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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笙

第二章 解

梧笙 莫染纖塵i 3747 2020-12-30 00:25:27

  感覺身體里的血液在暴走,熱...好想喝水...意識開始模糊,我可能快死了吧...這樣悲憤的想著,我還不想死。我想看到阿娘好起來,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還沒有遇到討我歡喜的那個人...我不想死...朦朧中,我感覺到有人在拉我衣帶,我使出全身力氣睜開眼睛,看見一赤裸著上身肌肉如雪的男子正皺著眉解自己的夜行服,隨著一聲凄厲的尖叫,我連忙捂住了雙眼。

  “求...求你,不要?!鳖^疼...熱,本來已經(jīng)快要沒有意識的我此刻心中滿滿的恐懼。

  “...”他挪了挪嘴,似乎想要說什么,冰冷的臉上有些微紅,隨后眼角朝上抬了一下,一副隱忍不發(fā)的樣子。

  “出去?!遍T不知什么時候開的,一襲白衫雪襯,那人言語中略顯焦灼。

  “是。”黑衣男子吁了一口氣,緊皺的眉頭松了下來,我再一抬眼的功夫,那人已經(jīng)著好夜行服不見了。此刻只剩下方才闖進屋內(nèi)略顯失措的人。

  是他,見到他憤怒,委屈,羞辱各種情緒同時涌向心頭,使我喉嚨一甜,一口血吐了出來。

  “你...騙我?!蔽乙е?,使勁從嘴縫中蹦出這幾個字,眼淚簌簌留下。

  望著衣帶不整蜷縮哭泣的我,卻看不出他任何一絲情緒。

  “藥不能胡食,你可懂?”他輕描淡寫地說道,絲毫不見方才闖入房門時的失態(tài)。

  “我...快...死了?”內(nèi)心已經(jīng)絕望的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男子目光一寒,“狼狽地死一次繼續(xù)活著,和體面地永遠死去你選哪種?”

  “我...”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全身已經(jīng)由灼熱轉(zhuǎn)為劇烈的疼痛,“活...著...”說完我便昏了過去。

  白衣男子一把將褥子扯開為眼前這個有些可恨女子裹了個嚴(yán)實,然后將整個人抬起,運輕功走窗戶來到一個較偏遠的樹林里。白衣男子瞟了一眼褥子中昏迷的人身體已經(jīng)開始抽搐著打顫。他俯下身去打坐,運功將一股寒冷的內(nèi)息源源不斷的向雪葺體內(nèi)輸送。

  “主上...”方才的黑衣蒙面男子不知什么時候再次出現(xiàn)。他有些擔(dān)憂的開口想要制止男子的行為。

  “離開,我有分寸。”男子面色發(fā)白,額頭已經(jīng)開始岑岑向外出汗。

  “可是您的時間...”黑衣男子有些焦急的說道。

  “滾?!蹦凶硬荒蜔┑姆餍洌疽鈱傧滤偎匐x去。黑衣男子只好悶聲消失在樹林里。

  “你醒了?!?p>  感覺有人在狠狠地掐我的人中。此時我身體好像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灼熱的感覺。是那個白衣男子救了我么。見我已經(jīng)蘇醒,男子松了一口氣。

  “謝公子救命之恩。”我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打算向他行禮道謝。

  “不必,姑娘的毒只是暫時被在下的內(nèi)功所壓制,如不及時解毒,隨時有性命之憂?!彼耘f盤腿坐在地上似乎并沒有起身的打算。

  我心中一驚,還是逃不過一死嗎?“請問公子,小女子的毒可否能解?”他緩緩閉上雙目,悠悠說道:“姑娘所食之藥乃至陽屬性身染急癥之人服下可以毒攻毒,無病之人服下便是極強的媚藥,若不及時...”他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繼續(xù)說道:“若不及時解毒,便會七竅流血而亡?!?p>  所以剛才那身著夜行服的男子是打算為我解毒?這樣想著心中有些愧疚,自己似乎誤會了那人,以為他是個登徒浪子。可我現(xiàn)在毒只是被內(nèi)功壓制隨時還會再犯,命還依舊懸著。我有些羞愧地俯首,戚戚問道:“除了那方法...可還有其他辦法,還有公子之前所言‘死一次再活著’是何意?”

  “醉生夢死一次然后活下來?!彼牒现p眼。一瞬間目光凝視在我的身上,帶著魅惑的聲音說道。

  我被嚇得后退了一步,“公子您說笑了,藥是您的,您一定還有其他的解毒方法?!贝丝痰奈矣行o助。

  “在下并沒有與姑娘玩笑,姑娘先是不信在下,誤食了藥。又冤枉在下為姑娘投了毒,這名貴地治病的藥在姑娘身上便成了魅惑之藥,只能以此方式解毒是上天對姑娘的懲罰,在下又怎能背棄上天的意思?若姑娘不嫌棄,在下倒是可以委屈一下自己親自幫姑娘解毒。”

  “......委屈?你委屈我還委屈呢!你可曾講清這藥有幾顆,如何服,一次用藥幾何?是否有后遺?阿娘她待我視如己出,她若走了我該如何去活?如何!”我已經(jīng)接近奔潰的邊緣,心口還是隱隱作痛。

  “那依姑娘所言倒是在下的疏忽了,那好,在下愿為此事負責(zé)為姑娘解毒。只是冒昧詢問姑娘,稚兒尚知不可亂食藥材,為何姑娘不知?還是在下取劍架在姑娘脖子上迫使姑娘服的此藥?”他站起身來不慌不忙地為自己辯解道。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突然想起,糟了!方才我那一聲尖叫怕是會吵醒病重的阿娘,她若起身尋我不見,會著急病越發(fā)嚴(yán)重,既然這藥有用我的毒又暫時不會死,那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快將這藥給阿娘服下。我轉(zhuǎn)身便要回去,白衣男子攔住了我的去路,道:“怎么?打算回去交代后事么?呵~要守貞不要守命?”

  “剛剛那聲尖叫,阿娘醒來找不到我病會為我心憂病變重,公子之恩小女子感激不盡,之前之事是小女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此時我若再不回去將此藥給阿娘服下,便是來不及了?!蔽蚁虬滓履凶由钌钚辛艘欢Y表示感謝,然后快步想要離開。

  “在下來這客棧之前就已經(jīng)用迷藥使客棧之內(nèi)的人安靜歇息了,不過姑娘方才的聲音確實是有些聒噪?!彼毬曊{(diào)笑道。

  “鐸,將這藥給那客棧唯一的婦人服下?!痹捯魟偮浞讲拍敲剐蟹拿擅婺凶釉僖淮纬霈F(xiàn)在我的面前,原來這人是他的屬下。

  “是?!毖院喴赓W,他仿佛沒有看到我的存在。應(yīng)承后便再一次消失了。

  “謝謝。”見到這人,我尷尬地收回了腳步,想起方才在房間的那一幕臉不由發(fā)熱起來有些不自在。

  這一幕并沒有逃過白衣男子的眼睛,“他叫鐸,喜歡的話在下可以命他幫姑娘解毒?!?p>  我掖了掖裙擺,指尖扎的掌心有些疼,“公子曾說過不太喜歡強求別人。”

  “哦?姑娘是在說在下強人所難了?那可是又冤枉在下了,鐸乃我的手下,就算是命他立即去死,服從我的命令也是他的職責(zé)所在,何況如此?況且此事他有拒絕的權(quán)利,但之前他選擇了服從,我想若是當(dāng)下亦是如此。比起此事我更好奇的是姑娘的抉擇,是在下還是鐸?嗯?”他漫不經(jīng)心的盤玩著拇指的白玉扳指,仿佛于他而言我的回答并不重要。

  “三天,三天能堅持嗎?”我閉上雙眼,淚從我眼角劃落下來。

  “只有一天。”他似乎沒有預(yù)料到我會如此說,顯得有些錯愕,又接著道:“你不解毒?”

  “不解了,阿娘這一生不肯改嫁不曾有過自己的孩子,她為我付出的太多了。阿娘有自己的日子,也許沒了我這負累,阿娘會過得更好。”這樣想著,我有些釋然的認命了,轉(zhuǎn)過頭來沖著男子笑了笑。

  男子看著眼前的人,只感覺左胸口有些悶,她身高不過四尺有些枯瘦,粉白的面頰棱角分明,淡粉色的裙在隨風(fēng)擺著,小小的身體在微涼的風(fēng)中略顯單薄。初見她滿身泥濘呆坐在地上淋雨,再見她中毒面色潮紅衣衫不整,以為她膽小如鼠,惜命如金,卻不曾想方才那一番話竟讓自己多年未曾感到跳動的心略微悸動。

  可惜,認識自己,這姑娘平靜的路算是走盡了。

  “在下還有一法子可解此毒,只是姑娘可能要吃些苦頭,心智若是不堅,也可能在解毒的過程之中死去,姑娘可愿一試?”

  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如此認真的說,“我...”

  “主上,事已辦妥。”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鐸已從阿娘的客?;貋砉蛟诎滓履凶用媲皬?fù)命。

  “阿娘好了?”我有些驚喜的走向鐸想要向他道謝,他靈巧的躲遠。

  “知道了。“白衣男子打斷道。

  又頓了頓對我道:“鐸不喜別人近身?!甭牭酱嗽挼奈宜坪醺杏X跪在地上的男人抽了抽嘴角。

  “鐸,告訴這位姑娘那婦人的狀況?!卑滓履凶佑行┰甑奶飨蜻h方。

  “在熟睡,三日之內(nèi)便可下地。”說完便像座冰山似的一動不動跪在原地。

  “如此便好,勞煩鐸公子了?!蔽蚁蛩饕颈硎靖兄x,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鐸仍舊紋絲未動,

  “下去吧?!卑滓履凶诱f道。

  我深深嘆了口氣,阿娘的病會好,說道:“公子說的他法,我愿一試,勞煩公子告知方法?!?p>  將要離開的鐸不禁回首一撇,目光透著一絲不解。只是一瞬便又運作輕功消失了。

  “你隨我來。”他用輕功將我?guī)У揭粋€山洞里,山洞里面只有一池水,池水寒氣逼人,他望著平靜的池水開口道:“還記得姑娘與在下的三日之約嗎?”

  我點了點頭,“做好告別的準(zhǔn)備,三日之后將最珍貴的首飾掛在梧桐樹之上便會有人收去接我。經(jīng)歷此番我若能活下來,愿告別從前,為公子做事以此償還公子恩情?!?p>  “呵...現(xiàn)在倒是不怕了。此事不急,當(dāng)務(wù)之急是解了姑娘的魅毒,其次,如今你我亦不算是生人了罷?客套之言不必再說,在下顧遷,字予琛,姑娘可喚我顧予琛?!?p>  我同樣望向這一池寒水,心中想著:莫不是讓我下去這池水之中才能解毒吧...一時分了神,忘記了回答他所說之言。

  “姑娘的芳名?”顧予琛將手伸在我面前擺了擺,我回過神來,“小女子方才失態(tài)還望顧公子海涵,小女子名喚雪葺,下雪的雪,修葺的葺,不知顧公子所說的他法到底是什么?”

  “原來姑娘有聽在下所言。雪葺...好名字。方法也不難?!彼赶蚰且怀睾?,“下去泡上兩天兩夜毒便解了。”

  果然...

  望著我有些不情愿的臉,他又玩味地說道:“雪葺姑娘也可以選擇在下為你解毒。”

  這是赤裸裸的看不起人,不就是沐個寒水么?誰怕誰?想到這我一步一步邁向寒池,一面感受著腳下刺骨的池水越漫越深,一面逞強的說道:“我會選擇鐸?!蔽視x擇鐸,就是要氣煞你。

  沒料到他并未生氣,反而嬉笑道:“鐸,他選你。”

  一抹黑影閃過,他又如鬼魅一般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這里。

  “主上?!辫I的眼里閃過一絲殺氣,似乎對我此時提及他感到十分不滿。

  “呵~呵呵呵~”我笑的有些諂媚,“不用了不用了,鐸大哥您忙,小女子只是一句玩笑?!闭f罷也顧不上寒水刺骨的冰涼,將整個人沒在了水里。...才與這人結(jié)識了幾日,神仙知道我方才說了什么...真是近朱者赤近“浮“者黑。

  “哈哈哈...鐸,比起我來她似乎更怕你呢?!邦櫽梃〈笮χf道。心中有些卻有絲道不明的感覺。

  “...”鐸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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