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可我沒銀子
拆線的時候,周邊圍了一圈的人。
曦月手里把玩著手術刀,看著這群人,似笑非笑道,“你們都沒事干了,這么閑?”
她語氣悠閑散漫,聽在心里卻涼颼颼的,眾人忍不住齊齊后退一步。
曦月輕哼了一聲,感覺呼吸都通暢了些。
她對著那個曾經說要好好學醫(yī),治病救人的少年勾勾手,示意他過來。
那少年還挺怕她的,往后縮了縮。
這姑娘雖然在笑,但總覺得這笑容不達眼底。
倒是他身邊的許大夫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推了出去。
曦月瞥了他一眼,許大夫脊背挺直,目光直視,當做沒看見她戲謔的眼神。
嗤笑一聲,曦月大方地沒跟他計較。
看著這個還沒她高的孩子,問道,“叫什么名字?”
“許卿洛,少卿的卿,洛河水的洛?!彼m有些忐忑,但表現的還算大方。
談吐清晰,是個聰慧的。
曦月勾唇,“想跟我學醫(yī)嗎?”
許卿洛瞪大眼睛,沒反應過來。
“我很嚴厲,所有的東西我只教一遍,你不一定能學的會?!标卦掠值馈?p> “你……你真的愿意收我為徒?”許卿洛緊張地看著她,還不敢相信。
“看你資質,我對徒弟的要求很高很高。不過,你可以稱我為老師?!?p> 她的徒弟,資質即使超越不了自己,但也要和她差不多。
也是她要求太高,學生有好幾個了,徒弟倒是一個沒見著。
許卿洛立即點頭,神情激動。
旁邊的大夫學徒,看著他的眼神羨慕又嫉妒。
“今天我就教你拆線……”曦月握著手術刀,挑斷一根根打結好的線。
許卿洛打起十二分精神認真的聽著,努力的記在心里。
旁邊的人雖然站的沒那么近,但也聽著。
只是有些人聽了一會兒,忙別的去了。
曦月摘了手套,說,“下午吃完飯去找我,我給你拿幾本醫(yī)學的書,你先自己看一看?!?p> “是,老師?!痹S卿洛對她十分恭敬。
心里對她教授的醫(yī)術更加感興趣。
離開的時候,曦月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回過頭問道,“許老大夫,莫宸景說你有一種藥,可以控制我的病情,能借我看一看嗎?”
“那藥不是姑娘你的嗎?”許老大夫笑呵呵的,聞言還有些不解。
他的孫子能有醫(yī)術如此厲害的人教,以后前途無量?。?p> 他雖然羨慕,但不嫉妒。
誰叫那人是他孫子呢!
“我的?”她什么時候給過他藥了。
“是啊,我那天在地上撿的?!痹S老大夫笑著點頭。
“撿……撿的?”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接著她就見到許老大夫點了頭。
“那日我見地上散落了好些藥丸,就給收起來了。那么好的藥,我還踩碎了一粒。”
他還一臉的心疼。
曦月嘔的要吐血。
本打算好好謝謝他,但想到自己吃的是……
算了,她無法說出口。
想吐。
那藥可不僅掉在地上過,上面還有她的血。
“那藥姑娘還要嗎?”許老大夫還很不舍。
曦月一言難盡,心里郁悶地淚流滿面。
“那藥……不能用了,以后不要再給其他人吃了。你若想要,改天我給你幾粒?!彼袣鉄o力,跟朵烈陽下的嬌花一樣。
焉兒了......
許老大夫眼前一亮,“真的可以嗎?可……可我沒銀子?!?p> 他窘的臉紅。
這話說的真是太不要臉。
他也是窮了一輩子的。
大徒弟可是說過,這姑娘的藥貴的能分分鐘要命。
就那五千兩還不知道他死之前能不能還的上。
這要是還不上,他兒子、他孫子還得接著替他還。
曦月擺擺手,心累,“不用給銀子?!?p> 許老大夫心情瞬間飆升,臉上的皺褶都笑成了菊花。
出了醫(yī)帳,曦月心情不是很好,小臉臭成了醬油色。
正好迎面撞到過來的莫宸景。
“怎么了?”莫宸景見她臉色不好,急忙問道。
莫不是營里有人冒犯了她?
“沒什么?!标卦聞e扭的轉過臉,太丟面子了,她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她暗戳戳地把那點別扭的小心思藏在心里,問他,“怎么到醫(yī)帳來了?”
莫宸景見她不像是受了委屈,便沒再問?;卮鸬?,“過些天要有戰(zhàn)事,我來問一下這邊準備的怎么樣?!?p> 曦月點點頭,也沒多想,告訴他,“我明天要出去幾天,去山上采藥,順便給你帶一些。”
“你需要什么藥材可以找許老大夫,不用上山。”莫宸景道。
“軍營的藥材都是些治療外傷的,我不需要。我要的藥材有些非常的稀有,所以打算去山上碰碰運氣,如果沒有的話,還需要你動用人脈幫我了?!标卦滦ξ?,沒半點不好意思。
莫宸景點頭應了,心情還挺愉悅,“我讓暗一跟著你,讓他給你拿東西?!?p> 曦月手腕上的鐲子就是個空間陣法,根本不用人拿東西。
不過,他們是朋友,這是朋友的關心,可以不用拒絕。
于是,欣然點頭答應。
兩人說好,曦月望著他進了營帳,自己四處溜噠,放放風。
那邊,莫宸景進了醫(yī)帳并沒有先去找許老大夫,而是先去找了何二狗。
何二狗除了遠遠見過王爺,還是第一次距離自己的偶像這么近。所以,就算身上的麻藥勁還沒過,他還是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展示給王爺最好的精神面貌。
莫宸景按著他沒讓人起,問了幾句他的傷勢后,便提出想看一下他的傷。
何二狗哪里會不愿意,就算是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眼睛眨兩下也是絕對會跳的。
動作麻利的解了衣服,就露出胸膛上的傷疤。
長長的一條,泛著紅,已經長出了新肉。
莫宸景的注意不在他的傷疤怎么樣,看著他傷疤兩旁的針線縫合痕跡,笑了。
果然如他所料,和他曾經的身上的傷疤一樣。
何二狗不明白王爺看著自己身上的傷疤笑什么,但依舊脊背挺拔,就像個等待檢閱的小兵。
莫宸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休息?!?p> “是,王爺!”何二狗聲音高亢。
莫宸景又說了兩句,很快就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和煦了不少。
不少人見了,都以為他在替何二狗傷情恢復高興,一個個感動的不行,對他是越發(fā)的尊敬。于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就這么產生了。
翌日一早,曦月換了一身簡裝,輕裝上陣。
一出門,就撞見一團黑。
曦月見過他,就是那日到伙房請她的黑衣人。
“你就是暗一?”
“是,暗一見過姑娘?!卑狄唤袢栈禐槊鳎€特意配了把劍。
見到他,曦月想起了寒星訓練出來的護衛(wèi),一樣的氣息內斂,沉默寡言,就是掉進人群里都不會激起一點浪花來。
明明臉都長得還不錯。
“走吧,我們進山?!?p> “姑娘不帶東西嗎?”暗一見她兩手空空,便問道。
曦月在前面走著,“都帶好了。”
暗一在她身后,將她身上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掃了個遍,沒見一點東西。
難道姑娘是個藏東西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