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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師的自我修養(yǎng)

第五十四章 大雨

武師的自我修養(yǎng) 粉面先生 3342 2023-04-11 16:01:48

  在盤龍和八里店兩處藥田的檢查出乎劉遠洲意料的快。僅半天時間就完成了兩座藥田的檢查,甚至午飯前還按規(guī)定向藥田方面作了情況通報。

  “馬哥,咱們這樣做是不會太敷衍了事了?”劉遠洲私下情悄問馬東。

  這時他們已吃了午飯,正在客房收拾行李,準備離開。他們要在當日晚飯前抵達本次巡查最后一站,南灣藥田。

  “呵呵,再給你說件事,拓執(zhí)事其實是隸屬于咱們功房的?!瘪R東看著劉遠洲,一臉笑意。

  “呃……”劉遠洲呆然,不知該說什么好。

  功房對自己人信任,好像也沒什么不對。而從另一方面看,己成就暗勁武師的拓木,好像也沒理由在藥田經營上做手腳。

  收拾好行禮,劉遠洲馬東二人走出房門,見騾車已備好停在院子當中了。

  張長江正和拓木說著什么,馮保保和一個藥田執(zhí)役弟子把一個籮筐抬進車篷里。

  劉遠洲走過去探頭看看:“保哥,什么東西?”

  馮保保尚未回答,與他一起的那名藥田執(zhí)役笑道:“是我們盤龍?zhí)禺a杏兒酒,給你們帶些回去嘗嘗鮮,外頭可很難買到?!?p>  劉遠洲自沒聽說過什么盤龍杏兒酒,正要開口向那名執(zhí)役請教。

  這時張長江拓木也說完了話,朝騾車走來,劉遠洲便把嘴邊的話咽回去。

  “出發(fā)了。”張長江對馬東三人說完,又轉身朝拓木拱手行禮:“就此別過,拓老下回來城里定要通知我?!?p>  馬東三人亦叉手躬身行禮告別。

  拓木微微點頭,朗聲道:“后會有期。”

  四人背上行禮包裹,跳上騾車。騾車啟動,緩緩出了藥田大門,陡然加速,朝著西北方向駛去。

  離開盤龍鎮(zhèn)沒多少路,天上便下起絲絲細雨來。

  在外看風景的劉遠洲趕緊躲進車篷里,車夫也連忙披上雨衣。

  “老李,再快些,看這天氣,要下大雨了?!睆堥L江掀開簾子朝天看著,吩咐車夫。

  “好咧,執(zhí)事?!避嚪蛩ζ鸨拮?,大聲喝道:“駕,駕!”

  騾車再次加速,揚起一路煙塵,似拖著一條蜿蜒巨蛇。

  騾車在坑洼的小道上飛馳起來,車廂越發(fā)顛簸,車內四人都抓緊子扶手。

  路上偶有行人,很快被黃塵淹沒。

  “趕著去投胎……”

  不時有咒罵聲傳進車里。

  劉遠洲偷偷把目光落到張長江臉上,見他雙目微閉,老神在在。

  張長江自是也叫到路人罵聲,但仍不為所動。因他知道到南灣藥田這五十多里路上,沒有鎮(zhèn)子可供歇宿。

  萬一被大雨困在半路,他作為武師自沒什么打緊,三個弟子可受大罪了。

  希望雨不會下大。

  張長江輕嘆一口氣。

  天不遂人愿,雨卻越下越大起來。

  騾車不得不慢下來,道路泥濘,根本走不快。

  張長江趕緊喊車夫進車篷避雨。

  就這一會兒功夫,車夫衣服已濕透了,直打冷戰(zhàn)。

  不大的車廂擠進五個成年人,立即擁擠起來。

  “執(zhí)事,車篷怕頂不了多久就會漏雨了。”車夫對張長江說出自己的擔憂。

  “找個地方避雨吧,離下個莊還有多遠?”張長江無奈作出決定。

  “大概七八里路?!避嚪虼鸬?,他對這條道路是很清楚的。

  大雨中艱難行了兩刻鐘,騾車終于駛進路邊村莊。此時雨仍嘩嘩下著,絲毫沒有減小的趨勢。

  騾車行到一處有著白墻青瓦朱門的院落前停住,張長江親自跳下車沖進雨里去敲響大門。

  “彭彭彭,彭彭彭,……”

  張長江一面用力拍打大門,一面高聲叫道:“主人在家嗎?可否容我們進去避個雨?!?p>  他聲音清越,在大雨聲中遠遠傳出去。

  不一會兒大門打開,一個管家模樣的六十來歲的老漢撐著傘站在門檻內,盯著張長江,狐疑道:“你們這是?”

  張長江拱手行禮,溫聲道:“老人家打擾了,我們是延州城做藥材買賣的,今日趕路碰上大雨,想進貴莊避避雨,可否行個方便?”

  那管家看了張長江,又看了看外面的騾車,轉身對身后一人輕聲道:“去跟老爺說一聲?!?p>  那人轉身跑進去了。

  管家轉身對長江道:“請稍等,這事我也作不了主,得主人家點頭?!?p>  張長江微笑道:“應該的?!?p>  沒過多久,先前進去傳話那人折了回來,對管家附耳低語說了句什么話。

  那管家聽完后朝張長江道:“你們的人請跟我進來,牲口和車去后面的牲口棚停放?!?p>  張長江叫車上馬東等人下車,六人擠在門檐下避雨。

  先前傳話那人打傘走出大門和車夫趕騾車后院了。

  “請稍等,我進去給你們拿傘?!蹦抢险哒f完轉身欲走。

  “不用麻煩了,淋點雨沒什么大礙?!睆堥L江說道。

  那管家也不堅持,持當先領路。

  這是一個兩進的院子,四人跟著管家進了前院右側一間瓦房。

  走進房間,一股霉味直沖進鼻子。

  劉遠洲打量房間一番,見空間很寬敝,屋頂蛛網片片,墻壁斑斑駁駁,在東北角靠墻立著一張舊長桌,墻壁上掛著些破舊的鋤鐮等農具。

  顯然這是間閑置很久的屋子,供主人放一些舊農具。

  管家?guī)еt意的笑容道:“房子簡陋,委屈諸位了,等下我就叫人送些柴和熱水來,你們可以在地下生火取暖烘干衣服。”

  張長江笑道:“容我們進來避雨已是大恩情了,不敢再奢求什么好壞了,替我感謝此莊主人。”

  管家點頭答應:“一定帶到。”

  張長江又道:“還未請教老哥貴姓?”

  管家道:“我姓陸,客人可叫我陸管家?!?p>  張長江又問:“不知此莊主人貴姓?”

  陸管家道:“也是娃陸?!?p>  陸管家又交待眾人幾句話,便離開了。

  因冒雨叫門,此時張長江衣服已被雨淋的濕透了,劉遠洲三人好些,只外衣有些打濕。

  馬東趕緊招呼劉遠洲,二人用袖子抹,用嘴吹,很快便把長桌清理干凈,便請張長江換衣服。

  隨身包裹里有換洗衣物,等張長江換好衣服時,兩個莊里的伙計拿來了一捆木柴并一大壺執(zhí)水和幾只碗。

  馬東趕緊道謝,倒了一碗熱水端給張長江。

  兩個伙計剛走,車夫打著傘也來了。

  很快,馬東和劉遠洲便在地上生起一堆篝火。

  為便于烘衣服,劉遠洲又用木棍和破長桌搭了個簡易架子。

  “唉,這雨幾時才會停?”馮保保蹲在火堆邊,一面烘著衣服,一面低聲唉嘆著。

  劉遠洲心里也是有些不安。安全倒不用擔心,只是他們一行人并未帶多少干糧,若今夜在此過夜,晚飯是個大問題。

  看了一眼正負手立在窗前看著大雨的張長江一眼,劉遠洲心里稍定:“有張執(zhí)事在,一切應該都沒問吧?!?p>  天快擦黑的時侯,雨勢終于變得小了起來。

  馬東取出午間在藥田備的干糧,只有幾張餅和幾個饅頭。把干糧架在火上烤熱,五個人每人分到一張餅和大半個饅頭,就著白開水吃了,當作晚餐。

  剛吃完東西,院子里有腳踩著雨水的聲音響起,不一會來到房檐下。

  “啪啪啪”,有人拍門。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幾位客人請開門,我家老爺叫備了些飯菜給你們送來?!?p>  是陸管家的聲音。

  聽到有飯送來,劉遠洲等人大喜,真是瞌睡有人送來枕頭,都站了起來,把目光投向張長江。

  張長江朝馬東點點頭。

  馬東會意,走過去開開房門,一面伸手請門外人進來,一面謝道:“多謝,多謝陸員外熱心相待。”

  陸管家笑瞇瞇道:“不客氣,我家老爺一向樂善好施?!?p>  他們陸家只是個村里的小地主,自比不得鎮(zhèn)里或城里大財主。被這些城里人,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稱員外,他心里還是很美的。

  跟在陸管家身后的是一個四十來歲健壯的婦人,她右手提了一只大木桶,左手抱著一個大臉盆,走近門檻。

  馬東連忙接過她手里的盆子,見里面是些碗筷,又叫劉遠洲把木桶接著了。

  張長江走到門口,先朝院子里進方向拱拱手,然后對陸管家道:“陸員外真是個大善人,張某佩服。”

  陸管家道:“本來我家老爺要出來招待眾位,可惜他身體不適,你們快吃吧,面快涼了?!?p>  說完帶著那婦人離開了。

  劉遠洲掀開蓋在桶上的遮布,就著火光,見桶里裝的是燴面片,正要拿勺子給眾人分面,馬東走過來搶過勺子,笑道:“還是我來吧,你和保哥拿碗來。”

  劉遠洲把碗疊成一摞抱著等他打飯,馮保保把筷子分給眾人。

  只見馬東背向門窗,從懷里拿出一個布包,打開取出一根銀簪模樣的東西,捏著一頭,把尖的一頭伸進面湯里。

  過了片刻,馬東從面湯里取那東西,湊近眼瞧了一下便揣進懷里。

  “執(zhí)事,開飯了。”馬東說著,把勺子在桶里攪拌一下,又對劉遠洲道:“把碗湊近些?!?p>  劉遠洲忙照做了。

  馬東這才開始舀面。五人每人分到一大碗,還剩點桶底,約半碗的量。

  眾人都餓極,那餅和饅頭根本不頂飽,狼吞虎咽吃起來。

  那面味道好極,里面除了土豆蘿卜丁,還可見些肥肉丁,由此可見這陸這家主人是極慷慨的人了,管家說他樂善好施一點不為過。

  吃完面條,眾人把碗筷放進桶里,等候莊里人來取,未經主人許可,他們可不便隨便亂闖。

  此時天色已暗下來,眾圍著火席地而坐。

  外面雨已停了,但夜晚是不可能趕路了,是以今夜要在此借宿。

  “馬哥,你那根簪子是試毒藥的嗎?”劉遠洲悄悄問旁邊坐著的馬東。

  “是啊,出門在外總得小心些,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瘪R東小聲說道。

  劉遠洲朝他豎起大拇指。對于馬東豐富的江湖生活經驗,他是由衷佩服的。

  忽然,外面又有腳步聲響起,聽聲音不止一二人。

  屋內眾人,除開張長江,都把頭轉向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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