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王朝開國數(shù)百年,近來這百年國勢最盛,這與幾代趙家天子的勵精圖治和朝堂之上那些肱骨之臣的鞠躬盡瘁密不可分。
國力的鼎盛讓大虞皇帝對山上的那些視朝廷法度為無物的修道之人起了心思。
世人皆知山上的仙家門派動輒就是百年千年的底蘊(yùn),山河日變,王朝更替也不影響這些山上大宗大派的興盛不衰。
而這些龐然大物凌駕于皇權(quán)之上,“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趙氏皇帝無時無刻不想馬踏那些仙家宗門,收為己用。
廣陵江畔。
一隊玄甲騎軍護(hù)送著一輛看著普通的馬車正沿著江畔大堤緩緩向北而行。
為首騎軍統(tǒng)領(lǐng)高頭大馬,手持一桿銀色鐵槍,槍身雖呈銀色,槍頭卻是漆黑如墨,在陽光的照耀下隱隱泛起烏光,如果有早年大虞南線邊軍在此,一定會認(rèn)出這桿曾經(jīng)鐵槍名動南境的“杏花翎”。
景龍八年,皇帝陛下一紙詔書將武佑安調(diào)回京畿泰安城。任職兵部左侍郎,兼領(lǐng)御林軍右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
不過年僅三十做到這個位置,又深的皇帝陛下信任,可謂仕途坦蕩,他日出將入相不在話下。
這位英氣勃發(fā)的兵左侍郎親自披掛甲胄,護(hù)送之人可想而知,地位身份尊貴無比。
傍晚時分,這對八百人的玄甲騎兵行至一座山莊之外。
武佑安勒馬反身,來到那輛馬車前,下馬躬身抱拳道:“公主殿下,落葉山莊已至?!?p> 馬車掀開珠簾,走下一位宮裝婦人,未過三十,年輕美貌。一身華貴氣息風(fēng)姿綽約。
這位大虞王朝的長公主殿下名叫趙楠,是皇帝陛下對其極為倚重。
趙楠雖是一朝公主,卻也是云癸宗祖師堂的入室弟子。從小發(fā)現(xiàn)天資極好便被送入云癸宗修道,二十歲那年在云癸宗老祖的撮合下更是嫁給了云癸宗少宗主。
夫妻二人神仙眷侶,天作之合。
云癸宗原本就實(shí)力強(qiáng)悍,有了這層關(guān)系在大虞王朝內(nèi)更是水漲船高。
趙楠在武佑安的帶領(lǐng)下來到落葉山莊的正門前。
此刻落葉山莊的正門大開,數(shù)位衣服華貴的中年男子已在門外恭候。
站在最前面的身穿一件白色金底邊的儒衫長袍。腰間掛著一個刻有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幾個大字的白玉印章。
中年男子見到公主趙楠后就要下跪行禮,卻被趙楠一把拖住。
“葉叔叔,您是自家人,當(dāng)年又和父皇患難與共,今日要是給我這個晚輩行此大禮豈不是折煞楠楠?!?p> 這個中年男子是落葉山莊的莊主,名叫葉仁騰,別看一副儒生打扮,卻是個中五境的修士,大虞密檔中山水抵報上可是清清楚楚寫著“葉仁騰三十歲時,以儒道轉(zhuǎn)霸道,四十歲時已入金丹境,五十歲時破元嬰,勢如破竹,氣如斗牛,有望躋身上五境,勘破生死關(guān),成就陸地神仙。
至于當(dāng)初又為何由儒道轉(zhuǎn)霸道不得而知,想必也是有不能對人言的心酸苦楚。
葉仁騰拱手抱拳道:“尊卑不可廢,殿下身份尊貴,萬金之軀,亦是未來云癸宗的宗主婦人,豈可怠慢。”
葉楠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說道:“今日前來只是以侄女身份敘舊,葉叔叔還請隨意。”
葉仁騰與另一山莊之人對視一眼,登門做客,卻讓主人家隨意。葉仁騰也并不相信趙楠此行并無目的,僅僅只為敘舊前來。
既然對方不點(diǎn)破,葉仁騰也不說破。
領(lǐng)著一行人返回上莊之內(nèi)。
八百玄甲騎軍裝外駐扎,隨行的只有身為兵部左侍郎的武佑安,和一個一直不曾言語的宮內(nèi)老嬤嬤。
走到府門前,趙楠駐足停留,看著頭頂上梨花木制成的牌匾,“落葉山莊”四個大字蒼勁有力,提筆和落比之間飽含凌冽氣勢。
趙楠扭頭對葉仁騰說:“常聽父皇提起,葉叔叔的才學(xué)經(jīng)天緯地,如入仕途,必是濟(jì)世能臣,若做學(xué)問,可比儒家三圣。”
葉仁騰笑道:“皇帝陛下謬贊了,葉某只是山野之人,大徹大悟十年,棄儒轉(zhuǎn)霸,只為一拳打出一個天地清明,一拳打出一個舉世無雙?!?p> 趙楠一邊往里走,笑道:“天地清明,舉世無雙。葉叔叔楠楠會在這里多打擾幾天,希望不要嫌叨嘮!”
……
偃鈺樓。
環(huán)境別致的小院。
穆白與唐印天對坐,沒過一會,幾個身材妖嬈的侍女捧著精致小菜酒水陸續(xù)上桌。
唐印天小聲問道:“咱們來此不是為了溫老頭的事嗎?怎么反而來這喝上了?!?p> 穆白給自己倒了一壺酒,端起酒杯輕輕泯了一口,說道:“你沒發(fā)現(xiàn)么?這老板娘猜到我們要來,特意等候,我想溫老的失蹤與她脫不了干系,既然她愿意等我們上門,代表溫老目前沒事,也還有談的余地?!?p> 唐印天聽這么一說頓時明白,“恐怕我們剛?cè)脒@金陵城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只是為何?因?yàn)槟阄??不?yīng)該呀,劍器回廊的爪子也伸不那么長。”
穆白心中暗自思忖,“問題應(yīng)該出在這個溫老一行人的身上?!?p> 沒過多久,那個美貌婦人也進(jìn)了院子,婦人在兩人身邊坐下,自己主動倒了杯酒,便對二人開門見山的說到:“麻煩二位公子回去轉(zhuǎn)告溫丫頭,好好考慮我之前的提議,她自會明白,人我會放回去,只是下次請來的時候我就不知道還是不是全胳膊全腿了,他溫老頭死則死矣,那個溫小公子可是個讀書種子,也是他溫家未來一甲子的希望,要是折在這別國他鄉(xiāng),嘿嘿,溫丫頭想必也不愿意做她溫家的千古罪人吧!”
穆白與唐印天兩人面面相覷,看來這個老板娘與溫家那些人是舊識,既然這老板娘愿意放人,兩人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話一定帶到,還請老板娘說到做到。”
美貌婦人打量了穆白一眼,笑了笑,退出小院。
二人就此返回客棧。
偃鈺樓到客棧之間必經(jīng)金陵城中最繁華的一條大街。
朱雀大街。
穆白和唐印天兩人剛走進(jìn)朱雀大街就被幾人攔住了去路。
原因無他,在穆白這幫人進(jìn)城之時便已經(jīng)被盯上了。
一個臉上刻有刀疤,長相平凡的中年男子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男子看著穆白二人,咧嘴一笑:“我家工資想請兩位過府一敘。”
看著此人的樣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穆白果斷拒絕。
刀疤男子也不惱怒,從后背抽出一把斷刀,刀身大約只有一尺半,斷口卻很整齊,相比是被某件神兵利器砍斷。
男子一腳踏出,氣勢提升到極致。盡管如此男子并無殺人之意,只是將斷刀反手,以刀柄直擊穆白面門。
盡管早有準(zhǔn)備,但刀疤男子那身法快的有些讓穆白咋舌。
轉(zhuǎn)瞬即至。
穆白不退反進(jìn),一拳遞出。
“轟!”
兩人周遭罡風(fēng)嚯嚯,呼呼作響。
“砰!”
各退三步,此刻穆白的拳頭上不斷有鮮血溢出。
龍宮的那部殘缺拳法穆白只修成了前兩勢,雖說只是古法殘篇,而穆白也才僅僅勉強(qiáng)算是個二境的武夫,不過打出的這一拳威力卻也不容小覷,幾乎接近二境巔峰的一拳。
刀疤男子不禁多打量了面前的這個面前人。
自己剛才的那一擊究竟有多重自己心里清楚,原本是想著直接重傷這小子后再帶他回公子那里復(fù)命,未曾想著小子的拳頭這么硬,震的他胳膊都有些酥麻。
同行的幾個年輕武夫見刀疤男并未討到什么便宜,便出言譏諷道:“呦,某人還說什么只要他想,必定一擊必殺??粗鴺幼硬粫且粨羝\浟税??”
聞言周圍幾個頓時哈哈大笑。
“左老三,你那斷刀疲軟了沒事,反正也你見你真的用過,你那腿可別也疲軟了,不然公子爺帶你去勾欄的時候可就站在姑娘的床頭光顧著嘆息了!”
“哈哈哈!”
刀疤男子眼神凌冽,惡狠狠的瞪了眼那幾個瞎起哄嘴里也不干凈的年輕武夫。
幾人頓時閉上了嘴巴,不過眼神并不懼意,滿是戲謔。
刀疤男子名叫左老三,在金陵盧家待了有快兩年的,至于從何處來,經(jīng)歷過什么不得而知。
只知道帶著一柄斷刀,行事風(fēng)格孤僻,不過也卻有幾分能耐,故而盧家家主將他指派于盧家少主供其差遣,不過很可惜,似乎這位盧公子也不太喜歡他,所以基本上屬于,用著他才會想起的角色。
刀疤男子左老三輕喝一聲,疾馳而來,手中斷刀青光乍現(xiàn)。
凌空躍起,雙手臥刀劈向穆白。
此刻穆白的右拳依然滴血不止,不過也顧不得那么多,生死之戰(zhàn),唐印天此刻完全幫不上忙,只能防備著那些隨行而來的年輕武夫的偷襲暗算。
穆白依然還是一拳遞出“虎嘯聚山林式”猶如猛虎下山,聚氣成林,將氣勢提到最盛,心中默念吞天功法,拳風(fēng)呼嘯。原本血肉的臂膀如同附上一層金色鎧甲。
只聽一聲“砰”響,刀疤男子發(fā)一聲沉悶的低吼。
“喝!”
手中力道加大,完全以不計自身的安危,刀勢連綿不絕,刀意氣勢更盛,誓不取對方項上人頭絕不罷休。
此刻穆白苦苦支撐,并有頹敗的跡象。
“噗!”
險象環(huán)生,左老三刀背拍中穆白小腹,后退數(shù)十米,下腹突然鉆心的痛讓穆白有些喘不過氣來,并且嘴角有血水緩緩溢出。
穆白強(qiáng)行咽下嘴里的血水,擦了擦嘴角,然后咧嘴一笑。
看到這,一邊正戒備的唐印天心中忍不住腹誹,“大兄弟這是腦袋被打壞了麼?都這樣還能笑的出來?!?p> 可惜唐印天需要防備別人偷襲,實(shí)在無法分心救援。
更要命的是,此刻一個黑衣老者突然出現(xiàn)在那撥年輕武夫身側(cè),幾人對其恭敬有加,看這老者舉手投足之間也不像是個尋常之輩。
穆白一抹嘴角的血跡,換了口氣。盯著左老三手里的那柄斷刀,然后緩緩重后背抽出那柄地宮帶出的青銅劍,緩緩說道:“我有一劍,學(xué)自人皇初祖,劍意雖不全,劍式雖不足,只得其形,未得得其意,請賜教?!?p> 只見穆白祭起手中的長劍,將氣府內(nèi)的靈氣注入青銅劍之中。
下一刻,青銅劍青光大現(xiàn),劍氣縈繞。
左老三神情凝重,握了握手中的那柄名叫“形骸”的斷刀,刀身震顫,刀意絕強(qiáng)。
穆白以自身氣機(jī)控制青銅劍懸空而立,騰出手來掐出一個劍訣。
“唰!”
懸空的青銅劍以一化三,以三化六。
穆白暴喝一聲:“破!”
六把青銅劍如有靈性,唰唰飛向左老三。
劍未至,勢已至。
六道青色劍氣勢如破竹,猶如一匹奔騰的駿馬撞入戰(zhàn)陣之中,所到之處,大開大合,殺力無邊。
左老三手起斷刀,后退半步,雙手緊握刀柄,一刀劈出,無數(shù)刀影齊現(xiàn),與那六道青芒撞到一起。
“咔嚓!”
刀影如同裂鏡,出現(xiàn)一道道裂痕,連在一起更想是個巨大的蜘蛛網(wǎng)。
“咣當(dāng)!”
刀影崩碎,嘩嘩落下,一陣打碎瓷片的聲響。
左老三突然面露難色,喉嚨微動。
“噗!”
一口精血噴出,斷刀飲血,刀意更日強(qiáng)。
左老三以單臂之力,狠劈那六道劍芒。眼神狠戾,動作決絕,不求勝負(fù),只求生死一般。
“轟!”
飛劍與斷刀相撞,青光與黑光交替閃爍了兩下,隨即二人倒飛出去。
穆白一邊后側(cè),一邊吐出一口淤血。倒地不起,呼吸陣痛不止。
而那個左老三也好不到哪里去,躺在地上動彈一下,便爬不起來。
正當(dāng)穆白強(qiáng)忍劇痛,此刻那個黑衣老走緩緩走了過來,“小兄弟劍訣精妙,卻后勁不足,無力發(fā)揮劍訣威力,不如你開個價,我愿意出高價買下你這部劍訣,如何??!?p> 此劍訣是穆白在帝陵山的地宮里仙音所授。
世上本有人皇太一的六部最強(qiáng)劍訣,每部只有一式,仙音得其三,那次地宮中,仙音將這三部劍訣傳授給穆白作為壓箱底保命后手。
不過穆白雖學(xué)會這前三部劍訣,但是受境界所限,只能勉強(qiáng)使用出第一部劍訣的殘缺版,與原本該有的劍勢有天壤之別。
即便這樣,幾乎是抽干了穆白氣府內(nèi)所有的靈氣,此刻別說繼續(xù)廝殺,就是站起來都很費(fèi)力。
黑衣老者見穆白不說話心中思量,“這小子看上去初出茅廬,沒什么江湖經(jīng)驗(yàn),心倒是挺貪的。也罷!有什么要求先答應(yīng)你,就看你到時候有沒有命拿了?!?p> 黑衣老者從腰間懸掛的方寸物,一枚黃白玉佩中變化出一本泛黃古籍。
老者笑道:“此乃別洲某個仙家府邸流落世間的的一部古卷,上面詳細(xì)記載了劍修如何煉化本命飛劍的既要精髓,我看小兄弟會使劍訣想必也是個劍修,不如以此作為贈禮,你以為如何!”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老頭雖是對方的人,但是至少看起來和和善善,此刻能夠全身而退自然是最好的。
“多謝前輩美意,只是這劍訣是師傅所授,未經(jīng)同意不敢教于他人,還請前輩見諒?!蹦掳状丝桃呀?jīng)起身,恭敬回禮道。
黑衣老者眼睛瞇成一條縫,手指微動,輕輕擺弄了下身上的黑袍衣角。
老者周圍的幾個年輕武夫頓時發(fā)怒,老供奉愿意要你的那個什么狗屁劍訣是看的起你,你還推三阻四,藏藏掖掖的。
“小子,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以為是個隨便什么物件都是我們這位老神仙都能看的上的嗎?識相點(diǎn)快交出來,別逼我們動手,到時候可就沒這么客氣了?!?p> 黑衣老者聽著身邊的幾個年輕小輩的言語大為受用,看這幾個家伙越發(fā)順眼了。
唐印天見這幾個家伙圍在黑衣老色身邊諂媚的嘴臉忍不住吐槽:“欺軟怕硬的東西,買賣憑自愿,你們還強(qiáng)買強(qiáng)賣不成?!?p> 幾個盧家的年輕武夫撇了眼唐印天一臉不屑道:“你去打聽打聽,我們盧家在金陵城是什么臉面,什么地位!今天不但要你交出老神仙要的東西,還得跟我們回去向我家公子爺賠罪,說不定我家公子心情好,打你一頓就給你放了。”
穆白淡淡的說到:“那要是你們家公子心情不好又當(dāng)如何?”
“心情不好?”一個年輕武夫陰桀桀的笑道:“那就不好講了,卻胳膊少腿也說不定呦!”
看著這些人的嘴臉,穆白搖了搖頭,果然在哪里都有欺凌弱小的紈绔和咬人的狗腿子奴才。
“怎么樣?你倆是乖乖束手就擒呢,還是我們打到你束手就擒?”
穆白朝唐印天使了一個眼神,唐印天心中了然,中氣十足的大聲道:“大丈夫自當(dāng)頂天立地,今天讓你們見識下我?guī)X南天刀門的刀法?!?p> 穆白則轉(zhuǎn)身向后一腳彈出數(shù)丈,只留下一句言語,“立什么地,還不快跑,和這幫狗腿子講什么英雄氣概,明顯我倆吃虧好不好!”
唐印天愣住了。
幾個年輕武夫也愣住了。
黑衣老者也愣住了。
就是那個先前與穆白交手的斷刀客左老三也一臉呆滯,這還是剛才那個與自己交手不畏生死的年輕人嗎?
反應(yīng)過來的唐印天把腿就跑,嘴臉嚎叫:“穆老弟,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其實(shí)臨陣脫逃也非穆白所愿,只是自己的身體情況實(shí)在是不允許再戰(zhàn),此刻氣府靈氣枯竭,那一式劍訣幾乎抽干了穆白氣府內(nèi)所有的靈氣,便是現(xiàn)在跑路都有些力不從心。
況且那個后來的黑衣老者明顯不簡單,看他腰間懸掛的那個玉佩想必就是山上人用的方寸物了。
十有八九此人是的練氣士,境界尚不可知,想必不會太低,此刻交手,恐怕兇多吉少!
穆白在朱雀大街上飛奔如劍,手中緊緊握著一道黃紙符箓,那是之前在清河縣買來的一張縮地符,雖然這張符箓品級最低,效果一般,也最普通,甚至連名字都沒有,但是此刻無疑是最合適的逃跑利器了。
穆白考慮了再三還是放棄了使用這張符箓的打算,他實(shí)在是做不到留下唐印天一人獨(dú)自面對那些個追來的“狗腿子”。
留在此時,穆白身邊一陣陰風(fēng)刮過。
穆白心中一墜!
暗道:“糟糕!”
果然,身后一道陰森的言語傳來,“年輕人,這么著急去往哪里呀!”
黑衣老者此刻已經(jīng)來到穆白身側(cè),一掌遞出,穆白以殘缺拳意抵擋。
“轟!”
穆白倒飛出去,強(qiáng)忍那胳膊骨折的鉆心疼痛,借勢飛掠出去。
黑衣老者冷笑一聲,踏步而出,閑庭信步,猶如走在自家小院,隨意欣賞風(fēng)景一般。
“砰!”
穆白肚子被踹中,摔出數(shù)丈,疼的他蜷縮起身體,像是個收了傷的河蝦一般。
黑衣老者緩緩走近穆白,嘴角上揚(yáng),臉上笑容變得越發(fā)殘忍,嘴里還念念叨叨:“讓你不聽話,現(xiàn)在吃苦頭了吧,我要把你的魂魄抽出來,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讓我的噬魂蛇飽餐一頓?!?p> 穆白躺倒在地上,艱難的支撐起身子,又吐出一口血,胸口的疼痛告訴自己肋骨又?jǐn)嗔藘筛?p> 穆白感覺自己的意識漸漸越來越模糊,仿佛靈魂在飄蕩,在升起,恍惚間,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如從天降,在漆黑的夜晚,像是一盞明燈,點(diǎn)亮了整個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