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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婦不語

第三十九章 我絕不放手

為婦不語 貘之界 546 2021-05-18 23:40:05

  游不語自那一次從安家歸來,收拾好東西悄悄離開了安子了的公寓。

  安子了以為她會回去養(yǎng)老院,然而那里只有一張紙條:

  “子樂:

  我想出去旅行……

  事業(yè)暫時托付于你,辛苦。

  歸期未定,但不會很久,勿念。

  ——不語”

  簡單,涼薄沒有一絲絲溫暖。

  更加沒有任何解釋和多余的話語,就這樣突然出現(xiàn)在他生命中,又忽然消失。

  安子了瘋狂的撥打游不語的電話,總是提示“對方不在服務(wù)區(qū)……”

  他想起兩個人初識的地方,心里七上八下。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為什么要不辭而別?

  人和人都是孽緣,也許冥冥之中就是有一種力量,左右著你能和誰在一起而不能和誰在一起。

  由不得你的心。

  靈魂在這些思而不能、情非得已中成熟、老去。

  能夠相守,確實需要一些執(zhí)著和倔強。

  游不語關(guān)閉了微信,她本就沒有朋友圈,遠離虛擬。

  安子了問過她,為什么不喜歡新媒體。

  她淡淡地說:我不喜歡秀生活更不喜歡被人圍觀,我喜歡真實。如果你想走進我,你可以來生活中認(rèn)識我,而不是我想給你看的樣子。

  安子了每天都會給游不語的郵箱寫郵件,偶爾寫紙質(zhì)的書信置于她的辦公桌。盡管他覺得可能徒勞,依然堅持。

  他相信,以她的性格,即使她錯過了電子信息也會看到這些紙質(zhì)的書信。她不會不來辦公室,不會不負(fù)責(zé)任的放棄工作。

  沉重的心疼擔(dān)憂與誰述說,那是他與游不語之間的秘密,只言片語間滿是牽掛。他祈禱,他的不語還在人間。

  看不見的傷,才是最難醫(yī)的。

  那個女孩從認(rèn)識開始便拉開安子了與死神之間的博弈。最難的是,這場博弈只取決于她對人間的依戀和羈絆程度。

  走與不走,可能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句輕言或者一點惡意。

  游不語常常微笑,笑起來格外甜。她很喜歡幫助小動物,甚至是她極怕的節(jié)肢生物,她也從不傷害,她的食譜極為簡單除了甜食全素。

  眾人聚餐時,她盡量不吃或者食用一點甜品和飲品,因而常被人詬病矯情。安子了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如此她就點頭微笑,從來不語。

  相處久了,安子了便問她:“為什么別人攻擊你,你明明已經(jīng)不開心了卻不反駁?”

  “活在自己世界的人,是看不到別人世界的精彩或凄慘的。我爸說過,彪悍的人生無需解釋。我又何須反駁?”

  游不語這樣的女孩不是大多數(shù)人會喜歡的類型。她不討喜、不求全,性子清冷、少言寡語。一眾熙攘中,她也能獨自沉靜。自然少不了別人誤解,生恨。

  還是稚童時,她便喜歡在一大家子聚會時,捧著一本書找個安靜的角落,自享時光。

  舅舅家的妹妹就常常因而和她鬧別扭,一把搶過她的書,怒罵:“你老看什么書?也不跟我們一起玩!一會我爸回來看到你看書又得罵我不愛讀書,不許看了!”

  想是這種無辜招人恨的秉性那時便生了根,她早已成為習(xí)慣,更加不愛辯解。

  偏偏老天厚愛賜她生就一副好皮囊,不算極品,配上她這惱人的秉性,她想隱沒于人群不被關(guān)注,也難。

  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自己最大的善意,卻往往成了別人眼中極大的惡毒。

  同病相憐,方知彼此。

  安子了在自己家中因為從小生病,也成為異類。長輩父母的關(guān)注導(dǎo)致他與游不語有著極為相似的情感經(jīng)歷。

  正是因為如此,游不語所有的情緒都被安子了盡收眼底,他們倆不需要交流,盡會彼此。

  回想那天帶游不語回家,自己老母親的所作所為,安子了深覺對不起游不語,自責(zé)不已。既然早已預(yù)料到結(jié)果,為什么沒有早做防范?自己怎會不了解自己的母親。

  安子了一直覺得無人能將自己拉出情緒泥潭,直到他認(rèn)識了游不語。

  拯救她,就像拯救自己即將終結(jié)的人生。

  如果你有幸,偶遇另一個性別的自己,你會不會愛上自己?

  安子了無數(shù)次問自己這個問題,每次答案都是:會。

  游不語就是他這一輩子最想要的女孩,非她不娶。他思來想去,若想根本解決問題,只有勇敢面對親情放下自己跟母親談判。

  安子了忽然出現(xiàn)在家中,面色凝重。何姝自然知道他的來意,開門見山:“別跟我談你那小女友,她在你之前的黑歷史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不想聽你洗白。”

  “我不想以死要挾,那很沒風(fēng)度。我只想說,就算有罪之人也不能只聽一面之詞吧?”

  安莫老遠已經(jīng)感受到母子之間的劍拔弩張,兩個都是他最重要的人,稍作思量,只是和稀泥已經(jīng)阻止不了事態(tài)的發(fā)展,他表情嚴(yán)厲,有些斥責(zé)般說:“跟你媽媽講話柔和一點,注意態(tài)度?!?p>  轉(zhuǎn)而對自己妻子說:“姝妹,我早就跟你談過小游姑娘的事,你既然不相信我說的那何妨聽聽兒子的。鄺致遠畢竟是個外人,你看看他現(xiàn)在對待安靜母子,應(yīng)該自己有所判斷?!?p>  老公的話何姝暫時接下,她保留意見:“了了,她跟鄺致遠相處七年,什么事都會發(fā)生,媽媽是過來人。雖然說現(xiàn)在時代進步,社會也開放了很多,但我還是不能從個人角度接納未來兒媳的過去,你曉得不?”

  言外之意,你試想天下媽媽誰希望自己兒子是接盤俠?

  “我不知道你的信息是從誰那里聽來的,我更不愿意因為你這陳腐的觀念而去辯解,對我和不語的感情簡直是一種侮辱!鄺致遠的卑鄙無恥已經(jīng)大白于天下了,你還寧愿相信他而不信自己兒子?”

  何姝情緒也激動起來,看來兒子已經(jīng)完全被洗腦:“就是因為鄺致遠是這樣的人,我才不相信他們之間干干凈凈!”

  安子了本想告訴母親他遇到的女孩有多懂自己,有多善解人意,可遇不可求。鄺致遠怎樣,并不能左右游不語是怎樣的人。

  如今看來,亦是徒勞。

  那個難忘的夜晚,他們因為珍惜彼此留了一份紀(jì)念,如今不得不拿出自證清白實屬侮辱。

  他因憤怒而羞紅了面容,拿出那塊手帕,當(dāng)著父母的面小心置于桌面拿出手機拍照,微信轉(zhuǎn)發(fā)一氣呵成。

  然后從容收好,丟下一句:“我絕不放手,非她不娶!”轉(zhuǎn)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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