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死斗
長久的沉默后，一道難以壓制的痛苦聲響起。
“你這家伙……你這家伙……你竟敢把我們的忠誠——還有希望都……給……給……完全糟蹋了——!”
依舊是那個呵斥亞絲娜的男人，當此時的他眼中滿是痛苦與難以置信，信仰的崩塌，以及殘酷的事實，都讓他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他握緊手里的巨大斧槍，一邊怒吼著一邊沖了出去。
“沒有太大價值的家伙，就不要來干擾我們！”茅場晶彥皺了皺眉，從口中說出的話語沒有一絲的溫度，就如同冰冷的金屬。
他左手輕輕一揮，結果男人身體馬上就在空中停了下來，并掉落在地面發(fā)出巨大聲響。
“這是......麻痹？”在桐人的視界里，那個意圖襲擊茅場晶彥的玩家HP條上，正閃爍著綠色的框線。
他立刻確認周遭玩家的情況，發(fā)現(xiàn)整個大廳里，除了自己、亞絲娜和茅場晶彥三個人之外，其他人都以不自然的姿勢倒在地上發(fā)出呻吟。
“你想干什么，殺光我們滅口嗎？”桐人心情沉重的擺出了戰(zhàn)斗姿態(tài)，盡管知道在擁有管理權限的茅場晶彥面前，這樣的舉動甚至沒有絲毫的意義。
鮮紅的圣騎士微笑著搖了搖頭，“當然不會，雖然他們的價值因為愚蠢而大打折扣，但還算是不錯的實驗品?！?p> “你說，實驗品？”看著眼前的男人，如此平靜的將他人視為玩物，憤怒的火焰自桐人心中升起，為什么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無情的家伙？
“看來連你也無法理解我?！笨粗┤嗽厩逍愕哪樕希呀?jīng)因憤怒而略顯猙獰，茅場晶彥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但隨即再次恢復了平靜。
“不過這也不奇怪，雖然在SAO里經(jīng)歷了這么長的時光，但你畢竟還沒真正走入社會，還無法體會的那么深刻，或許到那時，你才會明白......”
說到這，茅場晶彥若有所思的轉過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亞絲娜，“你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是陸明嗎？”
“不錯。”亞絲娜毫不猶豫的點頭承認，“像你這樣的人，只憑言語是無法讓你動搖的，還是用實際行動來勸服你。”
曾經(jīng)的她也抱有過幻想，奢求著有一天，茅場晶彥會突然醒悟，將所有人釋放出去，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剛剛對方的表現(xiàn)，讓她徹底的明白了自己的天真。
“實際行動來‘勸服’？哈哈哈哈......這的確是他做事的風格，比起無意義的談話，更喜歡直接動手。”茅場晶彥笑著開口，“他到現(xiàn)在還沒有出現(xiàn)，想必還需要一點時間，既然這樣的話......”
說到這，他再度拔出武器，向后退了幾步，“作為獎賞，我給你們兩個一次挑戰(zhàn)我的機會。”
亞絲娜默默的抽出細劍，正欲上前，卻被桐人阻止。
“亞絲娜，交給我吧。”
“可是......”
“我要為【月夜的黑貓團】死去的同伴們報仇，只是玩家之間的PK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輸?shù)?！”桐人斬金截鐵的開口道，這同樣是對茅場晶彥所說的話。
“呵呵呵呵，你放心吧，我會取消【不死屬性】，和你公平的一戰(zhàn)整個人。”茅場晶彥抬起巨大的十字盾，將身形隱藏在后方。
桐人深吸了一口氣，意識迅速冷靜下來，‘幸，抱歉了......’這種想法像泡沫般在腦里浮現(xiàn)，接著飛散而去后，他的心便被戰(zhàn)斗本能所籠罩，開始變得像刀鋒一樣銳利，看著那陰影下平靜的面容，緩緩擺出了起手式。
老實說，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勝算。
但從茅場晶彥剛才的說話內(nèi)容來判斷，對方應該是準備只用【神圣劍】能力，否則就根本談不上是挑戰(zhàn)了。
但保險起見，最好在趁他還沒有使用特殊能力之前，盡快決定勝負，才能有存活下來的機會。
無形的氣勢在空中相撞，肅殺的氣息讓空氣都為之震動。
這已經(jīng)不是游戲中一般意義上的對決了，而是拼上性命而展開的殺人戰(zhàn)斗。
“殺了你！”
這是桐人第一次有著如此強烈的殺意，他嘴里銳利地呼出一口氣，同時腳下用力，整個身子快速的飛躍了出去。
不到十米的距離，在一瞬間就被跨越，戰(zhàn)斗的本能，讓桐人揮出了右手的長劍。
火花飛散，一瞬間照亮了兩人的臉龐，茅場晶彥用左手的盾輕松地抵擋了下來。
金屬互相碰撞的沖擊聲，像是宣告戰(zhàn)斗已經(jīng)開始的訊號般，無數(shù)的刀光劍影幾乎是同時迸發(fā)出來，帶動的強烈氣流在大殿中回旋。
因為茅場晶彥游戲設計者的身份，這是桐人所經(jīng)歷的最艱難的一戰(zhàn)。
他不敢借助系統(tǒng)的輔助來釋放劍技，只能憑借自身的戰(zhàn)斗本能，不斷揮動著雙手的武器，但憑借著加速到極限的知覺，讓雙臂輕松的超越了平時的攻擊速度，手中的武器甚至揮出了數(shù)道殘影。
快一點，再快一點！
看著對方以同樣令人咋舌的反應力，一次次將自己的攻擊擋住，并在他攻擊出現(xiàn)空隙的一瞬間，立刻施以雷霆般的反擊，而他卻只能憑借瞬間的反應能力來抵擋。
整個局面似乎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到極限了嗎？
抱著這樣的想法，桐人的目光本能的朝茅場晶彥望去，他希望能從對方的表情上看出點什么，來獲得戰(zhàn)斗下去的信心。
但茅場晶彥那黃銅色的雙眸一直相當冷淡，甚至連之前出現(xiàn)過一下子的人類感情，如今已經(jīng)完全消失無蹤了。
莫名的焦躁襲上了他的心頭。
“可惡，這樣的話……!”
桐人切換了自己的攻擊模式，使出二刀流最高級劍技【日蝕】。
就像日冕般朝全方位噴出的劍尖，以超高速連續(xù)二十七次攻擊向茅場攻擊。
但茅場晶彥的表情也是在這一刻有了變化，一絲淡淡的笑容出現(xiàn)在了嘴角，那是即將獲得勝利的表情。
這一絲笑容就如同一盆冷水潑在了桐人的身上，讓他瞬間冷靜了下來，他竟然在最后一刻，不依靠自己的直覺而去尋求系統(tǒng)幫助。
但連續(xù)技的攻擊一旦開始就無法暫停，看著茅場晶彥熟練的移動著十字盾，輕松的擋住每一次攻擊，桐人的內(nèi)心徹底絕望，身體就如同被操縱的人偶，僵硬的在系統(tǒng)的控制下發(fā)動攻擊。
當?shù)诙邠舻淖髠韧淮堂辛耸侄苤行?，迸出一片火花時，桐人左手握的劍瞬間折斷。
“抱歉，幸......”
最后的念頭閃過，茅場晶彥的長劍高高地舉起，劍身進發(fā)出暗紅色光芒，向陷入僵直的他頭上降下。
“永別了，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