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沒反應(yīng)過來,問:“什么?”
禹洛又問:“你和花辭樹是什么關(guān)系?”
敖明一時間也沒跟上禹洛的思路,于是問禹洛:“你知道了什么?”
禹洛道:“這院子之所以一直這么寧靜,是因為我在這里布下了屏蔽妖的結(jié)界,妖不可能出入自如。喬思剛來的時候,我取消了結(jié)界,而這幾天我不在,我便重新設(shè)下了?!?p> 敖明這才想起來,因為他在已經(jīng)習(xí)慣周圍有結(jié)界,習(xí)慣到幾乎忘了。這樣說來,如果喬思是妖,那在禹洛不在的這幾天里,喬思早該有異常了。
而喬思也明白了,原來禹洛一直提防她,也早就知道她在先前講的故事里摻了假。
喬思也不做多余的掩飾,笑問:“我昏倒那次,你在我身上查探到了什么?”
禹洛道:“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
他的眼神讓喬思突然感到了壓迫感,喬思一瞬間產(chǎn)生了想要逃跑的沖動。但她估摸了一下形勢,她覺得自己沒辦法以一敵二,逃跑是跑不成的。于是她試探著講了一部分實話道:“我的確不是個地地道道的妖,我只有身體是妖,我的身體是花辭樹的?!?p> 禹洛問道:“那在借用花辭樹的身體之前你是什么人?”
喬思皺眉,道:“切,你是在逼問我?我的來歷只怕我說了你也不會信的?!?p> 敖明見禹洛緊緊地盯著喬思,全然不似往日波瀾不驚的樣子,聯(lián)想到禹洛對喬思的種種異常,突然靈光一現(xiàn)想到了一個解釋。
敖明問喬思道:“你難不成是投胎轉(zhuǎn)世的神仙?”
喬思一驚。她眨巴眨巴眼睛,見敖明并不是胡亂猜測的樣子,難道被他們找到了什么證據(jù)?喬思又瞄了禹洛一眼,禹洛近乎于急切地盯著她。喬思心虛地盯著禹洛,道:“你……會不會……”
禹洛急煎煎道:“我不會跟天庭答小報告?!?p> 喬思于是緊張地吞了口口水承認(rèn)道:“可能是落地時有一點偏差,我托胎到了花辭樹的真身上,所以就活到了現(xiàn)在。”
喬思說到這兒看了敖明一眼,見敖明似乎沒有遷怒于她。
禹洛又問道:“你是因為什么被貶的?”
喬思胡亂扯謊搪塞道:“我哪里還記得。我都忘啦?!?p> 她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心里想著不能這樣任人逼問,得想辦法避開禹洛的壓倒性氣勢才行。于是為了扭轉(zhuǎn)這被逼問自己來歷的局面,她心生一計說道:“也許也是因為沒有托胎到凡人身上,我的法力和一些記憶還在。除此以外,我還讀到了殘存在花辭樹身體中的記憶。”
喬思忍不住又看了敖明一眼,發(fā)現(xiàn)敖明有些情緒波動,就加快了語速道:“那個,敖明啊,你父親當(dāng)年的事我還是知道一些的?!闭f完,她繼續(xù)看敖明的反應(yīng)。
敖明平穩(wěn)了一下呼吸,問道:“你知道什么?”
雖然喬思相信敖明是個地地道道的君子不會隨便動手,但當(dāng)著他的面講這些的確也并非易事。于是她看了看禹洛,希望能從他那里得到些支持。
而禹洛似乎并沒有跟著他們的思路走,從聽說她曾是神仙之后他就陷入了沉思。
喬思搖搖頭,好像這樣能幫她甩開顧慮一樣。
她舔了舔嘴唇,擺弄了一番手指,好不容易才發(fā)出聲音。
“花辭樹是一個花妖,但她似乎并不是單單靠修煉才有的人形,因為我讀到的她的記憶中有關(guān)修煉的部分并不多。
“她化為人形后和燕柳茹,就是溫慧的母親,成為了至交。我讀到了這段記憶,很受她們的友誼感動,這也是我后來信任并效忠于妖王的原因之一。
“燕柳茹懷孕后她的丈夫被人類射殺,花辭樹因此機(jī)緣巧合遇到了皇帝慕容帛和御前侍衛(wèi)尉遲令。
“花辭樹愛上了人類皇帝,就裝作人類,不曾告訴他她的真實身份?;噬喜幌矎?qiáng)扭瓜,便也愿意一直等到花辭樹說愿意嫁給他他才要娶她。
“花辭樹就一直以皇帝給她安排的貴族女子身份住在皇宮。期間,燕柳茹開始了統(tǒng)一了妖族的征程且初有成效,當(dāng)然,這不僅要感謝她當(dāng)年和花辭樹往來南北留下的威名與花辭樹飛鴿傳書的錦囊妙計,還要感謝妖族各部族渴望統(tǒng)一的強(qiáng)烈意愿。
“花辭樹用了五年說服自己徹底做個人類,嫁給慕容帛。
“婚期定下來后的一天,慕容帛和尉遲令帶著花辭樹溜出皇宮?;ㄞo樹在這幾年里接受了人類女子的教育,知道婚后自己的自由會大大減少,便抓緊作樂。
“他們?nèi)チ嗽S多有趣的地方,直到最后去了水井齋買了花辭樹平素最愛吃的點心,花辭樹才感到有些不對勁了。
“她從認(rèn)識慕容帛和尉遲令后,就時不時會感受到一種不知來自何方神圣的壓迫感。她能感受到有一個法力高強(qiáng)的人就在她附近徘徊。
“而在水井齋門口,她感到這個人的氣息和一種很邪門的她不知道屬于哪一種族的復(fù)雜氣息混雜在一起。可那時她并沒有意識到這事的嚴(yán)重性,認(rèn)為這點小事不值得破壞此時的歡快氣氛,也沒有把它放在心上。
“但當(dāng)花辭樹已經(jīng)回到了寢宮時,她還能感受到這種氣息,她終于覺得這事情并不簡單了。但是她醒悟得太晚了,在短暫地愣神之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已經(jīng)被這不祥之物附了體。她還沒來得及試圖擺脫這種不祥之物,就覺得自己像是暈倒了一樣,什么也不知道了。
“當(dāng)花辭樹覺得自己醒來了的時候,卻看見尉遲令在她面前緩緩倒下。而她自己的手上面全是血。
“尉遲令顯然是已經(jīng)死了,花辭樹不敢再看他的慘狀,她慢慢放下自己顫抖的雙手,看見慕容帛伏在地上,腿還在汩汩地流血。他爬過去抱起尉遲令,低著頭,角度剛好使花辭樹看不見他的臉。
“花辭樹還沒來得及叫他,外面就涌進(jìn)了許多侍衛(wèi),慕容帛抬頭看著花辭樹,剛要開口,突然吐出一大口血?;ㄞo樹驚叫一聲,后退一步。
“慕容帛似乎終于也沒有力氣支撐他自己了,倒了下去。
“花辭樹急忙上前蹲下攬住慕容帛,慌亂無措,卻聽那侍衛(wèi)中一人道:‘大膽妖女,膽敢混入皇宮?!?p> “花辭樹并不想理他,在她懷里,慕容帛已經(jīng)奄奄一息,尉遲令的尸體從他的手臂中滑落,躺在地上?;ㄞo樹伸手擦掉慕容帛嘴角的血跡,知道只有自己才能救他。她把慕容帛放下,對他低聲說:‘你等我,我去去就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