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其實大家都沒有睡好,一個個興奮得難以入眠。
蘇顏也比往常晚了好久才慢慢睡去。
等等像以往一樣,在午夜醒過來的時候,只有洛長風(fēng)還睜著眼睛,其他人,橫七豎八地躺在火塘邊上,正睡得香。
洛長風(fēng)見她睡醒了,伸了個懶腰,往火塘里放了一根樹枝。
一陣火煙冒了出來,火苗開始舔上樹枝,在夜色里跳動。
“不多睡一會兒嗎?”
蘇顏邊往門口走去邊活動著身體,“睡夠了?!?p> 竹屋在她的腳下,發(fā)出吱啞的細微聲音,沒有驚醒睡得正香的人們。
“喂?”
洛長風(fēng)忽然開口。
“什么?”
蘇顏剛剛走到樓梯處,回轉(zhuǎn)身體望向他。
“沒什么,我先睡了?!?p> 洛長風(fēng)揮揮手,砰一下躺倒在樓板上,一動不動。
蘇顏呆了一瞬,下樓去了。
第二天,因為頭天晚上的事,大家吃過早飯,就不約而同去撿皂角去了。
入了秋,皂角也差不多成熟了,褐色的皂莢,有的還掛樹枝頭上,有的已經(jīng)落到樹下。
偶爾也會有人過來撿,大家碰到一起,還聊了幾句。
等撿了差不多,才或抱或摟弄回了家。
“把皮剝開了,找個地方放著吧?!?p> 蘇顏說。
“剝了干什么?”
洛長風(fēng)明顯不熟悉這東西。
桂枝抿著嘴笑。
“剝出來吃啊。”
“吃?”
洛長風(fēng)一愣,“這也能吃嗎?”
“當(dāng)然啦,這里面的皂米可以吃呢。”
“哦哦哦——”
洛長風(fēng)恍然,“知道了,是哪種皂角米啊,那我吃過?!?p> 剝出皂米的莢殼,就在屋里找了一個地方放了起來,可以留著以后用。
“這樣的話,可以得多存一點才夠吧?”
“這林子里,皂莢樹多的是,用一年也用不完吧?”
趙恩泰憨憨地說道。
玉娘拿了一個罐子,把皂莢折斷放到里面,用水浸泡著。
蘇顏則是找了那幾個蔑匠,又編了幾塊籬笆,在竹屋一角,圍成了一個小的空間。
“嘿,還別說,弄一個這樣的地方,確實方便多了?!?p> 看著住的地方,越來越完善,大家的心也比一開始要安定了許多。
“這東西要煮嗎?”
洛長風(fēng)蹭到蘇顏的身邊,沒話找話。
“嗯,熬一下,以后洗的時候就方便一點?!?p> “這煮出來的話,是不是就是那種皂角洗發(fā)水呢?”
“嗯。”
蘇顏點了點頭。
洗頭洗澡洗衣服還挺不錯的。
不過想到這里,蘇顏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事來。
“哎,要是我們一直在這里生活下去,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
洛長風(fēng)漫不經(jīng)心地反問。
“吃的可以再找,別的也可以想辦法,這衣服怎么辦?”
蘇顏皺眉道。
“衣服?”
洛長風(fēng)也皺起眉來,深深看著蘇顏。
“你不會是想一直就留在這里吧?”
“呃?”
蘇顏倒真愣住了。
“你想離開這里?”
“你不想嗎?”
洛長風(fēng)看定她。
“沒有人離開過,除非死去?!?p> 蘇顏經(jīng)過了最初的愕然后,淡淡地說道。
洛長風(fēng)長嘆了一聲,與他現(xiàn)在外表,顯得格外違和。
“是啊,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找不到線索啊?!?p> 洛長風(fēng)一臉苦悶地搔了搔頭。
蘇顏點了點頭,沒說話,只是專心攪拌著罐子里的皂角液。
隨著水被燒開,泡沫開始冒了出來,又被棍子攪到破滅。
“你要剃頭嗎?”
“你說那頭狼是不是有問題?”
兩人忽然又不約而同說道。
洛長風(fēng)愣了一下,把話題拋到一邊去。
“剃吧,剃掉也省得洗?!?p> “嗯?!碧K顏拿出骨刀來。
“你自己來還是我?guī)湍???p> 洛長風(fēng)一笑,“你來吧?”
“那你最好放松一點?!?p> “哦,哈哈哈!”
洛長風(fēng)大笑起來。
蘇顏卻沒有笑。
“你自己來吧?!?p> 她把骨刀收了回去。
“我……”
洛長風(fēng)有些訕訕。
“沒關(guān)系的,在這里,誰也不可能完全放下戒心。”
蘇顏面無表情,說道。
洛長風(fēng)長長吁了一口氣。
“抱歉,雖然我還沒有想起以前的事來,但是,可能是習(xí)慣了。”
他真誠地說道。
蘇顏點點頭,并沒有再說什么。
陽光很好,可是好像有什么東西悄然滋生出來。
“我去洗澡了?!?p> 雖然已經(jīng)開始入秋了,但是陽光很熱,溪水并不冷,還有點暖。
直接把竹槽接到簡易的洗澡間里,就可以嘩嘩沖著,好好洗一洗了。
貼心的玉娘,弄了幾張芭蕉葉,別在籬笆上,杜絕了可能泄露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