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奴家不如以身…
柳風月難以形容那是一張怎樣的臉。
粗糙發(fā)黑的臉上點綴著兩團胭脂紅,粗狂闊礪的眉眼上細細涂著金粉,豐厚的嘴唇描繪著水嫩的朱紅色口脂。
陽剛中不失少女,豪邁中又顯精致,總而言之,不像是陽間能看見的東西就完事了……
陰,陰間人?
柳風月徹底愣住了。
“你是附近的太監(jiān)侍衛(wèi)?”
那“少女”捏著嗓子款款開口,雖然對方已經極力想裝出柔美聲線,但堪比魯智深張飛再世的渾厚嗓音依舊暴露了他是個男人。
太監(jiān)?侍衛(wèi)?
柳風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平時穿的睡衣都是山上時為了圖方便買的男裝。
而她眉目相較女子要更加冷冽一些,再加上她現在一頭青絲盡數被束成高馬尾,活脫脫就是一少年郎。
不知道該怎么反應,柳風月僵硬的點了點頭:“打擾了……”
她抬步欲走,沒想到那男子又震聲開口:“且慢!”
這一嗓子吼得柳風月腦子嗡嗡的響,你要說他想把她打一頓她都相信。
然而柳風月提心吊膽的比好了防御姿勢,那裙裝硬漢卻羞澀的低下了頭,一副小意溫柔的可人模樣:“你可知,丹蔻花生長在何處?”
丹蔻花?做指甲的那玩意?
感情這個壯士大半夜不睡覺,偷偷摸摸的竟然在御花園里做指甲!
震撼柳風月一整年!
她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但對上那粉裙壯士一臉期待欣喜的小女兒家家表情,她又不忍心就這么讓人家失望。
雖然不知道這個兄弟是誰,但他能自由出入皇宮,應當也不是什么無名小卒。
柳風月沉思片刻,伸手指了指池塘假山后那一片草:“如果我沒記錯,應該在那里。”
那怎么能記錯呢,她洗澡的花瓣都是姜懸沉偷偷去那里薅回來的。
粉裙壯漢驚喜的伸手捂臉,眼睛瞬間亮晶晶了起來:“謝謝公子,公子你真好。既然你對奴家有恩,不如……”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后會無期!”
什么?!男同竟在我身邊?。?!
柳風月幾欲吐血,強行繃著臉才沒導致自己表情管理失控。見那壯漢沒有追上來的意思,她剛忙踩著自己的蹩腳輕功一路溜回了東宮。
好家伙,這可比大晚上見鬼刺激多了。
她撈起被子往臉上一蓋,這才閉著眼沉沉睡去。
不要問為什么她已經不擔心刺客,因為她回來時恰好看見姜懸沉主臥亮著燈。
他已經起了。
果然,不過多久房門就被人敲響。
“阿月?今夜可有異常。”
柳風月本來打算把事情經過全部說一遍的,但想著自家倒霉師父已經這么慘了,再嚇他他故意更柔弱。
柳風月沉默了片刻,把枕頭砸在了門上:“大半夜不睡覺閑得慌?你要是沒事做就去找個廠上班納鞋底行嗎?要不然去坐牢也行?!?p> “上班?納鞋底?”
門外的姜懸沉摸著下巴表情復雜的品味這奇怪詞匯,而他轉念無奈的揉了揉眉心,“晚上蓋好被子,別著涼了。”
“謹遵太子殿下口諭,睡你的覺去吧?!?p> 柳風月摸了摸身側的被褥,不自覺的彎起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