢?你還知道些什么?”
陸漁聳聳肩:“就這么多了,其余的我還想問你。”他頓了頓,毫不畏懼的迎著范虎的目光看去:
“什么是二十之限?!?p> “原來,這你也懂了。呵呵,真不愧是那位大人所期待的未來。”范虎忽然大笑起來:“少年啊少年,你很想知道答案是嗎?那好,那我就告訴你一個吧?!?p> 他伏下身子,湊近陸漁耳邊:“二十之限啊,是指……”
隨著他的話,陸漁的瞳孔猛地緊縮,臉上難得出現(xiàn)除了平靜以外的情緒:“你說什么!”
“信不信由你,想要找到真相,那就下去吧……”范虎說著,忽然猛地推了陸漁一把。
身后,是那口水井,陸漁踉蹌了幾下,一下子跌入其中。
意識的最后,是水井口,范虎那似笑非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