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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春

002 少年闖府

閑春 湖青 2216 2021-01-24 06:16:28

  她現(xiàn)在寄人籬下的這個梁府,其實(shí)只是她的一個遠(yuǎn)房姨母家。

  沈鴻的爹原來是一名兵部侍郎,因?yàn)檎`了軍情在三年前被謫了戍邊。

  而沈鴻從小居住在鄉(xiāng)下,也已經(jīng)很多年沒見過這個爹了。

  在她半歲時,她的母親病逝了。

  高中了進(jìn)士在京中當(dāng)上了官的爹在第二年就娶了京中的大戶人家做填房。

  聽說就是靠著這個填房他的仕途才會晉升得這么快的。

  他也沒想著把她這個女兒接到京中去。

  鄉(xiāng)下有二老,既不愿上京享福,他這個當(dāng)兒子的就把與這個結(jié)發(fā)妻子所生的女兒留在那兒,也權(quán)當(dāng)是盡了孝道了。

  因此沈鴻雖是官家小姐,可當(dāng)真除了吃穿不愁之外,還真沒有受到什么官家小姐的享受。

  反正奴婢成群,成日里參加哪個府中的宴會這些的,與她全是毫不相干。

  他被謫戍邊的那一年,沈鴻的祖父就病逝了,沒過兩個月,祖母也跟著去了。

  剩下她一個孤苦伶仃的官小姐,呆在一個偌大的祖宅里,有管事的仆人和幾個侍候的下人,有偌干田租可以進(jìn)項,本來也可以過得下去的。

  誰知有一天這遠(yuǎn)房姨母找了來,說是憐她,家中沒個長輩怎能行?

  因此想接她過去住。

  這官小姐當(dāng)時估計也是傷心,沒了主意。

  又見這遠(yuǎn)房姨母慈眉善目,好生好氣地勸她,便信了,收拾了些東西便跟著住到了這遠(yuǎn)房姨母家。

  一住年多,這官小姐倒是提過想回去,可奈何這梁府不放人呀。

  后來這梁府就說生意上出了些問題,這遠(yuǎn)房姨母也就是梁夫人便哀愁地在她身邊說了些話。

  官小姐過不去,便將身邊的財物都送給了這梁夫人作周轉(zhuǎn)。

  幾次三番的,官小姐讓家中老仆把田地也變賣了一些交給梁夫人后,人也就清醒了。

  知道這梁府不是什么好人,便提出要回去。

  誰知梁府變了臉,強(qiáng)壓著不讓人出門。

  梁府公子看上了沈鴻,逼婚不成,便又把主意打到她身邊的丫環(huán)裊晴身上,這才有了撞柱子的事情。

  裊晴想到這些日子主仆兩人的遭遇,眼淚便漱漱而落,看得人好生憐惜。

  沈鴻正打算再勸她,卻聽到外面有人在大吵大鬧。

  “你不能進(jìn)來!”

  “你這是強(qiáng)闖民宅!”

  “我們要到官府那兒告你去!”

  ……

  全是下人攔阻的話,你一言我一句,越是近這里來話說得越是急切。

  沈鴻和裊晴兩兩相望,都不知闖進(jìn)梁府來的人是何人。

  沒一會兒,便見到一個穿著絳紅色衣裳,十五六歲的少年公子氣勢張揚(yáng)地走了進(jìn)來。

  少年與沈鴻的視線對上,夸張地打量了一下她,便嗤笑道:

  “你便是那個鄉(xiāng)巴佬?長得還不錯,可怎么不長腦子呢?被人騙到這個地步來?”

  那少年高她一個頭,長了一副上好的容貌,手中搖著一把折扇,現(xiàn)在那把折扇都快要戳到沈鴻的額頭上了。

  沈鴻皺皺眉,這人誰呀?

  伸手將他的折扇撥開,沈鴻一頭霧水地打量著他。

  “你是誰?”

  “我是誰?不是你寫信到府中來求救的嗎?怎么倒問上我是誰了?”

  “我寫信?我怎么不記得有這回事情?”

  少年夸張地又打量了她一下:“喲,這怎么不肯承認(rèn)了?你兩個月前不是寫信到府中,說是被梁府的人扣壓著,走不得,還被逼婚,現(xiàn)在是失憶了,還是看我來了,你就不承認(rèn)了?”

  少年妙語連珠的話讓沈鴻真是以為自己的記憶沒接收完全,莫非她當(dāng)真寫過什么信不成?

  還沒問出來,裊晴卻忽然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您,您莫非是京中來的?小姐的家人?”

  沈鴻扭頭看她,真有這信?

  “瞧,丫環(huán)都比你有記性,你這記性可以喂豬了!”少年還不忘數(shù)落她,“沒錯,我就是京中來的,沈磐就是我爹?!?p>  少年臉上有種得意的神色,看著沈鴻。

  “你說你這豬腦子,這么不靈光,除了我,還會有誰來救你?還傻呆呆的干什么,收拾東西跟我走人呀?!?p>  沈鴻說不出話來,實(shí)在是這少年來得太突然了。

  倒是裊晴激動地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便進(jìn)屋收拾東西了。

  “我看誰敢走人!”

  帶著怒氣十足的中年婦人聲音響起,沈鴻和少年轉(zhuǎn)頭望去,原來是這梁夫人來了。

  她四十來歲的年紀(jì),一個人能頂三個丫環(huán)的身板,走起路來像是地面都能抖動一般,之前偽裝的慈眉善目此刻已經(jīng)是讓一臉兇神惡剎的面孔代替了。

  這也是沈鴻這些天來第一次見到這梁夫人,不由內(nèi)心嘆了口氣。

  這婦人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以前的沈鴻哪里是她的對手?

  “這沈鴻兩年來,吃我的,住我的,還要死要活地毀我梁府名聲,怎能一走了之?”

  梁夫人聽說有人打了進(jìn)來,要救走這沈鴻便是一下子急了,連忙帶著人趕了過來。

  “你是什么人,敢闖我梁府,你當(dāng)我梁府好欺負(fù)呢?來人,給我綁了送官府去!”

  梁夫人看也不看一邊的沈鴻,顯然壓根沒把她看成對手,一聲令下,幾個下人便圍攻了過來。

  可被少年輕輕一掃,幾個下人又不敢動手了。

  “干什么吃的,還不上去綁了他?”梁夫人大聲吼道。

  少年微笑著打開折扇一搖一搖的,他不急著說話,神情悠閑似在看戲。

  這梁夫人發(fā)火的樣子真像要把臉上的肥肉抖下來,真難看呀真難看,身為一個女人,竟毫無儀態(tài)可言。

  他不由又掃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沈鴻,心想她是眼瞎了吧?

  從哪兒看得出來這梁夫人是慈善的人家,居然還被騙得住了進(jìn)來兩年?

  幾個下人被梁夫人吼了一聲還是囁縮著,看著少年氣定神閑的樣子,不敢上前動手。

  有大膽的就說道:“夫人,這少年拳腳功夫好生厲害,大伙剛才都被他打怕了!您還是再多叫些人來,大家一起上,才有勝算的功夫呀!”

  “就是就是,看看我們大伙的身上挨了他多少腳!實(shí)在打不過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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