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中,一個纖細(xì)人影緩緩向他走來。
“吱呀——”
門又被關(guān)上了。
文喻放下手,眼簾微抬,這才看清來人模樣。
是一個女子。
一身雪衣,白色面紗微動,掩住了女子容顏,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挑,睫毛細(xì)長濃密,眼波流轉(zhuǎn),冷漠無情,卻又勾人心魄。
墨色長發(fā)如一簾瀑布,柔順地垂至腳踝,微風(fēng)吹起,發(fā)尾在裙邊翩翩起舞,黑白分明,仿若一幅丹青水墨畫。
如雪山冰蓮般干凈、純粹又冷艷,美好得令人窒息。
只是,那冷漠的眼神,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逃離。
她的身后站著個長相英氣的女子,一身火紅,眼神倨傲,張揚(yáng)無比。
可目光落在雪衣女子身上時,卻帶著深深的敬畏,還有些崇拜。
文喻看呆了。
一時忘了反應(yīng),如一座雕像,呆愣穆然。
免憂走到文喻身前幾丈遠(yuǎn),漠然地看著床底下一臉癡傻模樣的年輕男子,微微皺眉。
暗想,此人智商堪憂??!
也不知權(quán)杖怎會選中了他?
心里忍不住輕嘆一聲,滿是無可奈何。
罷了!
雖然心中嫌棄,但是面上卻不顯。
隨口地問了句:“你醒了?”
聲如其人。
空靈清冷,冷漠無情。
不等文喻反應(yīng),又轉(zhuǎn)身對著身后的紅衣女子道:“安和,去把他扶起來吧?!?p> “是。”
……
文喻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jīng)靠坐在了床邊。
免憂見狀,便就近找了把椅子,緩緩坐下。
舉止端莊優(yōu)雅。
一舉一動,賞心悅目。
安和扶了文喻回到床上后,站在一旁看著他一副虛弱樣,頗有些嫌棄。
再一想,又覺得這樣下去可不行。
雖然女王的丹藥好用,但是也要服上幾天的。
這么一想,她就應(yīng)該先安排個侍人過來。
嘖,原來大家說她是大老粗,她還不服氣。
現(xiàn)在看來,竟都是真的……
突然,免憂的聲音響起:“好了就出去吧?!?p> “額,好好好,屬下告退。”
女王陛下果然是個沒耐心的,唉!
安和不敢再亂想,急忙出了房間,貼心的把門關(guān)好,轉(zhuǎn)頭就去給文喻找侍人了。
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只剩兩人干坐著,誰也沒開口。
文喻本來還想打聽一下情況的,可這會反應(yīng)過來后,之前被壓下的痛意瞬間傳遍全身。
也就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嘖,沒想到他的傷如此嚴(yán)重。
全身沒一處是好的。
良久。
一番忍耐后,好不容易緩了過來,文喻這才發(fā)覺不對。
文喻抬頭,看向正在悠閑品茶的女子,再次打量了起來。
潔白如雪,從頭到尾再無其它顏色。
黑眸淡漠深邃,一個眼神好似就能把人吸進(jìn)去。
再一細(xì)看,雖然衣著素凈,但是卻由內(nèi)而外地散發(fā)著高貴神圣的氣質(zhì),仿若與生俱來,旁人不敢有絲毫褻瀆與不敬。
周身氣派不同常人,即使兩人相隔甚遠(yuǎn),也不曾給過他一個眼神,可他依然能感受到對方的威壓。
這是上位者才有的氣勢!
他曾見過烏祁城的城主,那種上位者的強(qiáng)勢與威嚴(yán)和眼前的女子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文喻暗暗心驚。
只怕這女子不簡單!
只看了幾眼便不敢再亂看,垂下眼簾,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是一陣沉默。
最后,文喻受不了,先開了口。
他先是坐在床上躬身對著女子鄭重地行了一禮,隨后感激道:“在下文喻,謝過姑娘救命之恩?!?p> 頓了頓,又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文某此時雖然落魄,但是也并非全然無用,姑娘若有用得上文某之處,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因?yàn)閭?,文喻氣息不穩(wěn),盡管用力忍耐,可聲音還是有些微顫。
免憂眼眸微抬,淡淡掃了他一眼。
心中卻對對方的話不以為然。
都成這樣了,也好意思說并非無用之人?
當(dāng)然,這些話就不用當(dāng)面說出來了,“你叫文喻?”
文喻此時才聽出來,這便是他暈過去時聽到的聲音!
他心中激動萬分,聲音更加顫抖了:“是?!?p> 不過,聲音倒是變得清亮了些。
免憂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意編了個姓:“我姓王,我也不用你赴湯蹈火,先說一說你的遭遇吧?!?p> 她此時并不打算直接說出自己的身份與來意。
事關(guān)一國根基,她必須謹(jǐn)慎。
所以,還是先了解一下對方的人品和性情吧。
若對方是個當(dāng)君王的料,那就皆大歡喜。
若對方資質(zhì)平庸,那就趁早廢了再重新選人。
文喻沒有拒絕。
索性對方救了他性命,把自己的窩囊事說給對方聽一聽也沒什么,他還嫌污了對方的耳呢!
心中自嘲了一番,便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怎么被自己的繼母和弟弟陷害,再被人扔到魔獸山脈,最后為何會被那蓮獅虎追殺的遭遇說了。
隨后。
免憂更加不滿了。
上澤王朝的君王,必須能文能武,全面發(fā)展,上得了戰(zhàn)場,管得了國事。
可是眼前這男的一沒修為,二沒謀略,想要管好這泱泱大國,簡直妄想!
可苦了她尋了好幾年的繼承人,結(jié)果卻尋來這么個不中用的,可怎生是好?
免憂心中再怎么不快,語氣也不曾有絲毫波動,“那你可否說一說家中情況?”
家中情況?
文喻自然不覺得對方是想要他以身相許……
咳,想偏了。
只怕對方是真的有事用得到他,卻又擔(dān)心他的來歷不可靠。
想通后,無半分隱瞞地把家中的情況說了出來,“我原是烏祁城文家的少主……”
文家是烏祁城八大世家之一,以乾坤刀法立世。
文喻五歲喪母,幾年后父親文禮續(xù)弦,娶了趙芝,也就是他現(xiàn)在的繼母。
不久前,文禮在回烏祁城的途中,被仇家追殺,受了重傷。
回到烏祁城后不久便去世了。
那段時間,文喻沉浸在無限的悲痛之中。
趙芝和文辭則趁機(jī)圖謀文家家業(yè)。
一時不妨,便中了計(jì)。
后來,文辭心中得意,便把他其實(shí)是二叔文集的親生兒子的消息說了出來。
還說等他消失之后,文辭就能坐上文家少主之位,繼承家業(yè),獲得文家傳承,成為新的家主……
這一樁樁,一件件,對于文喻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真沒想到,連他最敬愛的二叔也是幕后黑手之一!
接二連三的背叛,心中仇恨的怒火燒得他理智全無。
……
再后來,就是魔獸山脈的事情了。
小安隨之
男主他,以后也許會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