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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恐云霞未似君

第一百三十四章 明

卻恐云霞未似君 勤小漾 2044 2021-05-25 18:20:20

  戚容珩是從宮里出來的,隨后又在外頭漫無目的的轉(zhuǎn)悠了不知多少圈,最后不知不覺的到了夕云閣的窗邊,想著遲紜應(yīng)該還沒醒,便倚在窗外聽了里頭女子淺淺呼吸足足半個時辰,那久久不能平息的心竟然漸漸平靜了下來,直到天要亮?xí)r才翻身入了屋。

  他冒著那層層危險去宮里不為別的,只是想看看華明淵再次被自己兒子背叛是個什么樣的神情,卻哪知卻在那人嘴里聽到了自己父親的名字,讓他覺得無比的……惡心。

  遲來的悔恨比地上的灰塵還惹人嫌,他那會兒差點(diǎn)沒忍住拿劍抵上那人喉頭問一句為什么,可后來還是忍住了,因?yàn)椴恢档谩?p>  現(xiàn)下看著遲紜那副剛睡醒又受了驚嚇的模樣,竟是覺得有些可愛,嘴角便也露出來點(diǎn)點(diǎn)笑意,遲紜見了心中更是懊惱。

  “真是愈發(fā)無禮了!”說著又將自己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一些。

  “昨夜可嚇到了?”戚容珩輕聲細(xì)語的問。

  未見過他這般溫柔的模樣,遲紜心中好奇,卻也沒言明,只回答道,“倒是沒想到華沅然將路堵得如此死,若不是你派了人來,怕是一刻鐘也別想睡了。”

  昨夜芷棋出去探了探風(fēng),回來先是告訴她外頭的情況,末了又說遲家周圍藏著不少人,不過看起來不像敵人,遲紜便知定是戚容珩拍了思南閣的人前來護(hù)佑,一時間倒也有些不是滋味,總感覺自己這恩報的反而越欠越多了……

  “無事,都結(jié)束了?!逼萑葭褚琅f淡淡,但那雙墨染般的眸子卻盯著遲紜不放,像是想從她身上看出些什么來一樣。

  察覺到他的目光,遲紜不知為何有些局促,但那人坐在那就把她要出去的路都堵死了,她就只能縮在這榻上任他明目張膽的打量,或者裝作視而不見。

  “你去過宮里了?”想到他之前神情,遲紜心中有了猜測。

  戚容珩應(yīng)了一聲,也不好奇遲紜為何對他行蹤如此了解或者猜得如此準(zhǔn),左右他靠在窗外聽她呼吸的那半個時辰中,就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為何會不自覺的走到這,明白了自己為何一開始便會覺得對遲紜很是熟悉。

  他想,前世定是與她有過一段塵緣的。

  有些東西言語間說不明白,但他從這些日子接觸遲紜來的種種跡象來看,她不簡單是絕對的事實(shí),但她的不簡單絕對與自己有關(guān),那夜星空之下的那個鄭重的謝禮,謝的并不是現(xiàn)在的他,而是另一個他。

  他想,這便是那些戲折子里的上天注定吧。

  見他眼中神情流轉(zhuǎn),遲紜有些怔然,他現(xiàn)在,像極了上一世時他在自己墓前說話的模樣,她忽然有些恍惚,自己面對的究竟是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切的戚容珩,還是才開始征途的戚容珩……

  未等她說話,戚容珩就先起了身走近了幾步,遲紜動也不敢動,卻只見他微微彎下了腰身,眸眼星亮的看著遲紜同樣明亮的眸子。

  “遲似瀾?!?p>  他輕喚了一聲,竟有些膩人的味道,遲紜臉頰微微泛紅,卻不甘示弱的堅(jiān)守陣地。

  “總有一日,我會娶你為妻?!?p>  面前之人神情不似作假,也不似玩笑,平日里玩笑他都會用“本公子”,稱她也會用“美人”,這回卻是以“我”自稱,以“你”稱她。

  遲紜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他不是在對著遲紜說這句話,而是在對著遲紜皮囊之下的遲似瀾說這句話,她……動搖了。

  知她并不會回應(yīng),他也只是在此立下一言,說完便直起身子恢復(fù)了正色,宛若方才那個眼中含情的公子并不是他一樣。

  “此事落定后東榮壓境之事便會提上日程,我會‘帶病’上朝請征,他見我痊愈定會故伎重施,同意我領(lǐng)軍出征是必然,我再回來之時,國公府便正式與華家為敵?!?p>  男子說這話時眉眼含厲,勝券在握,宛若那凈空如洗天空之上的朗日,耀眼奪目。

  遲紜好似又看見了那個成熟穩(wěn)重的帝王,偏又帶了些少年的意氣風(fēng)發(fā),這樣的小國公爺,才是盛朝百姓所期待的模樣,往日那玩世不恭的皮囊,便就此褪下,只有手握王權(quán)站在至高之巔的所向披靡!

  “遲家在你身后,我也在。”遲紜定定的看著戚容珩,像是已經(jīng)看見了他民心所向的樣子。

  其實(shí)她知道戚容珩并不需要多堅(jiān)強(qiáng)的后盾,哪怕是孤軍奮斗,他也能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來,但她還是想告訴戚容珩,她一直都在,雖然不能如他手中那柄琦瀧劍為他上陣殺敵,卻能為他解決后顧之憂,這也是她出現(xiàn)在這一世的目的不是嗎?

  此話入耳戚容珩深深的看了一眼遲紜,隨后道了句“我知道”便轉(zhuǎn)身離去,有些事情,到了該提上日程的時候了……

  戚容珩走后,遲紜就那么坐在榻上沉思了許久才換了外頭候著的芷琴和芷畫進(jìn)來,卻在洗漱梳妝之時都是眉眼間若有所思的模樣,芷琴幾人見狀也不言語只靜靜的坐著自己的事,卻也知道怕是安生日子不多了。

  遲紜想的的確許多,戚容珩請戰(zhàn)只是個向華家宣戰(zhàn)的開端,日后還有許許多多的事要做,譬如宮里那位看似投誠實(shí)則日后絕無好心的凌安宮的主人,又譬如依舊對皇位覬覦的淑妃母子,再譬如一直對盛朝虎視眈眈找著機(jī)會的北堯……

  有些事看著再簡單不過,實(shí)則里頭彎彎繞繞太多,稍有不慎便會走上岔路,要想一條明路走到底,只能將自己的眼睛放亮,不可出一絲的差錯。

  她要隨老夫人去暄州,那么那段時間盛京城的事便得交給遲昂杰處理,光是轉(zhuǎn)達(dá)那些必要的事就得好一會兒功夫,還得字句斟酌著以免讓他生疑。

  哪些事他該知曉哪些是不該知曉她也要好生思量,有些事還沒到時候自然不能說,不然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也是難處理。

  而她去暄州也不是閑著,光是自己身上的麻煩事就足以煩人,而去暄州還有一樁事,那就是將暄州刺史邵毅收服替戚容珩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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