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大堆的貨物,小牧源太喜笑顏開。
雖然主公賞賜給他萬石領(lǐng)地和不少財物,但粗鄙武士出身的他,在美濃并無根基,沒有家臣沒有親族,根本不懂如何管理。
沒幾個月便將財物揮霍一空,想要在領(lǐng)地多征點雜稅,砍了幾個舍命不舍財?shù)拇迕瘢€差點引起民變,被主公召去一頓訓(xùn)斥??磥泶舜问斋@不少,回到美濃又可以去鯨屋玩樂一番。
他美滋滋的上前用太刀割開草袋,頓時愣住了。怎么草袋里面裝的都是干草,這是誰家的貨物?假貨?
“著火了!”正當(dāng)他疑惑不已想不明白時,不遠(yuǎn)處傳來呼喊聲。走出屋一看,不知道是哪個混蛋不小心把木屋引燃了,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后方亦是如此,借助風(fēng)力火勢越來越大。
不好,有埋伏!在街道靜待士卒搜刮財物的齋藤義龍反應(yīng)過來,趕緊呼喊親衛(wèi),讓各家重整軍勢。
“嘭~嘭~砰砰!”隨著遠(yuǎn)方傳來雷鳴般的鐵炮轟鳴聲,不住有士卒倒下。齋藤義龍在親衛(wèi)保護下,下意識的想找地方掩護,可火勢已經(jīng)蔓延過來哪里能藏。
顧不上別的了,再不走只怕走不掉了。齋藤義龍咬咬牙翻身上馬,帶著親衛(wèi)徑直逃離,眾家臣豪族見狀也不再管雜亂的軍勢,紛紛跟隨離去。他們一直在町外等待,只讓下級武士帶隊前去,不用親自進入搜刮,有幸逃出生天。
剩余的士卒亂作一團四散奔逃,不是中彈倒下,便是被火勢吞沒,有機靈的爬到空曠處裝死,以求能茍活一命。
小牧源太不知自己是運氣好,還是不好。別人都有手下進來斂財,遇險自行逃離,他無人可用,導(dǎo)致自己陷入這死地??墒撬闹軜屄暣笞骷娂娭袕?,他這里聚集起十幾個士卒,卻沒有遭遇襲擊。卻不知是他早已被認(rèn)出,老吉和信長特意交代不要將其射殺。
為了保證伏擊效果避免暴露,此次戰(zhàn)馬全部留于城中,故而不便追擊。眼睜睜看著齋藤義龍帶著小隊人馬逃離,兩人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只能以大局為重。好在還有個小木源太在此,斬殺此獠也算報仇了。
雖然他只是聽命行事,但此事大家都清楚,以齋藤義龍的性格肯定是愿意將道三生擒。獲勝后將道三奚落一番,再禁錮一處,讓他看看自己取得的功績,以此來獲取心理上的滿足,而不是將道三直接斬殺。因此對于小牧源太,必定心存恨意。
織田家原有直屬軍勢一千七百人,城外小訾留有五百,城內(nèi)留有兩百,其余千人具皆在此。會同信廣帶來的千人,勝幡織田家此時共有兩千眾。再加上吉家五百,根來眾一千,以三千五百精銳埋伏美濃八千無人指揮的烏合之眾,自然不甚費力。
戰(zhàn)斗逐漸進入尾聲,對于伏地裝死的美濃士卒,當(dāng)然不必趕盡殺絕。而小木源太丟掉武器跪地求饒,卻仍被織田信長親自手刃,將其首級傳閱四方大快人心。
對此,老吉知曉進退,自然不會跟織田信長爭。作為獲得道三“讓國狀”的女婿,信長有理由也必須親手為道三報仇,以示其對于美濃一國歸屬的大義。
此戰(zhàn)己方除了彈藥和燒毀的房屋,并無人員損傷。留下塙直政率五百人組織滅火,押送俘獲士卒,清繳財物。其余三千精銳入城用飯稍歇,而后向著巖倉織田部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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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之鄉(xiāng),織田信安率軍距小訾數(shù)百米列陣。
昨日來此時已試探過一番,此訾雖是臨時搭建并不險固,可內(nèi)有數(shù)百鐵炮,強攻只怕?lián)p失不小。
況且齋藤義龍也不是良善之輩,豈能不防一手。若將僅有的家底在此耗盡,即便打贏,只怕下場不見得會比這勝幡織田好到哪去。還是待美濃大軍來此之后,再做計較。
抬頭看看天色,這齋藤義龍怎么如此拖沓,久等未至。心生疑惑間,有偵騎來報,美濃軍勢直奔清州城去了。
聽聞消息,織田信安猶疑不定。此番怕是被算計了,利用本家軍勢拖住織田信長大部,而美濃軍自取清州。
如此看來,強行攻訾定是不行。齋藤義龍這么不講信義,拿下勝幡織田下一步便會侵攻本家。再與織田信長消耗已經(jīng)沒有意義,為今之計不若與信長和談,共同應(yīng)付接下來的侵攻。信長本據(jù)丟失,實力大損,對本家已無威脅,倒是可以引為助力。
織田信安越想越覺得合適,正欲派人前往,又有偵騎來報,美濃大軍遭遇埋伏僅有百余騎逃離。信安聞之大驚失色,連忙下令撤軍。
昨夜士卒將下之鄉(xiāng)洗劫一空,不僅肩挑背扛,隊伍中亦多有婦女農(nóng)夫,以至行軍緩慢,走了許久也未行多遠(yuǎn)。此時織田信長率軍追趕上來,信安無奈之下只能整軍對峙。
以織田信安這三千眾,自然不懼勝幡織田這區(qū)區(qū)兩千人。只要做好防備,不被其騎兵沖陣,自然無礙。清州之戰(zhàn)、稻生之戰(zhàn)的細(xì)節(jié)織田信安早已知悉??椞镄砰L也就那幾百騎兵厲害,防備好那些騎兵,僅千余人的步卒哪里能擊敗本家三千之眾,追上來也只能目送離開。
想到這里織田信安哈哈大笑起來,突然笑聲嘎然而止,面色逐漸沉重。不對,這里對峙的是兩千步卒,僅步卒便有兩千,未有騎兵在內(nèi)。勝幡織田怎么突然多了近千步卒?騎兵呢?騎兵哪去了?織田信安只覺心中不妙。
此時,勝幡織田家步卒已整軍完畢,森可成和鈴木重意各帶本部士卒向前逼近,鐵炮開火轟鳴聲不斷??椞镄虐仓坏妹诌€以顏色,卻不敢令步卒沖擊,他提高警惕防備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騎兵。
巖倉織田部雖有人數(shù)優(yōu)勢,卻只能勉強應(yīng)付。弓手畢竟體力有限,無法一直射擊,且士卒持弓人數(shù)較少僅有兩百余人。相較敵軍一千五百鐵炮,遠(yuǎn)程火力根本無法相抗,只能被動挨打。
巖倉織田部一退再退,卻仍然避免不了士卒不斷倒下,士氣降至極致??椞镄虐仓来髣菀讶ィ坏妹页悸适孔鋽嗪?,自己帶著其余眾臣縱馬逃離。
見總大將逃離,士卒再也無法堅持,丟盔棄甲四散而逃。此時信長和老吉率軍從側(cè)翼殺出追擊潰兵,大喊降者免死,俘獲無數(shù),只可惜讓織田信安這個老狐貍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