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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蓮渡

第016章 撒氣

青蓮渡 青木屏屏 2140 2021-01-16 08:00:00

  任誰都能察覺得出,熠王心情很差。

  在座眾人暗暗地感到不安,熠王不來便也罷了,突然帶著滿身煞氣出現(xiàn)在這里,大有一種興師問罪的氣勢,讓人挺害怕的。

  祿王不這么想。

  雖然這會兒宮宴都快結束了,但總歸他來了,說明他對東祿國到底是有幾分情面的,并非全然不放在眼里。

  祿王起身邀請他入座:“惠妃新釀了桂花酒,正溫著,熠王先飲兩杯御寒?!?p>  黑袍襯出修長挺拔的身姿,光華奪目,袍邊輕輕一撩,熠王坐下來。

  人們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縱使熠王渾身冷意,一舉一動仍是深刻入骨的風雅和矜貴,教人看得出神。

  “本王今日齋戒,不飲酒?!彼痪芙^。

  不飲酒,嗓音比酒還醉人。

  坐在對面的曄德,默默望著熠王。

  她從小得到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對于未來,不管是夫婿還是自己的身份地位,她必然也要最好的。

  這位熠王,坐擁最強大的軍隊,最富足的國家,他占盡了上天能給予人的所有恩榮,只不過——

  曄德想到了雍郡王,心中暗忖,只不過熠王總是戴著面具,如果一個人相貌沒有缺陷,為什么不能示人呢?

  她仔細又仔細地看他的臉,可面具遮得太好,沒有走漏丁點蛛絲馬跡。

  這就讓人更加迫切了,單看那張臉的輪廓,便已感嘆是怎樣的皓質呈露。如此絕妙的人物不似人間所有,任憑什么王孫貴胄,在他身邊,都變得俗鄙了。

  無論如何,只要他不像雍郡王長得那樣駭人,就算略有缺陷也是能接受的,曄德想。

  不僅曄德在看他,席間的女子都在看他。

  自進門到現(xiàn)在,熠王沒有喝酒也沒有賞樂,只是沉靜地坐著,骨節(jié)修長的手指纖塵不染,一下一下敲在桌上。

  “呵呵呵?!钡撏跻荒樅吞@轉向他,關切地問,“熠王,這幾日在行宮住得可還習慣?飲食起居是否安好?”

  熠王僅拿眼睛瞟過去,就那么意味不明地盯著祿王看,直看得他發(fā)憷了,道了聲:“極好?!?p>  短短兩個字,聽著是贊許,但話音涼得似打了霜。

  祿王莫名瘆得慌,還沒想好說什么,只聽那嗓音又涼涼響起:“本王上個月路過北滕國,在滕王的行宮住得也十分舒坦,本王一高興,干脆收了北滕國,想著以后要再去住就能省去諸多麻煩,不過……”

  等了漫長的停頓,他才不急不忙道:“與祿王的行宮相比,滕王的行宮根本不值一提?!?p>  一席話,讓祿王如鯁在喉,后背一陣寒過一陣,他連忙辭讓:“我東祿國國力薄弱,自知不能跟強國相比,只不過我國素來虔誠敬神,才將行宮格外打理得肅凈些,哪兒有熠王說的那么好!”

  “敬神,”熠王堪堪玩味這兩個字,“難得祿王有心,不錯?!?p>  祿王跟不上他的路數(shù),挺懵的,尷尬地笑了兩聲。

  熠王側過頭睨著他:“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喝多了?”

  他唇角輕輕一挑,就有萬種風致流瀉而出,眼眸始終冷漠:“新釀的酒最是辛烈,再好喝,也要看喝不喝的下?!?p>  祿王連連擺手,扶住額頭嘆道:“慚愧啊,以后要學著熠王齋戒了。”

  到了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出這個年輕男人的可怕來,云淡風輕的閑聊,每一句都在說攻城掠地。

  實在接不下去話,祿王只好干巴巴地盯著唱曲的伶人。

  伶人唱的是《洛神賦》,正唱到:“踐遠游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p>  這句講女子長裙搖曳,散發(fā)著幽蘭般的芬芳,行走在山林間。

  聽了一會兒,總算緩過勁了,祿王抿了口茶:“這《洛神賦》唱得不錯,呵呵呵。”

  “一般?!?p>  很冷漠。

  祿王身子探過來一些:“那,熠王喜歡聽什么曲子?”

  “本王不喜歡聽曲,本王喜歡賞舞?!?p>  “甚好!”祿王喜出望外。

  要攻克一個人的防線,就得找準他的弱點,男人嘛,總歸逃不過財色二字。

  之前覺得熠王這個人高深難測,一直摸不準他有什么弱點,因他總是拒人于千里,難以接近,還以為他對尋歡作樂不感興趣呢。

  有喜好就好,有喜好就知道怎樣投其所好。

  祿王登時來了興致:“司樂府新訓練了一批舞姬,個個都是國色天香,舞姿嬌媚。今晚來不及準備了,待明晚我好好備下歌舞宴,邀熠王一同賞樂!”

  “明晚?”熠王一點耐性都沒有,“明晚本王沒空?!?p>  “……”

  祿王又懵了,怎么感覺熠王今天渾身帶著殺氣,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不應該呀,搜腸刮肚地想,絞盡腦汁地想,能有什么地方得罪他呢?

  祿王百思不得其解。

  內(nèi)殿門又開了,一個清瘦的小老頭走過來。

  是玉寶天官來叫人:“陛下呀,時候不早了,該回去歇息了?!?p>  熠王起身:“告辭。”

  然后他看都不看這群人同玉寶天官走了,跟來的時候一樣,離去也十分莫名其妙。

  祿王還在想,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是夜。

  青珞回了風絮軒,右腿有些疼,走得很慢。

  桑枝在側門等了一晚上,等得焦急萬分之時,人終于回來了。

  看到她好好的就行,桑枝什么也沒問,趕緊遞上暖手爐,叫她抱著。

  進了屋,青珞瞧見桌上放了個小瓷盒,問:“這是什么?”

  桑枝回答:“您還沒回來時,太醫(yī)院派人送來的,說是新研制了一種化淤膏,給每個宮苑都送了。”

  青珞覺得奇怪,從來沒有人來風絮軒送過東西,她在思索,眉頭輕輕蹙起:“認得是誰嗎?”

  桑枝搖頭:“南姜去應的門,她說不認得,臉生?!?p>  南姜從里屋抱了個白陶花瓶出來,插上剛剪的臘梅:“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廝,管他是誰,反正太醫(yī)院給我們送東西,收下便是?!?p>  青珞打開藥盒蓋,細細地聞,嗅到川芎、五靈脂、益母草,都是消腫化淤的好藥,配得又十分溫和。

  但這些藥味大多被一縷奇異的花香蓋住了。

  再細細地聞,是沉香,一種名貴的藥材,加在膏藥里,既可壓住藥味,又可行氣止痛。

  她心里雖存疑,可是這膏藥看不出任何異狀,反而比以往的要好得多,便不多想了。

青木屏屏

本王心里堵,本王要去找人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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