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濃縮就是精華
你們能想象到嗎?作為一個小仙女,自己都沒用過刮胡刀,卻要教一個男人用,這魔幻的世界。
蕭羲曜很快就get到刮胡刀的用法,讓曲瑤鏡十分欣慰,覺得自己可真是個小天才。
而事實是,曲瑤鏡自己都還沒搞清楚該怎么用,蕭羲曜已經(jīng)從她念的說明書里明白了用法。
蕭羲曜沒了臉上的胡子的遮擋,有棱有角的一張俊臉展露出來。
不得不說,這段時間自己的調(diào)養(yǎng)還是有點用的,消瘦的臉龐有點肉了,營養(yǎng)跟上了,臉色也好看了一些了,不枉自己投喂的食物和維生素片,再加上這么把胡子一刮,已經(jīng)有百分之八十接近當初照片里的人了。
不過距離當初虞蘿評價里的“秋水為神,玉為骨”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現(xiàn)在就差這頭長發(fā)沒好好打理了,長期營養(yǎng)不良導致了頭發(fā)發(fā)黃干枯,哪還有當初光滑順垂如同絲緞的樣子。
兌好熱水,曲瑤鏡讓蕭羲曜坐好,舀著熱水先把長發(fā)打濕,再系上洗發(fā)水搓起泡以后再涂到他的頭發(fā)上。
這是曲瑤鏡第一次給別人洗頭,還是一個男人,這男人的頭發(fā)比她還長還難洗,動作異常地仔細,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小心翼翼,就怕太過用力,弄痛對方,沖泡沫的時候用一只手擋在他的額頭前,就怕泡沫流到他的眼睛里。
用了給自己洗頭的兩倍時間。
洗完頭發(fā)仔細地擦干額角鬢角的水漬,拿出自己新買的粉色兔嘰干發(fā)帽把頭發(fā)包起來。
漢子搭配粉色干發(fā)帽的造型實在是,一眼難盡,曲瑤鏡控制不住自己臉部的肌肉,哈哈大笑起來。
蕭羲曜看到鏡子里自己的可笑樣子,一把就把干發(fā)帽扯下來了。
說什么也不肯再戴上去。
曲瑤鏡拿他也沒辦法,扔給他一塊吸水的毛巾,讓他自個擦頭發(fā)。
蕭羲曜日常無語。
說是來照顧他的,有時候也挺像那么回事,有時候真的是……
曲瑤鏡才不會管蕭羲曜什么想法呢!活到現(xiàn)在,能讓她實實在在的在意的人屈指可數(shù)。
再者,她原本計劃就是換個環(huán)境進行創(chuàng)作,親密接觸大自然,順便照看一下蕭羲曜。
結(jié)果這都來了幾天了,一個字都沒憋出來不說,倒是把她以前覺得不可能做的事情全做了一個遍。
菜園子也收拾出來種上了,主屋已經(jīng)打掃干凈了,蕭羲曜也收拾干凈了,那件側(cè)臥她反正是不愿意去面對的,現(xiàn)在就剩下給廚房做一個大掃除了,老三件口罩圍裙手套裝備好,便開始大掃除的工作。
才給蕭羲曜洗了頭,今天就且放過他了,不然又弄的臟兮兮的白洗了。
在整理櫥柜的時候,她不小心撞到柜子,從柜子頂上掉落下幾個油紙包著的東西,好奇之下打開瞅瞅,一股難聞的藥味頃刻之間彌漫開來。
難怪自己進廚房老是隱隱約約聞著點奇怪的味道,還說是不是廚房里有放的太久的剩飯菜發(fā)酵出來的味道,現(xiàn)在真相揭開了,是中藥的味道。
這藥是蕭羲曜的吧,這里只有他一個人需要喝藥的,但是來這里的幾天沒見他喝過啊。
是因為太難喝還是因為太貴舍不得喝?一會再問問他,該喝藥還是必須得喝藥,希望他早點好起來,這樣的話重活的擔子就不會落在她身上了。
廚房有兩面窗戶,一面和門在一邊,都對著院子,一面在側(cè)邊,側(cè)邊的這一面窗戶上的窗戶紙千瘡百孔的。
問了蕭羲曜沒有新的窗戶紙,有自己也不會糊。干脆拿自己帶來的窗簾拿出來裁了一塊出來擋住窗戶嗎,做一個簡易的窗簾。
此時此刻,無比慶幸當初有和學服裝設(shè)計的何茫茫一起學習過幾天的針線活。
廚房很寬敞,除了灶臺柜子桌椅,還有自己那堆東西,靠側(cè)面的窗邊還能開辟出一個浴室來。
這么看來,四舍五入就相當于在廚房洗澡,考慮條件比較艱苦,只好將就一下了。
不然光是提水到臥室,然后再把污水提出來就需要很大的工作量,反正燒水是在廚房,廚房后面就是那口虞蘿讓她倒垃圾和污水的枯井,多方便哪。
曲瑤鏡一向擅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做完開工,拿著小錘子在墻上敲敲打打之后,用那張缺了一塊正方形缺口的布料,把廚房隔開,簾子里便自成小小的一方空間。
擺上她買的折疊浴桶,一個小小的簡易浴室便搭建完成,今天還能燒水美美的敷個面膜泡個澡,享受一下生活。
相安無事的同居生活又過了幾天。
陰沉了許久的天總算放晴了一回,曲瑤鏡把煎藥的砂鍋放在爐子上之后,搬出小椅子坐在院子里久違地進行曬太陽這項活動。
懷念家里陽臺上那張?zhí)梢?,在冬天遇到天氣放晴的時候躺在上面悠閑地曬太陽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重新再好好地享受一番。
曲瑤鏡坐在小板凳上仰著頭沐浴陽光,一聲“姑娘”傳到耳朵里。
睜開眼,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婦人站在籬笆外,手上還提著一個籃子,籃子里面裝滿了綠色的蔬菜。
頓時曲瑤鏡如餓狼班,兩眼放光,眼神不住那個籃子看過去。
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吃到這種綠色的葉子菜了,之前種的豆芽和平菇由于溫度問題,全部失敗了。
菜園子里面的蔬菜不知道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冒了芽,就是長不高。
蕭羲曜住的這個地方離周邊的村子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現(xiàn)在正值深秋,山上一片蕭瑟,這個季節(jié)偶爾看到有一些樵夫獵戶會經(jīng)過,這老太太也不像會上山砍柴打獵的人,蕭羲曜也不像是會和老太太交好的人啊。
疑惑歸疑惑,曲瑤鏡還是很有禮貌的詢問?!罢垎柲阌惺裁词聠幔俊?p> “姑娘你……”老婦人有些遲疑地開口?!罢垎柺挾鞴趩??”
蕭恩公?“婆婆你問的是不是蕭羲曜?”這里姓蕭的只有一個,蕭羲曜果然是一個面惡心善的人。
“是,是?!崩蠇D人點頭。
“他今天生病了,在屋里正躺著呢?!笨刹皇菃??蕭羲曜簡直是個作死小能手。
說了讓他別逞能,有傷口別去那潭水里作死,天知道里面有多少微生物和細菌,這下好了,腿又發(fā)炎了。
還非要和她杠他只是中毒了而已,吵架中曲瑤鏡得知之前發(fā)現(xiàn)的中藥就是喝來治腿的,所以她放最狠的話——絕對不會管他,做最打臉的事情——去煎藥。
“蕭恩公沒事吧!”老婦人擔心地問道。
“沒什么大事?!边€能中氣十足的和她吵架,能有什么事,痛死他活該。
“婆婆你要進來看看他嗎?”長期獨居的她,在安全這一塊把控的死死的,除了何茫茫,目前還沒人能進她的屋。習慣性不愿意放陌生人進屋,所以第一時間沒有邀請人進屋,不過這是蕭羲曜的熟人,應(yīng)該是可以讓她進來的吧。
“不了不了,今天天氣好,我采摘了一些自家種的菜來送給蕭恩公?!闭f著從籃子里拿出幾把曲瑤鏡不太認識的蔬菜遞給她。
“謝謝婆婆?!鼻庣R感動涕零地接過了這充滿誘惑的綠色蔬菜。但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不管蕭羲曜曾經(jīng)對人家有什么恩,但她是她,所以曲瑤鏡便讓老婦人在稍等片刻,把蔬菜放在廚房之后取了些米面用袋子裝好遞給老婦人。
老婦人一看,這粒大顆圓的大米還有磨得精細的面粉,哪是他們這種人吃的起的,連連拒絕。
直到曲瑤鏡說如果她不收下的話,自己也不能收她送的東西,若是實在過意不去,以后常常送些葉子菜來就可以了,老婦人這才勉為其難的收下。
走時還是忍不住問了曲瑤鏡和蕭羲曜的關(guān)系。
曲瑤鏡被問地怔了下。
要怎么說?室友關(guān)系?古代人能理解嗎?
主仆關(guān)系?那不可能,自己怎么可能自降身份?
兄妹關(guān)系?看著婆婆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更何況還有一層恩人關(guān)系,誰知道這是什么恩?對蕭羲曜身份有多了解。
夫妻關(guān)系?這個倒是可以用用,“我是他的未婚妻?!?p> 和老婦人講了幾句話,她便帶著滿足了八卦之心的愉悅感離開了。
曲瑤鏡也覺得很開心,因為今天可以改善一下伙食了。
這段時間沒有蔬菜,沒有水果,沒有新鮮肉類,維生素全靠帶來的維生素片補充,這段時間,每天早上不是散裝糕點加牛奶,就是白粥加榨菜,中午和下午,就是各種方便速食加變著花樣做的香腸臘肉,感覺這輩子,再也不想吃這幾樣東西了。
心滿意足的回到小板凳上繼續(xù)曬太陽,蕭羲曜半躺在床邊,望著窗外沐浴在陽光里的人,她的樣子,像極了幼時母后養(yǎng)的那只懶貓兒。
剛才的話,他也盡數(shù)聽完了。
他想問問曲瑤鏡為何會說出這種話,這話是不是她來到這里的目的?
一股焦苦味先竄入鼻尖,蕭羲曜干凈的臉上,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院子里的曲瑤鏡自然也聞道了這股味道,“臥槽!我的藥!”從椅子上跳起來,子彈一般的奔向廚房。
一進到廚房,立馬被里面散發(fā)的味道勸退。
扶著廚房門框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直到緩過來了,深吸一口氣之后屏住呼吸才重新打開廚房的門鉆進去。把火關(guān)上,倒出為數(shù)不多的黑色液體。
曲瑤鏡端著一碗藥,不對,是小半碗黑色的生化武器,愁眉苦臉的不得了的樣子站在蕭羲曜的面前。
屋內(nèi)彌漫這一股不可秒速地味道,便是從曲瑤鏡手中的碗里散發(fā)出來的,蕭羲曜頓時心生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小哥哥,來,干了這碗藥。”曲瑤鏡的這樣子和手里的這碗藥,頗有潘金蓮當年的風范。
蕭羲曜沒有皺得都快要夾死蚊子了,看她的目光也是陰惻惻的。
曲?金蓮?瑤鏡:當時我害怕極了.jpg
好久沒有被蕭羲曜用這種陰森森的目光盯著了,曲瑤鏡感覺自己有點手抖,好在碗里的液體不多,連一半都沒有,完全不用擔心會灑出來。
鼓起勇氣,堆起笑臉,顫顫巍巍地把碗朝蕭羲曜遞過去,“畢竟?jié)饪s就是精華嘛,難聞是難聞了一點,可良藥苦口啊?!?p> 碗里蕩起的波紋,是手抖出來的。
不知道情況的的還以為她在里面下毒了。
“要不你先喝一口?!标帎艕诺难凵翊钆渖详幧恼Z氣,仿佛置身在冰箱里。
“我喝這玩意干嘛啊,我又沒病……”頂著這樣冷冰冰的目光她還能脫口而出,也是很佩服自己了。調(diào)整了語氣,曲瑤鏡小心翼翼,語氣做作的溫和的解釋。“我的意思是說,我沒生病,不需要喝藥調(diào)養(yǎng)?!?p> 蕭羲曜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她,盯得人心慌。
“我錯了!”曲瑤鏡端著碗重新回到了廚房,重新老老實實地守著煎藥端給蕭羲曜喝。
蕭羲曜冷著臉把藥喝了。
藥喝完了,曲瑤鏡撕開一顆話梅糖的包裝袋,喂到蕭羲曜的嘴里,甜味從舌尖蔓延至真那格格口腔,蓋過那碗藥的苦澀。
帶笑的眼睛撞入蕭羲曜的心口,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