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人妻進(jìn)行時
鞭腿與肉球相撞,黑色如醬汁的血液混雜著雨水四處飛濺,肉球中發(fā)出嬰兒般的啼哭聲,人臉也大喊著“疼疼疼。”
“大哥,我錢包還你了呀,你揍我做什么?”
人臉聲音委屈,他對現(xiàn)在所發(fā)生的的事情一無所知,剛剛自己好像暈了過去,醒過來時脖子無法轉(zhuǎn)動,而眼球的視角只能看到左右128度的方向。
換言之,他無法看清全身,也不知曉現(xiàn)在所發(fā)生的一切是否與自己有關(guān)。
宮澤一腳踹完,借力往身后一翻,重新落回先前的位置,面對那張人臉的質(zhì)問,宮澤淡淡問道:“你能控制身體么?”
“控制身體?你再說什......”人臉的聲音忽然止住,他的大腦在下達(dá)“抬起手”這樣的命令后,抬到眼前的卻是黑不溜秋的觸須。
“這是什么?”人臉神色驟然驚恐。
觸須在雨中緩慢搖曳,有種如初生嫩芽般的質(zhì)感。
望著人臉的表情,宮澤心中思緒飛快閃逝:
“看來崩態(tài)化后人體和厄靈記憶并不是共享,但都能控制一個身體,那么現(xiàn)在身體的控制權(quán)究竟是屬于人臉還是厄靈?如果是人臉,也許不用戰(zhàn)斗...”
面對控制權(quán)的問題,宮澤很快有了答案。
觸須再次橫掃而來。
是厄靈占據(jù)了身體控制權(quán)!
伴隨著肉球內(nèi)部似哭似怒的詭譎聲音,宮澤腰脊向后仰去,與橫掃而來觸手僅以毫厘的距離堪堪擦過,而宮澤右手順時握住豎在一旁的扶欄,然后用力往下一壓,一根鋼棍折斷在手中。
雨幕下,宮澤全身濕透,雕塑般精雕細(xì)琢的肌肉緊貼白襯衫若隱若現(xiàn),他直起身子,左手掐入頭皮,把擋住視線的濕發(fā)捋了上去。
“看來你沒有身體的控制權(quán)。”宮澤的聲音像落下的雨珠一樣冰冷。
“這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人臉沒有回答,只是神色呆滯的呢喃,他的腦中一片空白,身體無緣無故變成這幅畸形,他活了三十年的正常人思維根本無法接受。
噠!
宮澤動了,他沒有再廢話。
時間已經(jīng)不允許他拖延下去,他務(wù)必在下一站電車停靠前解決這名崩態(tài)化的小賊。
這一刻,宮澤全身的肌肉像一抬精密運(yùn)行的機(jī)器,每一截的齒輪仿佛淋了機(jī)油以最大的功率運(yùn)轉(zhuǎn),而做為人形機(jī)器的宮澤,在此時爆發(fā)出了最為恐怖的速度。
腳步在水洼中行進(jìn),濺起的片片激蕩的水幕;鋼棍緊握在雙手中,撞擊著沿途的雨點低鳴不止,它仿佛成了一把銳利無前的刀刃。
一聲凄厲的鳴嘯聲。
伴隨著宮澤前進(jìn)斬?fù)舻膭幼鳎摴鏖W電般破空而至!
從左至右,從外而內(nèi),肉球來不及做任何反應(yīng),它被分割成了兩團(tuán)半球體,傷口爆出無數(shù)的黑色醬汁,人臉和肉球內(nèi)部同時發(fā)出凄慘的叫聲。
連著那半截正常的下半身,它們同時倒下車軌。
宮澤收棍。
不論那名小賊崩態(tài)化后是否無辜,其中又是否另有隱情,在這種情況下宮澤不會過于思考,因為越猶豫,不確定因素就會更多,后果也就越難預(yù)料。
他沒有選擇的余地。
電車駛過軌道的聲音呼嘯而尖利,宮澤站在車板邊緣,低頭望著腳底。
雨點噼里啪啦的落著,沖刷著從腳底流過的黑色血跡,但...
黑血并沒有隨著雨水流走,甚至沒有與之交融,更像是一塊放在地面的黑色鏡子,倒映著落雨的天空。
宮澤微微皺眉。
忽然,宮澤瞳孔劇縮,黑血反射出的天空里,一只觸須驀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頭頂,他下意識的抬頭,但眼中卻空無一物。
暗道一聲不妙。
宮澤重新低下頭,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從黑血里出現(xiàn)的觸須衍生而出纏住宮澤的腳踝,把他狠狠往下一拉。
是咒式!
在身體急劇墜落的瞬間,宮澤以最快的反應(yīng)握住旁邊的扶欄鋼管,迫使自己不被掉下軌道,但強(qiáng)大的慣力導(dǎo)致鋼管如紙張一般對折,隨時都會斷裂。
但這絕不是電車扶欄的質(zhì)量問題,而是宮澤倒下的那瞬間力氣太過兇猛。
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腳踝處的觸須也不知為何突然消失了,看樣子它只能這么襲擊一次。
總之,宮澤現(xiàn)在陷入了困境,他無法使勁攀著鋼管爬上去,因為他無法確定鋼管什么時候會斷裂,所以只能像風(fēng)箏一般掛在上面,僅僅只能握住鋼管,卻不敢用力。
低頭掃了一眼,軌道在宮澤的眼里是一條快到模糊的線條,如果卷入其中毫無疑問會比五馬分尸這樣的下場更為凄慘。
宮澤迫使自己冷靜,心中思考眼下情形一切可行的辦法。
而就在這時,前面一截車廂中,一個抱著骨灰壇的黃毛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目睹全過程的他看見宮澤墜下后,下意識的想要救人,畢竟宮澤先前在那極端危險的情況下把他推入了前面一截車廂保住了他的小命。
“小哥,你握住我的手!”
黃毛靠近,發(fā)絲被雨水打亂,他小心翼翼的蹲下身。
宮澤心中有些訝異的同時,默默點了點頭。
而就在這時,身后響起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別拉他!”
黃毛一怔,回過頭,正是那名先被宮澤恐嚇的老不良。
“為,為什么?”黃毛有些唯唯諾諾,他年紀(jì)不大,只是個愛看熱鬧的高中生,面對這種長相兇橫的老不良有些底氣不足很正常。
“你難道沒看到剛剛的場景?這家伙可是干掉了那個怪物!”老不良伸長脖子,從車廂里探出頭有些畏懼往車尾看了一眼。
黃毛疑惑,有些不明不白。
老不良縮回脖子,說道:“你覺得一個能干掉怪物的人是正常人類嗎?”
黃毛楞了一下:“可剛剛是小哥救了我們所有人...”
“救了又怎么樣?”老不良語氣加重:“你想想看,剛剛那個小偷也是正常人類吧?他怎么突然變成那種怪物了?你再看看這家伙,本身就不像是正常人類,你能確定你把他拉上之后,他就不會變成那種怪物?”
“這。。?!秉S毛低頭看了一眼掛在鋼管上的宮澤,發(fā)現(xiàn)對方神色陰沉的可怕,頓時心中一個寒噤。
老不良說的沒錯,如果把小哥拉上來,他也變成了那種怪物,那豈不是所有人都要完蛋?
而且...
現(xiàn)在小哥的表情好可怕。
黃毛猶豫不定。
而這時,似乎是老不良的言論引起了共鳴,躲在前一截車廂內(nèi)的乘客們紛紛喊道:
“你別拉他,就讓他下去,不然我們的生命可沒保障!”
“是啊,怪嚇人的,你快過來,別管他!”
他們發(fā)表了幾乎相同意見。
而這種意見也影響到了黃毛的決策,他看了一眼臉色陰沉如水,半響沒說話的宮澤,神色糾結(jié)道:“對..對不...”
話沒說完,一聲大吼響在車內(nèi),壓的幾乎所有人都不敢出聲:
“一群臭不要臉的死混蛋,人家剛剛拼了命的救你們這些膽小怕事的臭鳥,翻臉就不認(rèn)人了。媽的,小黃毛,跟我一起把這小帥哥拉上來,不然老娘揍不死你!”
人群中間紛紛避開了一條道,老不良更是被嚇得轉(zhuǎn)過身,人妻走到車尾,彪悍的氣勢一時無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