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逛一天加上遇到了有些詭異的月滿園,林懷山感到幾分疲憊,將手上的東西放好后立刻回到房中練了兩套靈蛇舞。
什么都可以暫時放下,修煉不能停,在這個世界,武力是立身之本。
修煉結(jié)束后身上全是汗水,林懷山起身去洗澡洗衣,等這些忙完的時候,葉傳和易曉娥依然逮著葉柳衣問東問西,林懷山?jīng)]膽去湊熱鬧,回房躺著時有些不太舒服,總是無端想起月滿園。
沒辦法睡著,起身翻開《靈蛇吐納術(shù)》揣摩其中的精義,看了好幾個小時的書,精神越發(fā)疲憊,睡意也逐漸升起,林懷山放好書后吹滅燈燭,閉眼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當(dāng)光芒在眼前出現(xiàn)的時候,林懷山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了九色光河,這種情況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自然沒有了新奇感。
站在光河上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的軀體似乎比以往更有力了許多。
背上原本只有兩根九色光絲,現(xiàn)在居然多了一根,這一幕讓林懷山略微奇怪了點(diǎn)。
第一根光絲蘊(yùn)含著原初世界的氣機(jī),它是林懷山出生的地方。
十八驛外斬殺長毛怪物,吸收它留下的珠子,林懷山背上有了第二根光絲,它指向一個充滿了黑暗冰冷的腐爛世界。
伸出手將第三根光絲握在掌中,頓時無比清晰的感知和畫面出現(xiàn),它指向的居然是月滿園。
林懷山心中全是愕然,它怎么會指向月滿園?
前兩根光絲指向的應(yīng)該是兩個世界,第三根光絲怎么會指向一個園子?
或者說自己對前兩根光絲的猜測錯了,如果沒錯,那么只能是月滿園的問題,難道它其實(shí)是一個“世界”?
缺少相應(yīng)的信息,只能進(jìn)行猜測,沒辦法對比論證。
林懷山對月滿園的忌憚越來越重,同時好奇心也在千百倍增加,也就在想著月滿園,回憶自己看到的信息畫面的時候,林懷山好似聽到了一個聲音。
它在催促林懷山快些走進(jìn)月滿園。
催促呢喃不斷響起,從最初的斷斷續(xù)續(xù)到清晰明白,聲音也在逐漸變大。
聽從對方的話語,順著光絲立刻進(jìn)入月滿園,這種念頭在瘋狂滋生,甚至變成了難以抑制的欲望風(fēng)暴。
感覺到這樣的不對勁,林懷山立刻脫離了九色光河,從床上坐起時大口喘著氣,原本以為逃離了那種催促呢喃,可是腦海中依然殘存著進(jìn)入月滿園的想法。
“我該不該走入月滿園?”
這個疑問才升起,林懷山就得到了一個肯定回答,隨之跳出了另一個問題。
“我應(yīng)該在什么時候進(jìn)入月滿園?”
好似有一個人為林懷山做好了決定,小聲卻無比堅定的告訴林懷山。
于是答案有了,從盡快進(jìn)入月滿園變成了明天就進(jìn)入月滿園,甚至催促聲一點(diǎn)點(diǎn)逼近,林懷山的想法不斷變化,甚至有種立刻起床到月滿園去的沖動。
耳邊的催促呢喃變成了真實(shí),林懷山對抗著這樣的聲音,逐漸感覺到自身的無力,越來越難以壓抑自己的想法。
砰!
林懷山右手握拳猛地砸在自己的胸膛上,沉悶巨響中林懷山被隨之涌來的劇痛淹沒,受到這樣的沖擊,腦海中的沖動想法立刻變淡了幾分。
“不對勁,不對勁,我不可能升起到一個鬼地方地方的想法,我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觸碰完全沒有必要涉足的危險。
這是什么原因,是因?yàn)榫派夂舆€是因?yàn)樵聺M園,是它們催促我?它們存在某種意識或者本能?”
想法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劇痛漸漸消失后,腦海中又升起前往月滿園的詭異想法,耳邊的聲音也在增大,林懷山再給自己一拳后從床上爬起來,站在黑暗中開始修煉靈蛇舞。
忍著沖動和不適,林懷山配合呼吸吐納之術(shù)將一個個靈蛇舞的動作完成,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猛,產(chǎn)生的痛苦和疲勞使林懷山漸漸淡忘了沖動的想法,耳邊的呢喃催促也隨之淡去。
不知道過去多久,窗外多了一絲明亮,黑暗在漸漸消退。
林懷山身上滿汗水,這時候力氣幾乎用盡了,肌肉骨骼無一處不痛,先前的瘋狂練習(xí)已經(jīng)傷了身體,一停止練習(xí)立刻無力的坐在地上。
也就在這時候,林懷山發(fā)現(xiàn)自己即便沒用其他事情去分散注意力,自己腦海中的沖動想法,耳邊的催促呢喃也很淡了,幾乎不會影響到自己。
推開門然后走進(jìn)浴室,不斷用冰冷的水從頭上淋下來,洗去汗水的同時清醒頭腦,讓自己恢復(fù)正常。
效果不是太好,但只要有一點(diǎn)作用,林懷山就心滿意足了。
天亮之后,葉柳衣如同昨天一樣早早起床,然后坐在鏡子前梳妝打扮,今天依然可以放下一切去玩耍閑逛,她心中的高興怎么都掩蓋不住。
與林懷山走在街上的時候,葉柳衣明顯發(fā)現(xiàn)林懷山的精神不夠集中,神情有些疲憊,她略微思量,嘗試著問道:“林大哥,你昨晚沒有休息好嗎?是因?yàn)槲业逯樀氖聝???p> 這姑娘完全沒有將月滿園的事情放在心上,林懷山自然確定她沒有遇到詭異的呢喃催促。
或許自己之所以遇到詭異的事情,不但月滿園本身有問題,自己和其他人的差別就在九色光河,所以九色光河逃不了干系。
當(dāng)然,這些只是猜測,但足夠合理。
畢竟能推開門的應(yīng)該只有林懷山,如果這世上真有鬼,它會糾纏的人也只會是林懷山。
林懷山的遲疑讓葉柳衣以為自己猜對了,她滿臉羞澀的再次說道:“我爹就是看著嚇人,他人很好的,他雖然罵了林大哥,可是沒說別的,否則就不會許我今天再出來。
而且娘親還訓(xùn)了我爹好久,我爹說他不是嫌棄你年紀(jì)比我大很多的事兒,也沒嫌棄過,他還說其實(shí)林大哥你蠻好的。
我爹一直想收一個如同林大哥這樣身高體壯的徒弟,往后我們說不定能一直呆一起,成師兄妹呢?!?p> 葉柳衣的聲音逐漸變小,若非林懷山的聽覺還算靈敏,根本不可能聽清葉柳衣最后的幾句話。
從葉柳衣的言行舉止來看,她應(yīng)當(dāng)真的將林懷山當(dāng)成意中人。
葉柳衣沒有接觸過太多同齡人,又因?yàn)楦改鸽p方的年紀(jì)相差很多,她不會認(rèn)為意中人的年紀(jì)比自己大很多有什么問題,而且從表面上看,林懷山也就是二十幾歲的年紀(jì)。
加上林懷山平日的言行讓她有很多好感,葉柳衣在這段時間產(chǎn)生了一點(diǎn)朦朧情意,并一點(diǎn)點(diǎn)壯大。
葉傳夫妻倆沒有做些反對的舉動,這讓林懷山有些意外,至于葉傳認(rèn)為自己不錯,這一點(diǎn)林懷山更加有些懷疑。
來到這個世界十多年,林懷山在很多地方已經(jīng)被這個世界所同化,原初世界的不少道德觀念已經(jīng)對林懷山?jīng)]有多少約束了。
在這個世界做過偷雞摸狗、打架斗毆、發(fā)死人財?shù)氖虑?,放在上輩子最好選擇自首,現(xiàn)在無需如此,因?yàn)樗鼈冊谶@個世界屬于不值一提的事情。
不說那些小事,荒野無人的時候,殺幾個人又算得什么?
江湖飄蕩的江湖武人有幾個沒有拔刀提劍廝殺過,那個成名的江湖人手中沒有幾條甚至幾十條人命?
有誰說他們犯法了嗎?沒有的,殺的越多,反而有越多的人稱頌他們是英雄豪杰。
哪怕某人罪大惡極,他在江湖上依然有很多的崇拜者,或許如今的長寧郡有些不同,這里律法規(guī)矩高過武力和地位,所以這里的“江湖味”最淡。
每個世界都有它的不同,善惡道德的線有高有低,這些思慮按下,林懷山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斷,那么自然不會再遲疑。
“有牽掛也是好的,哪怕往后我死了,總有人記得我到這個世界來過,能為我哭上幾聲,灑些淚水?;蛟S自己不再如同浮萍,會更有活下去的勇氣,更多向上的動力吧!
用對步家擄掠和萬鋒堂奴役的仇支撐自己,以可能再度穿越世界,甚至回到原初世界的虛無縹緲麻醉自己,這種牽掛終究更好?!?p> 心中想著,林懷山雖然疲憊,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笑臉,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伸手輕輕摟著身旁的葉柳衣。
少女原本羞怯通紅的臉變得更紅了,但她沒有掙脫逃避,反而將身子向林懷山挪了挪,于是兩人靠的更緊了些。
“林大哥,咱們到城外的荻花湖去吧,路上坐著馬車,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到那里,然后乘小船在湖上游玩一圈,再坐馬車回來,到家差不多正是晚飯的時間?!?p> “好,聽你的,這里你比我熟?!?p> 點(diǎn)明了有些事兒,兩人之間更多了融洽愜意,無需再有太多避諱。