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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羅蘭與自由法國

第八章 死寂(3)

紫羅蘭與自由法國 超人日丹諾夫 3662 2021-10-01 22:00:10

  今天是5月18日,1941年一個平靜的周末,薇爾莉特病假的最后一天,也是她加入代號為RF的抵抗組織的第二天——才第二天,她就將“帕西”上尉的囑托拋到一邊,開始了對受辣脆迫害者徒勞的援救行動。

  是的,薇爾莉特也知道她的努力不會有太大收獲,畢竟她也跟德國人打了快一年的交道了,但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到對發(fā)生在自己身邊的暴行袖手旁觀。

  只是經(jīng)歷了幾次不小的打壓之后,她總歸在人情世故上“有所長進(jìn)”,不會再“愚昧”地追求盡善盡美,但想辦法營救一下與自己相熟近二十年的舊相識還是殊為必要的。

  更何況,薇爾莉特明白她面前的德國軍官本質(zhì)并不壞,而且他對自己的“天真善良”了如指掌,如果薇爾莉特果真在得知舊相識被捕后仍毫無反應(yīng),恐怕才更會激起他的懷疑吧?

  “那群人里有你的朋友嗎?(德語)”科爾布少校撓了撓頭,有些為難地問道。

  “與其說是我的朋友,不如說是我的后輩。(德語)”

  薇爾莉特向科爾布少校簡單地說明了馬格諾利亞夫人亡母的事跡,講故事是薇爾莉特的看家本領(lǐng),更遑論那位偉大母親對女兒純粹的愛本已十分讓人動容。即使是鐵石心腸,薇爾莉特也有信心觸動,更何況科爾布少校并非那種滅絕人性的辣脆主義者。

  在聽完了薇爾莉特的講述后,科爾布少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薇爾莉特則從自己的挎包里取出了一個泛黃的信封:“雖然不符合郵局的規(guī)定,但我還是想讓您看看這個,少校先生。(德語)”

  科爾布抬起頭,有些緊張地從薇爾莉特手里接過信:“這是那位母親的……(德語)”

  “遺書之一,少校先生。(德語)”

  這位德國少校抿著嘴唇去開信封,薇爾莉特在二十年前用膠水封好的封口由于氧化而變的無比脆弱,只需要輕輕一扯,早已凝結(jié)成塊的膠水就脫離了信封??茽柌驾p輕咳嗦了一聲,從中取出了同樣飽受時間侵蝕的信紙。

  這是一封祝賀新生兒降世的書信,當(dāng)薇爾莉特瞥到第一行字的時候,她便一下子清晰地回憶起那個溫暖的冬日下午,身患絕癥的安的母親臉上浮現(xiàn)出的欣慰和遺憾之情。

  “親愛的安,不知不覺中啊,你長到和媽媽一般的年紀(jì)了,也快到說再見的時候了……(德語)”

  薇爾莉特的眼睛立刻紅了。

  信件本身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這只是一封極普通的外祖母向母親表達(dá)欣慰并傳授一些育兒經(jīng)驗的家書,但外祖母已經(jīng)辭世二十余年的背景卻使人不忍卒讀此信。

  那些充滿年代感的叮囑最令讀者動容:“牲畜身上的寄生蟲對嬰兒很不好,寶寶遠(yuǎn)不像成年人一樣強壯,所以如果必須帶寶寶外出的話,能走路就盡量別坐馬車。(德語)”

  那位母親確實沒有想到,40年代初馬車固然并沒有被機動車徹底淘汰,但地鐵和電車才是巴黎市民出門的首選。即使在德軍強化了對巴黎的壓榨之后,馬車重新流行的情況也沒有發(fā)生,因為德國人掠奪的不只是煤和油,還有馬匹。

  看過這封信后,科爾布嘆了口氣,將信紙折起放回到信封里,然后將信封還給薇爾莉特:“這位母親一共寫了多少信?(德語)”

  “二十九封。”薇爾莉特強忍淚水,“只剩最后兩封信沒送了,安夫人的母親一直寫到女兒長到自己去世的年齡,來……來彌補未能陪伴女兒成長的遺憾。(德語)”

  科爾布聞言不語,開始糾結(jié)地在院子里踱步。過了兩分鐘,他才下定決心地一拍手:“好吧?。ǖ抡Z)”

  “我本不想管這件事,薇爾莉特,因為這批人被送走已經(jīng)是兩個星期以前的事了?!笨茽柌伎粗睜柪蛱亟忉尩?,“現(xiàn)在他們可能在魯爾,可能在西里西亞,可能在波茲南……誰知道呢?(德語)”

  “只帶回一個人也很難嗎?(德語)”

  科爾布微微搖頭:“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要是兩個星期前,可能我和黨衛(wèi)隊那群混球說一句話這事就解決了。但是現(xiàn)在……我可能得付出點代價。(德語)”

  那么代價是什么呢?科爾布并沒有說。

  “走吧,我們?nèi)フ覟鯛柪锵I闲I塘恳幌拢。ǖ抡Z)”

  于是科爾布的司機漢斯,便“周末加班”,將科爾布和薇爾莉特送到沃爾特·馮·烏爾里希上校的居所了。在汽車駛離德內(nèi)爾那個被征收的小別墅時,薇爾莉特將車窗稍微拉開一道縫,對著在路口僵硬站著的加納利比劃了一個“一切順利”的手勢。

  汽車一下子就駛過路口了,薇爾莉特也不知道自己這位魂不守舍的老朋友是不是看到了自己發(fā)出的信號。

  不過無論怎樣,相信加納利在今天上午已經(jīng)受到了德國人寶貴的“教育”——只要你是德國人嚴(yán)重的劣等民族,那么在第三帝國治下,人身安全就不存在任何保障。

  薇爾莉特從外表上看絕對是標(biāo)準(zhǔn)的雅利安人,而且戰(zhàn)斗力也多少帶點“雅利安超人”的意思,可加納利呢?

  …………

  科爾布和薇爾莉特的來訪讓沃爾特·馮·烏爾里希感到意外,雖然如此,他還是讓剛剛才抵達(dá)巴黎的妻子黛末·馮·烏爾里希為二人準(zhǔn)備些茶點??茽柌寂c烏爾里希兩家乃是世交,二人又相交莫逆,因此科爾布也不打算和沃爾特客套,直接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也是從兩人的交談中,薇爾莉特才意識到,所謂自己的“狂熱粉絲”馮·科爾布少校幾乎完全是沃爾特捏造出來的:沃爾特上校想保護自己,又擔(dān)心他的敏感身份會起到反效果,于是科爾布便挺身而出,為兄長一般的沃爾特排憂解難了。

  叫科爾布宣稱自己是薇爾莉特的狂熱粉絲,這還是兩個人一塊想出的法子。二人之所以沒有提早把實情告訴薇爾莉特,就是為了避免她一見到科爾布就顯露出感激的態(tài)度——這明顯與薇爾莉特平素的性格不符,肯定會露餡的嘛。

  其實科爾布此前根本不認(rèn)識薇爾莉特,那些說辭也是沃爾特教給他的,然而他還是在見到手記人偶本人之后被她的美貌和氣質(zhì)驚艷到了,以至于確實對遠(yuǎn)在非洲吃沙子的戴澤南上校產(chǎn)生了某種嫉妒之心。

  但是隨著另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闖入到他的生活中之后,薇爾莉特就顯得太老了。

  “確實應(yīng)該援救一番,只是我們得想個法子?!痹诼犕昕茽柌嫉臄⑹鲋?,沃爾特便答應(yīng)為他和薇爾莉特出謀劃策,“我們?nèi)?,讓我的妻子招待一下薇爾莉特夫人吧。(德語)”

  “好。(德語)”

  科爾布也向薇爾莉特比劃了一個“安心”的手勢,居然和她同加納利比劃的一模一樣。

  等兩個德國軍人離開客廳,被排除在談話外的黛茉便主動和薇爾莉特用法語先聊起來:“許久不見了,薇爾莉特夫人?!?p>  此處只剩一個自己許久之前便相識的故人,薇爾莉特內(nèi)心多少放松了一些:“是啊,黛茉夫人,上次我們見面還是……”

  “28年。”

  “對,28年8月,您帶著您的一雙兒女和沃爾特上校一塊到了巴黎?!?p>  回憶起往事,兩位女士不由得相對苦笑。因為那次見面的緣故,正是沃爾特跟隨魏瑪共和國外交使團來巴黎簽署著名的“非戰(zhàn)公約”。

  “泰勒和羅貝爾還好嗎?”黛茉夫人發(fā)問道,“我聽說他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還有了孩子?”

  “沒錯,夫人,泰勒帶著孩子去了鄉(xiāng)下,羅貝爾在空軍服役,我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情況?!?p>  “或許在北非維希那邊,也或許在英國?!碧岬接燔缘恼Z調(diào)出現(xiàn)了明顯的變化,但她很快掩飾了過去,“肯定不再戰(zhàn)俘營,如果在的話,沃爾特早就找到他了?!?p>  “十分感謝,夫人?!鞭睜柪蛱貒@了口氣,她是真的一無所知,上次見到帕西的時候,后者稱自己只知道德內(nèi)爾上校的近況。至于羅貝爾,他都不知道有這人。

  為了避免黛茉沒完沒了地問下去,導(dǎo)致沒什么情報工作經(jīng)驗的自己泄漏什么消息,薇爾莉特決定主動出擊,開始反套黛茉的情報。于是她便開始詢問黛茉那一雙兒女的情況:“埃里克和卡拉怎么樣了?”

  所謂埃里克,就是與德內(nèi)爾在戰(zhàn)場上打過許多交道的沃爾特的長子——埃里克·馮·烏爾里希,卡拉則是她的妹妹。德內(nèi)爾不記得這兩個“孩子”的名字,薇爾莉特卻記得清清楚楚,28年8月,他們兄妹二人與羅貝爾、泰勒在一塊玩得可是開心。

  “卡拉現(xiàn)在正在接受護士培訓(xùn),埃里克之前還有時間抽空回趟老家,現(xiàn)在忙得連給我寫信的時間都沒有了,也不知道整天瞎忙些什么?!摈燔曰卮鸬?。

  老家……薇爾莉特冥冥之中有所感覺,埃里克·馮·烏爾里希的行蹤或許有很大的情報價值,但是她又不能給黛茉留下她十分在意這件事的印象。

  思考了一會,她靈機一動,隨意地問道:“說起老家,科爾布少校好像說過,他小時候常和那位著名的里希特霍芬玩,那么沃爾特上校想必也和‘紅男爵’相熟吧?”

  薇爾莉特的問題讓黛茉感到有些意外:“你也對‘紅男爵’的事跡感興趣嗎?”

  “我一直幫戴澤南照顧羅貝爾,甚至可以說是他的半個母親,您也知道那孩子有多迷飛機?!鞭睜柪蛱匚⑿χ獯鹆索燔缘囊苫?,“他曾經(jīng)興沖沖地拉著我講了半個小時,告訴我如果是他駕駛索普維斯的‘駱駝’式戰(zhàn)斗機遇上紅男爵的話,該用什么樣的戰(zhàn)術(shù)把他擊落?!?p>  黛茉聞言莞爾:“沒有的,烏爾里希家雖然與科爾布家是世交,但科爾布家在布雷斯勞,和沃爾特的老家隔了整個波蘭呢,沃爾特甚至都沒見過曼弗雷德·馮·里希特霍芬,更遑論與他相熟了?!?p>  也就是說,埃里克·馮·烏爾里希正在東普魯士忙得連軸轉(zhuǎn)嘍?

  現(xiàn)在又不打仗,他到底在忙個什么?

  于是薇爾莉特便傷感地嘆了口氣:“提到羅貝爾……唉,我實在是掛念他。而埃里克也是軍人,愿主保佑他平安歸來吧?!?p>  “謝謝,但我倒是沒有那么擔(dān)心?!?p>  “哦?”

  “他年少的時候發(fā)過一次高燒,聽力不太靈敏,所以只能當(dāng)一個后勤官。”黛茉神情復(fù)雜地喝了一口茶,“一直以來我都心疼他的耳朵,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還成了天大的好處,最近甚至離開了一線去了鐵路上,真是禍福難料啊……”

  一個在東普魯士鐵路上忙得要死的后勤官,他在為什么忙呢?難道德國又要發(fā)動侵略?東普魯士的話……

  瑞典?還是……蘇聯(lián)?

超人日丹諾夫

祝大家國慶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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