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九王爺心中的那根刺
馮嬤嬤向春桃詢問了今日出行的情況,可春桃也道不明軒慕二人生氣的原由,馮嬤嬤讓春桃好好回想下細節(jié),春桃撓頭苦思冥想,這才發(fā)現(xiàn)了一些蛛絲馬跡。
“一開始王爺同夫人去了一家鋪子,掌柜送了一包叫什么奶酪球的零嘴給夫人,夫人好似很喜歡吃,便順手喂了王爺一顆,但王爺卻立馬給吐了,之后夫人好像就有些不高興了。”,春桃思索道,
“原來是這樣,我知曉了!你讓廚房趕緊去準備午飯吧,想必王爺和夫人定是餓壞了,所以才生的氣,吃過飯食氣就會消的?!保T嬤嬤催促道,
春桃覺得馮嬤嬤的這番話聽似有理,但好像又并非主子們生氣的真正原由。馮嬤嬤見春桃有所遲疑,便朝貼己的女使使了師眼色,讓她帶著春桃趕緊去后廚準備。馮嬤嬤則端著洗臉盆轉身走向內(nèi)屋,她站在內(nèi)屋門口輕敲了幾下門,聽見慕清禾在屋內(nèi)應聲后,便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走進屋內(nèi)的馮嬤嬤見慕清禾正坐在床邊生著悶氣,她沒有立馬走上前,而是將洗臉盆放到木架上,然后輕手輕腳地將搽臉的帕子打濕再擰干,最好拿著帕子走向慕清禾并恭敬地遞給她。
“聽春桃丫頭說今日夫人得了一道叫奶酪球的美味,老奴甚是好奇,不知夫人能否賞我一顆嘗嘗?”,馮嬤嬤笑著討賞道,
慕清禾沒有說話,只是抬手指了指茶桌,馮嬤嬤順眼望去,見茶桌上放著一個打開紙包,從紙包內(nèi)時不時飄出陣陣奶香。馮嬤嬤著實好奇,便走去茶桌拿了一顆奶酪球放進嘴里。
“嗯~此物甚是妙哉呀!老奴生平五十載,即便當年在皇宮大內(nèi)也沒曾見過這等美味呢,果然還是夫人有福氣,能遇到此等珍品。”,馮嬤嬤贊不絕口道,
“我就說嘛,嬤嬤也覺得這個是好吃的吧!可他連嘗都沒嘗就給吐了,好似我喂他毒藥一般?!?,慕清禾委屈地說道,
“夫人可是為此事而生氣?”,馮嬤嬤試探地問道,
“我不應該生氣嗎?王爺時常將夫婦一體掛在嘴邊,竟然他想與我親近,那我喂他吃東西又有何不可呢?明明小時候也吃過,怎么長大了反倒還端起架子了!真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慕清禾連聲怨道,
“夫人,莫氣!不妨先聽老奴給您講個故事,若您聽完還生氣,我就幫您去太后娘娘那討個公道?!?,馮嬤嬤安慰道,
馮嬤嬤邊說邊走回慕清禾身邊,她體貼地將被子蓋在慕清禾身上,然后俯身準備同慕清禾說這話,慕清禾擔心馮嬤嬤受累,便示意她坐到一旁木凳上。
-時間回到六年前-自水賊偷襲事件已過去三日,慕清禾身體已恢復如初。為了避嫌,軒墨寒只將慕清禾送到西黎城郊外,并特意交代慕清禾不要告知家人自己救她一事,只說被林間打獵的好心人所救。軒墨寒本想遠遠看著慕清禾安全回到慕府后再離開,可誰曾想突然一封密信傳來,說恐天有大變,讓他速速回王都。于是軒墨寒只好留下一小隊暗衛(wèi)護送慕清禾回府,他自己則快馬加鞭回到王都。
而軒墨寒回到皇宮沒多久,就無故大病了一場,可向來身體強健的他,這一病卻整整病了大半月,直到那一天之后,軒墨寒整個人就變了。
這天,皇后見自己心愛的皇兒久病不起,于是偷偷讓馮嬤嬤出宮去尋自己的師兄—江湖人稱“妙手醫(yī)圣”的劉一手進宮來為軒墨寒醫(yī)治。那天夜里,醫(yī)圣帶著一個小丫頭隨馮嬤嬤偷偷進宮為軒墨寒進了一番診治。
“這深宮果然是個耗人心神的鬼地方呀,想來師妹許久沒有碰過醫(yī)經(jīng)了吧!這等顯而易見的中毒之癥竟還要興師動眾請我來醫(yī),真是說出去都丟師門的臉?!?,劉一手鄙夷地說道,
“中毒?!寒兒怎么會中毒!他的藥是我親手配的,藥也是貼己之人在殿內(nèi)熬的,萬不會有他人經(jīng)手,能有何人下毒呢!”,皇后質疑道,
面對曾與自己青梅竹馬的師妹的質疑,劉一手有怒有怨但不有舍回懟她,就在二人各持一方僵持的同時,劉一手身旁的小丫頭在軒墨寒的寢殿內(nèi)四處走著,好似在尋什么東西。
“師父,找到了,我找到了?!保⊙绢^激動地大叫起來,
小丫頭興奮地拿著一個木碗跑到劉一手面前,并雙手將碗遞給他。劉一手拿起木碗仔細查看了一番,發(fā)現(xiàn)并無異樣,此時小丫頭沖他試了試眼色,示意他聞一聞碗內(nèi),于是劉一手立馬拿起碗用力地聞著。
“還是你的小狗鼻子靈,這要換做旁人,察覺不到也是自然。”,劉一手得意地說道,
“師兄可是找到了什么?”,皇后試探地問道,
就在劉一手準備開口告知她此碗的秘密之時,躺在殿內(nèi)的軒墨寒突然出了聲。
“母后,為孩兒操勞多時,甚是勞累。馮嬤嬤,快扶皇后娘娘回宮休息,承賢殿的事我自會處理?!?,軒墨寒虛弱地說道,
“寒兒,敢在此時對你下毒,可見對方是一心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你且放寬心養(yǎng)好身子,無論始作俑者是誰,此事母后定會為你做主?!保屎髮捨康?,
皇后說完欲走向內(nèi)殿探望軒墨寒,卻被劉一手一把拉住。他望了一眼站在角落一直沉默不語的女使,似乎察覺到了其中的端倪。
“寒兒已是堂堂七尺男兒,他自己的事就讓他自己來,你這做母親的也護不了他一世周全,不如早些放手讓他獨當一面?!?,劉一手勸說道,
站在一旁的馮嬤嬤聽懂了劉一手的言外之意,于是趕忙扶起皇后往殿外走去。與此同時軒墨寒傳喚殿外的女使進殿內(nèi)伺候,劉一手本想叮囑女使一二,卻被小丫頭一把拉走。
女使佯裝淡定地走進殿內(nèi),見軒墨寒正吃力地坐起身,她趕忙走上前準備去扶他,卻被軒墨寒無情地推到一旁。女使知曉東窗事發(fā),于是立馬跪地俯身,而軒墨寒則拿起一個杯盞用力砸向女使身旁。
“說!為何要背叛我,我自視待你不薄,到底為何你要如此對我!”,軒墨寒身心竭力地吼道,
女使一言不發(fā),只是一直跪地俯身不敢抬頭。
“你抬起頭看著我!告訴我是不是他威脅了你什么?你告訴我,無論是何事,我都會出面解決?!?,軒墨寒繼續(xù)追問道,
可那名女使始終沒有開口做任何回應,過了片刻,寢殿內(nèi)沒了聲響,女使面無表情地從里面走出來。第二天軒墨寒將承賢殿所有的女使都散了,并交待內(nèi)務府以后只準派得力的公公來當差,從此軒墨寒也在沒有讓任何人近身伺候過。后來宮里開始傳出一段奇怪的流言,說軒墨寒遭心愛之人背叛,染上了斷袖之癖,夜夜在寢殿內(nèi)同俊秀的宮人們歡好。
而那時皇帝原本就病重,聽到關于軒墨寒這等風言風語更是龍顏大怒,終而導致病情加重,臥床不起。過了沒多久那位曾在承賢殿當差的女使便出了宮,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后來馮嬤嬤也曾托人打聽過,可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半年后先皇仙逝,新皇登基,軒墨寒被封九王,賜九王府,而后就從皇宮大內(nèi)搬出來自立門戶。
“嬤嬤,你還記得那女使叫什么名字嗎?”,慕清禾好奇地問道,
“記得,她的名字還是我給取的呢。她自小被人遺棄時身上只裹著一片大大的荷葉,而她卻笑起來像花一樣,所以我給她取名叫荷花?!?,馮嬤嬤笑中帶淚地說道,
“荷花,慕荷齋,原來這里不是你為我而建的,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慕清禾失落地小聲說道,
就在慕清禾準備開口想再詢問一些細節(jié)時,軒墨寒突然破門而入。馮嬤嬤見到他,顯然是有些慌了神,害怕自己剛剛同慕清禾說的往事被軒墨寒聽到,畢竟她知道那是深扎在軒墨寒心中的一根刺。
“嬤嬤,你且去看看廚房備好午飯了沒,我同王妃閑聊幾句就去用飯?!?,軒墨寒平和地吩咐道,
馮嬤嬤見軒墨寒面無表情,想來應該是聽到了剛剛的談話,她本想開口辯解,但慕清禾卻揮手示意她離開,于是馮嬤嬤只好硬著頭皮出了內(nèi)屋。
“王爺可是氣還沒消,來我這準備繼續(xù)訓話是嗎?只要您不怕累著自己,有什么話盡管罵,我只管受著就好?!?,慕清禾話里有話地說道,
“慕清禾,我不是過來同你爭吵的,我只是想......”,
還沒等軒墨寒說完,慕清禾開啟了“機關槍”模式,
“只想什么?我曾以為你我兒時緣分一場,此生能結為夫妻,也是再續(xù)前緣??蛇@一切看來只是我的一廂情愿,你心中有抹不去的白月光,但我卻不想成為他人替代品的朱砂痣?!保角搴毯敛豢蜌獾鼗貞坏?,
“什么白月光,你怎么會是別人的替代品。在我心里,你永遠是那個笑起來如春光一般燦爛的丫頭。我承認我曾對其他女子動過心,但那只是朝夕相伴產(chǎn)生的情愫??膳c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軒墨寒動情地說道,
慕清禾并沒有被軒墨寒這番深情感動道,她感覺這一切都是軒墨寒這個渣男的套路。心情好了丟顆糖給自己,心情不好時就猛朝自己扔刀子,這樣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愛人,慕清禾實在覺得自己無福消受。
“王爺太過抬舉了我,你我不過是露水之情,那比得上你與荷花姐姐的朝朝幕幕?!?,慕清禾故意自嘲道,
“丫頭,那都是過去的事,不說與你聽,是我覺得那已經(jīng)不是什么打緊的事?,F(xiàn)在與我而言,你比任何事都重要,我只想執(zhí)子之手,相伴到老。”,軒墨寒認真地說道,
慕清禾對軒墨寒的再次表白仍不為所動,這可讓軒墨寒犯了難,他不知道還該說些什么能讓慕清禾明白自己的愛只為她存在。
“我渾渾噩噩二十余載,只為你這一個丫頭費過心,勞過神。以前我總鄙視老肖他們將情愛掛在嘴巴,只到我拿著先帝的遺詔去你家提親時,我才知道原來心里記掛一個人,是那般興奮而又煎熬的感覺?!?,軒墨寒含情脈脈地說道,
慕清禾似乎被軒墨寒再三的表白說動了,可她心里還是對這慕荷齋心生嫉妒。
“那我想問問王爺,這里為何要叫慕荷齋,這院子可又是為何人而建?”,慕清禾一臉醋意地問道,
“我的傻丫頭,這里當然是為你而建呀!至于名字嘛,是某人兒時曾對我說自己甚是喜歡荷花,本想名中帶荷,可無奈家中不允,便說日后若有了自己的庭院,一定要取名慕荷齋。”,軒墨寒故意嬉笑地說道,
“原來我說的話你都還記得?!?,慕清禾詫異地說道,
“豈止是你說的話,那時我們度過的每一刻都深深刻在了我心頭。清禾,我是真心鐘情與你,只愿能用我心換你情?!?,軒墨寒認真地說道,
那一刻慕清禾第一次感到軒墨寒對自己的用情至深,而屋內(nèi)的氣氛也開始漸漸變得曖昧起來。軒墨寒和慕清禾深情對望,就在你儂我儂之際時,慕清禾閉上了眼,軒墨寒則將身子傾向她,他的嘴慢慢靠近她的唇。
“王爺、夫人,午飯備好了,可以用飯了。”,春桃在屋外通傳道,
這個沒有眼力見的傻春桃,好好的一場深情大戲就被她一句喊話給攪黃了。見慕清禾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軒墨寒探頭貼近慕清禾耳邊。
“夫人莫氣~我們來日方長!”,軒墨寒輕聲說道,
被軒墨寒這么一說,慕清禾竟莫名滿臉通紅。而站在屋外的春桃并不知曉屋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竟再次大聲通傳著。
“小桃桃,你今天是吃了大力丸嘛,哪來這么大勁在這瞎吵吵,有這力氣,一會兒下午去后廚把食材都搬去新庫房?!?,慕清禾一臉不爽地說道。
被慕清禾莫名一頓說教,春桃心里委屈得快哭了,而軒墨寒則站在一旁暗自冷笑幾聲。
“好啦,夫人只是肚子餓了有些來氣罷了,你別太在意。不過夫人吩咐的還是要做的,下午我讓大壯過去給你搭把手?!保幠χ诘?。
春桃雖一臉委屈,可聽到大壯會來幫忙,心里不由得有些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