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顧常念病了
“可是,少爺,你還沒吃呢?!敝褡有⌒囊硪淼恼f道。
顧常念有些頹喪,“我沒胃口。”
“那好歹喝一點湯吧?!敝褡釉噲D勸道。
顧常念滿臉沉郁的不愿意說話。
“你不吃,我吃?!甭湎η宕嘤譁厝岬穆曇敉蝗怀霈F(xiàn)在了顧常念的耳中,惹得他一激靈。
顧常念的心情一松,對著竹子說道:
“你下去吧,我自己吃?!?p> 竹子猶疑的退了出去。
落夕熟練的將手覆在顧常念的眼睛上運轉(zhuǎn)術(shù)法。
片刻后,顧常念已經(jīng)能看到落夕了。
顧常念將竹子給他夾菜的公筷放到了落夕的面前,“干凈的,還沒用過。”
落夕“嗯”了一聲,隨后便拿起筷子吃起了飯桌上的菜。
顧常念見落夕吃的香,也有了胃口,于是二人就安安靜靜的吃了一頓飯。
“我好久都沒有和姐姐一起吃飯了。”顧常念有些悵然的說道。
落夕放下筷子,走到旁邊盆架上凈了凈手,“我有些事,要離開一陣子?!?p> 顧常念一愣,“要離開多久?”
落夕:“暫時還不確定?!?p> 顧常念走到落夕身邊,“能不離開嗎?”
落夕嘆了一口氣,“我很快就會回來的?!?p> 顧常念:“你知道的,我沒剩多少時間了,我怕我等不到你?!?p> 落夕回頭看向他,“你不是說你恢復(fù)記憶了嗎?”
顧常念有些心虛的避開了落夕的視線,“姐姐不是知道我在說謊嗎?”
其實,他這陣子記起來的事情已經(jīng)越來越多了。
“常念”落夕喚道,“以后不要這樣了。”
她會不知所措的。
有丫鬟走了進來,顧常念沉默的凈了凈手,直到丫鬟收拾完飯桌離開后,他才說道:
“姐姐,我是不是和潤澤不一樣?”
落夕沉思了片刻,說道:
“我猜,你應(yīng)該記起來了一些東西,但是不多?!?p> 顧常念點了點頭,“是的。”
落夕從顧常念的房間走到了他的書房,然后隨意的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顧常念關(guān)上房門,隨后也緩步移到了書房內(nèi)。
落夕看著窗外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其實,你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在這里遇到你的時候,我也很意外?!?p> 顧常念坐到了落夕的對面,“姐姐第一次遇到我的時候,我是什么樣子的?”
落夕半垂的眼眸中有些懷念,“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你是一棵靈媒樹?!?p> 說完這句話,落夕便沉默了片刻。
隨后,她又認真的凝視著顧常念,“常念,我不是一個喜歡遮遮掩掩的性子,我喜歡把事情都攤開了說明白,但我不知道和你說有沒有用?!?p> 顧常念輕柔的笑了一聲,“姐姐,你盡管說就是,我也想知道,我相信,我能記住姐姐的話?!薄呐?,我不再是顧常念。’
落夕失落的垂下眼簾,“其實,我也是怕,怕你離開后,我就沒機會和你再說這些了?!?p> 顧常念想要伸手去摸摸落夕的頭,但在伸手的半途中,又忍了下來。
落夕繼續(xù)說道:
“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應(yīng)該是在下界渡劫的,所以從一開始,我認識的你,可能,就不是完整的你。”
顧常念自嘲的輕笑了一聲,“姐姐又怎么確定,那不是完整的我呢?或許他只是我的某一面呢,就像我現(xiàn)在,姐姐或許會覺得我和他不一樣,但其實,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們本就是同一個人,只不過表現(xiàn)出來的外在性格不一樣罷了,但誰又能說,這不是我呢?!?p> 落夕默默地聽完了顧常念的話,“你說的對,但是,我是你身為劫身時認識的人,等你回歸神位,怕是會有另一番心境?!?p> 顧常念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辯駁,從他這幾日恢復(fù)的記憶來看,他之前確實是個極其冷漠的性格。
落夕深吸了一口氣,極認真的看著顧常念說道:
“我想說的是,潤澤,婚契的事,只要你一解,我就當我們和離了,我知道,婚契只是你渡情劫時作為劫身時的契約,并不代表渡完情劫的你,所以,待你渡完,這婚契自然也就會作廢了。
所以我要跟你說明白,就算你是上神,我也不會纏著你的。
這三年,我也盡力了,我知道你的劫是我,我若離開你,你這劫便會很難渡過去,
畢竟,你當靈媒樹時,可能就是因為我們相處的時間太短,所以才沒渡過去的,當然,這些也都是我猜的,猜的對不對,我也不是很清楚。
以后你當你的神,我當我的仙,各自婚配嫁娶,再無關(guān)聯(lián),我很感念你助我成仙,所以,以后凡是你所求,我皆會披荊前往,助你一臂之力。”
落夕一口氣說完后,就有些悵然的看向了別處。
此間,顧常念一直安靜的聽著,他神色難辨,眼神霧霾又深沉,仿若九天之神袛,睥睨眾生之悲歡。
顧常念:“說完了?”
落夕點頭,“嗯?!?p> 顧常念:“我替他記下了?!?p> 在剛剛那一刻,他恍惚間似乎變成了天上的神尊,又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他偷偷摸摸結(jié)婚契的場景,那時候的他,似乎連呼吸都是快樂的。
呵~那又能怎樣,綁得住又如何?最后還不是會丟了。
落夕:“哦,那我走了,我會盡快回來的,最多三五日?!?p> 說完,落夕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待落夕一走,顧常念突然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顧常念病了,病的極重,甚至連呼吸都困難。
顧老爺請了很多大夫,但每個大夫在給顧常念看完病后,都沉默的對著顧老爺搖了搖頭,然后嘆一口氣,拎起藥箱,走了。
沒有開藥,沒有言語,沉默的令人絕望。
顧老爺手腳發(fā)冷,心里打顫,他看著床榻上蒼白虛弱的少年,語無倫次的安撫道:
“兒啊,沒事的,爹再給你請大夫?!?p> 顧常念虛弱的朝著顧老爺笑道:
“沒用的,爹,你不要費心了。”
顧老爺抓著顧常念的手,“兒啊,你不要說這些,爹接受不了,爹心里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