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旁邊飲水機給薛鈺媛接了一杯溫水,喝下水之后薛鈺媛才察覺到自己喉嚨已經(jīng)完全干透了,有水潤過之后說話才不至于是啞的。
這時候薛鈺媛才看到沈澤洋的手,想起來自己做了什么,瞳孔一縮,緊張地問道:“你的手……”
沈澤洋立刻把手藏在了后背,不甚在意地說道:“沒關(guān)系的,明天就好了?!?p> 薛鈺媛可不會信這種鬼話,臉色就難看了起來,嚴(yán)肅地說道:“把手伸過來?!?p> “不用了吧?!鄙驖裳蟀咽植氐酶油竺媪?,干巴巴地說道。
但是薛鈺媛是誰啊,她向來都說一不二了,立刻就把臉給虎上了,語氣不容拒絕:“把手拿過來?!?p> 沒有辦法,沈澤洋只能把手伸了出來。
這是一張已經(jīng)傷痕累累的手了,傷口好了又添上欣賞,痂落了又長出新的疤,前前后后好幾次,已經(jīng)讓人看過之后沒有辦法心虛平靜了。
以前的傷都掉痂了,今天薛鈺媛咬過的地方還有血印,一看就知道是剛才用力過猛傷到了,而且看樣子還傷得很深。
“很疼吧。”薛鈺媛心疼的說道,因為小心翼翼,她的聲音都變得小聲了很多。
沈澤洋說話的聲音不由的也跟著柔了起來:“不疼的,真的,我說過的,你痛,我也跟著痛,不是假話?!?p> 這種時候還能促狹一下,薛鈺媛真的是要被氣笑了,有氣無力地在他身上砸了一下說道:“行了,將就著就在醫(yī)院,你去買點藥擦吧。”
沈澤洋不敢再讓薛鈺媛?lián)牧?,連忙說道:“等一下去大廳我就去買藥?!?p> 因為才做了化療,薛鈺媛現(xiàn)在連正常的行走都是問題,沈澤洋推著她去樓下買了傷藥之后便去了外面散步。
這幾天已經(jīng)冷起來了,但是外面還有很多病人在有綠化的地方散步,每天被關(guān)在病房里面,能夠在病房之外的地方走走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奢侈了,所以他們才不會管外面的天氣有多冷,多穿一點就好了。
找了個合適的地方,薛鈺媛接過了沈澤洋手中的藥,不管怎么說先給他上了藥再說。
薛鈺媛的動作很輕,完全不會讓沈澤洋感到疼痛,涼涼的藥膏涂在臉上,讓沈澤洋都沒忍住打了一個激靈。
察覺到他的反應(yīng)之后薛鈺媛的動作更加輕了。
二醫(yī)院是前幾年剛修建起來的,新修出來的醫(yī)院都會更加現(xiàn)代化,人性化,為了給病人一個良好的環(huán)境,醫(yī)院雖然占地面積不大,但是活動空間,綠化也算得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在這里轉(zhuǎn)悠,雖然比不上外面的景色,但是對于病人來說也算是不錯的了。
天公作美,今天運氣比較好,還出太陽了,如此一來在戶外待著也沒有那么難受,因為周圍都是病人,所以薛鈺媛在中間也不算是突兀的,轉(zhuǎn)了一圈之后沈澤洋把輪椅推在花臺旁邊,他則是直接就坐在了花臺上面。
“年紀(jì)大了就是不好,走兩步就覺得有些累了,讓我先休息一下?!弊诨ㄅ_上面一邊捶腿沈澤洋一邊抱怨說道,要說和薛鈺媛比起來誰更像婦女,應(yīng)該說是他比較像。
薛鈺媛苦笑不得,沈澤洋這人就像是天生的活力發(fā)動機一樣,都這么多年了,好像都沒有變過,做什么事情都興致勃勃興趣滿滿,精力更是不用說了,要說他年紀(jì)大了沒力氣,根本就不會有人信好嗎。
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薛鈺媛吐了一口氣說道:“過幾天就過年了呢,這幾天路上的人都少了,醫(yī)院的人也少了,大家應(yīng)該都回去過年了吧?!?p> 海市作為一線城市,本地的居民其實不多更多的還是來自于全國各地甚至于全球的人匯集于此,這樣的情況也使它在重大節(jié)日,比如春節(jié)中秋的時候人口大量的流逝,導(dǎo)致本市人口集聚減少,前兩年過年的時候甚至出現(xiàn)了空城的情況。
一說到過年沈澤洋也有些感慨:“是啊,感覺一轉(zhuǎn)眼的時間,我們都這么大了,小時候過年的時候挨打的景象好像就在眼前呢?!?p> “噗~”沒忍住,薛鈺媛笑了出來,“先說好啊,挨打的人是你,我從小到大可沒怎么挨過打的?!?p> 沈澤洋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但是一想又是這個道理,依著薛鈺媛的個性和她以前的成績,爸媽捧著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還挨打啊,倒是他,小時候成績也不好,還總是闖禍,挨打的次數(shù)不在少數(shù)。
見沈澤洋摸著后腦勺不好意思了,薛鈺媛突然說道:“明天去看一下媽吧,這么長時間,你是不是都沒有回去過了,不怪她對我這個兒媳婦不滿意?!?p> 沈澤洋沉默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沈澤洋帶上了沈瀚銘,對這個孫子羅女士可是不要太喜歡了,在孫子面前兒子簡直都可以忽略不計,沈澤洋知道羅女士還在生氣呢,但是帶上沈瀚銘的話再大的氣她都會忍著。
昨天晚上沈澤洋就對著沈瀚銘耳提面命,并且交代他把羅女士哄高興了是一個任務(wù),一定要完成好這個任務(wù),不然的話羅女士會不高興,薛鈺媛會不高興,他也會不高興,大家都會不高興。
沈瀚銘當(dāng)然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都不用沈澤洋多說,他自己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早上起來前往羅女士那邊走的路上沈澤洋都還在提醒沈瀚銘,讓他見到奶奶之后一定要乖巧討好,要是奶奶要說一些不好聽的話了,一定要第一時間把她攔住,沈澤洋很清楚,依著羅女士那暴躁的性子,自己是沒辦法攔住的,但是沈瀚銘一定可以,他就是沈澤洋的終極武器。
昨天晚上就念叨了一晚上了,今天還一直念叨念叨,沈瀚銘覺得自家老爸簡直比婆婆媽媽更加婆婆媽媽,,從出發(fā)到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念叨了十多分鐘了,沈瀚銘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沈瀚銘爆發(fā)了,對沈澤洋說道:“爸,你說的這些話昨天晚上已經(jīng)都說過了,我現(xiàn)在都可完完整整的背下來,所以真的不用你喋喋不休地一直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