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李青石白天在庫房,沒事都是一直待在內(nèi)院。
抱著個三十斤的石球站樁,打磨力氣,熟練運勁。
餓了就吃自己做的藥膳,累了就抹上買的便宜藥酒。
晚上回了武館,就和其他人對練。
時間一天天過去,受限于身體發(fā)育,他的力量增長速度一般。
但是他的近身戰(zhàn)斗經(jīng)驗和對于發(fā)力的熟練,進度快到鄭山都起了惜才之心。
他的五官敏銳,反應迅速,對人體熟悉快速上手。
對人體熟悉了以后,加上他的觀察能力,根據(jù)對手身上肌肉發(fā)力,就可以提前預知別人動作。
雖然他的體力和力量都弱其他同門不少,但是想打到李青石太難了。
除非能夠速度快到李青石反應不過來,或者李青石因為體力下降,自己速度降下來。
除了開始一個星期對打斗不熟練和發(fā)力不熟練,李青石在對練中吃虧。
接下來每一場對練下來,李青石都能把對手當成沙包,打的酣暢淋漓。
這種情況下,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他對于活勁運用,就已經(jīng)隨心所欲。
其實爆拳和鞭腿,本身就十分適合修煉鐵布衫的人。
這種打法,無論拳腳,都是奔著打死對方的目的去的,根本沒有防御之法。
每次和其他人對練時候,拳拳到肉,李青石只覺得自己全身血液都沸騰。
那時候,所有壓抑,所有隱忍,都煙消云散,一拳一腳,都在打破心中的牢籠。
連續(xù)一個多月,李青石都不怎么管理庫房,每天基本都是快晚上回去時候看下數(shù)據(jù),檢查下他們效率。
漸漸在庫房中,開始傳出一股異樣的氣氛。
李青石隱約有些察覺,心里卻有些無語。
曾經(jīng)他拿到一兩銀子,都興奮了半天。
現(xiàn)在,庫房每個月二十來兩銀子的收入,他已經(jīng)不怎么放在眼里了,雖然實際上他身上也沒什么錢。
只是你不在意的東西,別人會把他當寶,并且準備搞些陰謀詭計。
李青石在庫房隨意轉(zhuǎn)了一圈,就又重新回了內(nèi)院,他已經(jīng)感受到那些學徒們,內(nèi)心的蠢蠢欲動了。
因為他只要最后結(jié)果沒問題,就不去管這些外務學徒,也不在乎他們對他有沒有行禮,有沒有打招呼。
這么久時間過去,這些學徒,心里也沒了李青石當初留在他們心里的狠辣畏懼。
這些人一個個墻頭草,欺軟怕硬,其實李青石見到的大部人都是這樣。
這種人,沒人慫恿,其實挺好管理的,但是有人慫恿,有人撐腰,就會變成沒腦子的瘋狗。
“誒,張元張管事,看來是半年多時間,你肚子上的傷養(yǎng)好了啊?!?p> 李青石嘆了口氣,想也能想到,能慫恿這些學徒的,要么是內(nèi)務那邊,要么是張元了。
吳良現(xiàn)在身上沒有把柄讓內(nèi)務插手,他們不會蠢到和吳良這邊硬剛,那就只能是張元了。
張元對付自己,能有什么招式?
他只有一條選擇,就是在庫房藥材上動手腳。
要么送去藥鋪的藥材上搞點花樣,要么在批發(fā)商從庫房拿的藥材動點手腳。
但實際上這樣一做,不管他李青石結(jié)果怎么樣,這些學徒和那張元,肯定死的蠻凄涼的。
因為他們損害了吳良的利益,動了吳良的錢袋子。
李青石只是簡單動了動腦子,就理清了這些藏在下面的暗流。
“正好現(xiàn)在活勁發(fā)力已經(jīng)成了本能,準備修煉鐵布衫了,只能麻煩張大管事給點活動資金了?!?p> 畢竟對于死定了的人,多做點貢獻也是好的。
李青石一拳揮出,在空中發(fā)出一絲蜂鳴聲。
最近外面越發(fā)混亂,各種廝殺,劫道,黑吃黑。
物資流通困難,自然,各種物價都在上漲。
一般的小行商已經(jīng)很難繼續(xù)下去,他們本身體量就小,能夠承擔的護衛(wèi)成本太低。
又因為對貨物的需求不同,很難和其他小行商聯(lián)合起來,一個個無以為繼。
小行商少了,對凌泉鎮(zhèn)三河藥鋪來說,并沒什么影響,那些份額直接被那些大行商吃下。
但是對于一些靠著藥鋪吸點血的人來說,影響可就大了。
張元神情頹然的在酒樓的一角,喝著悶酒,吃著菜。
只是越吃,心里越煩躁,越喝,心里越不是滋味。
酒是燒刀子酒,一種賣的非常廣的烈酒,一般賣的廣的酒,最大特點就是便宜。
下酒菜,則是一盤炒雞蛋,一疊花生米。
想他張元,當了外務管事以后,什么時候吃過這么便宜的菜,喝過這么便宜的酒。
他不是沒錢,只是想到原因,張元心里更是難受。
他能當上外務管事,不是靠的自己能力,而是他娶的老婆,是吳良的姐姐。
沒錯,他是吳良的姐夫。
他年輕瘦的時候,長得還不錯,然后被吳良姐姐,那個大他十多歲的女人看上了。
最后他沒忍住誘惑,沒過多久,他就成了外務的管事。
但是后面日子過得生不如死,錢要全部上交,回去后又要面對家里那個老太婆,還不敢反抗。
自暴自棄之下,時間長了,他就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脾氣也暴躁起來。
但是靠著偷偷拿那些小行商的回扣,他也能偶爾瀟灑下,苦中作樂。
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三個多月沒有小行商來凌泉鎮(zhèn)這邊了。
他被吳良抽了兩鞭子,養(yǎng)傷養(yǎng)了三個多月,現(xiàn)在又是這種情況。
藥鋪其他地方油水他又插不上手,荷包里的私房錢早就撐不住了。
“現(xiàn)在待在藥鋪已經(jīng)不行了,那些大行商我根本接不上手,日子過不下去了,就等著計劃成功,庫房就是我的了?!?p> 張元又喝上一口悶酒,嘆了口氣。
此時外面天色已經(jīng)有些黑了,他卻不想回去。
“張管事,我們現(xiàn)在要打烊了,您看您?”掌柜的拱了拱手,看向張元。
現(xiàn)在外面街道上已經(jīng)看不到人了,要不是他知道這胖子是藥鋪管事,他早就過來趕人了。
“啪”
張元手一揚,手上的碗就被砸在地上,摔個粉碎。
“你踏馬的說什么,老子還沒喝完,你關什么門,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p> 嘴巴噴著濃烈的酒氣,張元兩眼通紅,看著掌柜的和他后面幾個廚子伙計。
“呵”
“給臉不要臉,架起來丟出去?!闭乒竦膾吡搜圩郎系臒蹲?,花生米,冷笑一聲。
兩個伙計早就不耐煩了,拉著圓滾滾的張元,半拉半拽就給按出了門外。
“彭”
酒樓門一關,整條大街就只剩下了張元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