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老吉就叫上中野宗時、牧野久仲,三人起身出門,一路行入山林。
中野宗時年老體衰腿腳有些不便,牧野久仲雖然年輕但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年身體略為羸弱,老吉只好放慢腳步等待二人跟上。
待到林間中野兩人負責側(cè)方協(xié)助看守獵獲,只見老吉登巖攀樹在林間輾轉(zhuǎn)挪騰輕松自如追趕得鳥獸無處藏身,頓感驚奇。
午間三人進食休息,中野宗時道“吉君身高體壯,而又步伐矯健靈敏非凡,如在戰(zhàn)場上必是一員無雙大將”。
“過獎過獎,只不過是一身蠻力而已”老吉應(yīng)道。
“卻不知吉君兵法如何?”中野又接著問。這里兵法指的是兵器用法,通指劍道。
“這....會些微末功夫不值一提”老吉會軍體拳,會打靶,之前也只是一些基本的格斗切磋,哪里學過什么劍道。
“不若切磋一下”牧野久仲提出。隨后兩人分別與老吉比斗一場,都是兩招分出勝負,一招擋劍一招擒敵。
“吉君果然神勇非常,以快打慢一力降十會。如此天賦有機會還是拜個劍法名家,碰到技巧高超的劍豪恐怕還是難以幸免”中野宗時見多識廣建議道。
“哦?還有如此厲害的人物?”這鬼地方都是些小豪族哪里有什么劍法高超之輩,就面前這兩個弱雞老吉感覺讓一只手都能打十個。
“還有戰(zhàn)場之上勇猛突進固然是好,還要能夠操控自如蓄力護身,用最小的消耗擊敗更多的敵人”中野宗時看出老吉不以為意繼續(xù)規(guī)勸道。
“我還是喜文不喜武,打打殺殺的有什么好不如坐而論道”老吉笑呵呵答道。
他其實也知道中野所說是對的,自己也有心鍛煉身體,但也僅限于自保。
作為一個承平年代過來的有志青年對殺戮之道還是心存反感,雖然參過軍但和平年代哪有什么戰(zhàn)爭都是戍衛(wèi)邊疆保境安民。
即使是假想敵,演習也是用空包彈射殺,哪有什么真正的冷兵器殺敵。
其實現(xiàn)代人類是個新的物種叫新人類,別說殺人了殺雞宰魚都會怕看到一點血都能暈,哈哈,還有被老鼠追著到處跑的。
當然那些暴力狂變態(tài)除外,這正說明人類其實內(nèi)心是向往光明向往美好事物的,反對的請趕緊聯(lián)系心理醫(yī)生看看做好預(yù)防。
言歸正傳。
中野宗時見老吉如此便不好多說,此時炙烤的食物熟了,是兩只野兔。
老吉拿起一只野兔也不嫌燙取下四肢給中野宗時牧野久仲各遞過去兩支,兔身繼續(xù)炙烤,拿出兩塊方巾擺好取下另一只兔子四肢小心翼翼的打包收好,這才自己拿起兔身慢慢啃食。
兩人知道那是帶回去給孩子們的,此時三人中儼然老吉為主兩人為從。
而捕獵也是老吉出力最多,他們也就混個樣子,老吉竟豪不居功以賓客之禮對待他二人,加上昨日能挺身而出舍財相救,
此人有禮、有義、有仁、有智,頗有古君子之風。
老吉看他倆動作慢下來趕緊招呼道“快吃啊不夠再去弄,別管什么禁肉令,華夏泱泱上國幾千年來也沒說不給吃肉也沒見有什么不風雅的”。
聽老吉如此說兩人加快速度吃的滿嘴流油,心中唯一的一點芥蒂也消失無蹤了。
三人就這樣每日外出吃飽歸來,順帶給孩子也補補身體,住所處的飯食是能省則省,背上幾捆柴回來也算做點微薄的貢獻。
洼田經(jīng)忠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但一個唐人兩個賤民浪人,他也懶得多管閑事,倒是給自己節(jié)省了不少糧食。
此間發(fā)生一件趣事,香譽小鬼頭本不知是何物吃得挺香。小菲菲年紀尚小不懂世事,對父親說肉肉好吃,香譽這才知道吃的是肉。
他從小送入寺廟為僧,灌輸?shù)睦砟罹褪乔逡?guī)戒律,對此類事物深惡痛絕覺得自己犯下大錯,晚上竟躲在被窩里流淚一夜。
待及第二天老吉歸來遞給他兔肉,聞到香味仍是無法抗拒毫無知覺的接過便吃,晚上繼續(xù)流淚誦經(jīng)悔過,如此反復(fù)幾日才神態(tài)自如毫不在意。
老吉把一切看在眼中也不點破只覺好笑,留待以后再來打趣這個小鬼頭。
瀟灑暢快的日子很快到頭了,秋風漸起,每日天亮得晚夜黑得早,而林中鳥獸不知是這段時間三人捕獵過度還是躲起來備冬都消匿無蹤,三人只好往林中更深處尋覓。
已經(jīng)兩日空手而歸了。今年的年景似乎并不好,前往安吉家交糧的地頭們每次過來都是哀聲嘆氣叫苦連連,聽聞下人說今年送往御坊的糧食比往年至少少了三成,
每每看到洼田經(jīng)忠那苦瓜臉老吉都趕緊走開,此時更不好意思給他多添麻煩。
行至林間一處開闊地,聽聞一陣哼哼唧唧的聲音定睛一看好家伙原來是群野豬。
一頭體型碩大足有兩米高的公豬打頭,那獠牙怕是快有半米長了,后面緊隨著幾頭體型稍小的母豬,身下跟著大小不一十多頭豬崽子,正在拱地翻食。
不好,中野宗時首先感到不妙不敢發(fā)聲立馬朝著遠處的牧野久仲連連比劃示意退回,牧野久仲則因角度原因只看見母豬興奮不已終于發(fā)現(xiàn)獵物,
以為是要向往常那樣側(cè)面驅(qū)趕,急忙跑向前大聲呼喝。
這下可炸了窩,母豬驚嚎著護著豬仔四散,公豬轉(zhuǎn)身蓄力片刻沖著牧野久仲直沖而來,途中小臂粗細的樹木也是擦過就倒毫不費力。
牧野大驚失色轉(zhuǎn)身想逃可周遭毫無躲避之處,正此時老吉大步狂奔過來拉著牧野錯開沖擊,順手一鐮刀砍向野豬。
“鐺....”鐮刀砍中后竟發(fā)出一聲金鐵交擊之音,震得老吉虎口發(fā)麻。
我烤,這怕不是野豬成了精,不及多想野豬已停住轉(zhuǎn)頭過來又發(fā)起沖擊。老吉拉著牧野側(cè)身閃過,俯下身子沖著野豬右前腿又是一鐮刀砍去。
此次成功了,豬腿處開始滲出黑血順著往下流,老吉示意牧野趕緊離開,舉起鐮刀防備著野豬。
野豬似乎被老吉激怒了,不管其他人紅著眼睛對著他再次沖鋒,老吉又是閃過一刀,這次是右后腿。
野豬小眼睛咕嚕咕嚕轉(zhuǎn),又開始沖鋒。老吉又一次錯身而過,正此時野豬停下來,獠牙往右一擺,原來它這次根本未用全力,想用獠牙刺穿老吉。
老吉來不及躲了,只好雙手抓緊野豬獠牙,順勢而動。野豬左擺右擺,一使力將老吉甩飛了出去,對著在地上翻滾的老吉直沖而來。
老吉趕緊一個驢打滾閃開,野豬跟至老吉又滾開如此反復(fù)幾次,一人一豬具是累得不行氣喘噓噓。
這樣不行,這么耗下去一個不小心就要被這畜牲踩死。
怎么辦?腦中靈光一閃想起岳家軍大破金兀術(shù)鐵拐馬,就是用鉤鐮槍割斷馬腿,就這么辦。
野豬沖至,老吉翻滾躲開奮力一擊砍中它右后腿,轉(zhuǎn)身又來,又是一刀砍中同一條腿。
野豬拐著腿想故技重施不用全力快沖到老吉面前是獠牙斜刺,老吉跟著閃過猛的轉(zhuǎn)到了野豬屁股后面,這下攻守變換了。
野豬因為體型龐大身體笨重,其后腿是無法抬起后蹶的,行進也是只能前沖無法后退。
老吉就彎腰跟在野豬屁股后面,它往左邊轉(zhuǎn)就跟著往左,它往右邊轉(zhuǎn)就跟著往右,一邊轉(zhuǎn)一邊狂砍豬腿,砍得野豬是慘嚎連連,這一小片林地都被撞倒只剩樹樁。
野豬已無戰(zhàn)心直行想要逃離,老吉跟上猛的一刀,咔嚓一聲響野豬右小腿骨折斷裂,隨即整個身體前傾倒地,在地上怎么掙扎都爬不起來了。老吉長舒了一口氣也癱倒在地上休息起來。
見此時大局已定中野宗時牧野久仲也紅著臉滿是愧疚的走過來,也并非他倆貪生怕死只是如此龐然大物非人力所能抗衡,根本不知如何是好毫無主意,在這也是無用只能躲在旁邊不添亂。
休息了片刻老吉這才仔細打量這個手下敗將,兩米出頭的肩高,半米長的鋒利獠牙,渾身裹著厚厚的樹脂如同一副鐵甲,整個體型如同小象一般,起碼得有個兩千斤。
哈哈,天氣漸冷只要保存得當不易腐壞這下子整個冬天都不愁肉吃了,老吉樂呵呵的走上前準備送它最后一程。
正待割開氣管,卻見野豬雙目淚痕不住的往下滴,鼻子哼哼唧唧的眼中滿是哀求之意。
這他娘的真是成了精了,看著這有些許靈智的野豬老吉心想,趕緊滅了他,正待狠心下刀。
建國之后不許成精不知道嗎?啊呸!這是古扶桑。對啊,當初穿越初到也是此地,一直也未找到關(guān)聯(lián),想到這,算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留它一條性命吧。
但就將它扔在此處也是難逃一死,好人做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